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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仇深似海

千灵城城墙之外,夜月如雪,冰冷的月光悠然洒下,清逸地落在雪凓晹和那道黑色影子身上。

冰原浩渺,放眼望去,冰洁的平原上波光闪闪,亮晶晶的光亮在各个角落闪烁着。

寒风中,雪凓晹张狂地大笑着。

“是时候让那些幻兽登场了,为我的过去来个完美的谢幕吧!华丽的大闹一场吧!”说着嘴角往上扬起,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这男人还真是奇怪,居然苦心孤诣来毁灭自己的宗族,真是不能理解。”那道黑影淡然说道。

雪凓晹斜觑了他一眼,冷冷哼道:“我,才不是什么雪凓一族的,我乃千巽一族。我的使命,从始至终就没有变过,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毁灭雪凓一族。”

“千巽一族?那个被灭族的千巽一族?千巽一族的眼睛颜色应该是黄色的,为什么你的是蓝色的?”那道黑影惊诧问道。

雪凓晹无声一笑,指着自己那只瞎眼说道:“你知道我这只眼睛是怎么瞎的么?”

黑影沉吟不语,只是悠悠地望着他。

“事到如今,告诉你又何妨。我的这只眼睛是我自己亲手挖掉的。你知道为什么么?”雪凓晹冷笑道。不等他回答,他接着说道:“因为这只眼睛的颜色是黄色的。我的父亲乃千巽一族的族长,生下我的则是一个被俘的雪凓一族的奴隶,我天生就是双目异瞳,一只眼睛是黄色的,一只眼睛是蓝色的。”

原来,四大神族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至于因为何事开始交恶,已经没几个人记得了,也没有必要记得,因为从那之后,四族之间一直势如水火,相互战争频繁,死在彼此间的同胞族人不计其数。

仇恨的连锁一旦开始,就再难终结。四族亦没逃过这个命运。为了积蓄力量灭掉对手,四族无所不用其极。雇佣杀手,联姻其它界层贵侯,将自己的同族炼成幻兽。。。。。。只要是能增长力量的手段,不管是什么,四族都会不择手段地去达成目的。

雪凓晹亦不过其中的一种手段罢了。四大神族之间,以千巽一族和雪凓一族恩怨最深,两族之间经常爆发大战。但是长久的战争,必然会带来很多问题,例如人口,当时四大神族中,这两族的人口消耗最大。最低值时,两族仅剩数百人。

为了快些结束战争,壮大宗族,雪凓晹的父亲想了一个计策,那就是派遣卧底潜入雪凓一族,然后里应外合,灭掉他们。然而雪凓一族和千巽一族的瞳色是不一样的,为了不让雪凓一族的人怀疑,他和一个所俘获的雪凓一族中的女人强制发生关系,最终生下的便是晹。

在晹只有七八岁的时候,为了完成他被生下来的使命,他亲手挖掉了自己的左眼,并佯装从千巽一族逃离出去,后来被雪凓一族的巡逻队员所救。因为他还只是个孩子,而且拥有雪凓一族的蓝色眸子,所以他不管说什么,大家都深信不疑。

一切原本都非常顺利,只待时机成熟,一举将雪凓一族全部覆灭。然而,天意弄人,还没等到这个机会,千巽一族便被雪凓冰魂灭族。

纵然千巽一族已然被灭族,但是晹想覆灭雪凓一族的初心从未改变过,在家破族亡后,对雪凓一族更加恨之入骨,时时刻刻都想着如何复仇。

晹咬牙切齿地跟那道黑影说着过往的事情,说到后面,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在冰冷的月光照射下,显得异常的丑陋狰狞。

那道黑影望着他,笑道:“为达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呢!像你这样的男人,还真是令人敬畏。”

晹转头望了他一眼,冷然道:“在你看来,或许我所做的一切都很难让人理解,但是,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出生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只有毁灭雪凓一族,才能证明,我活着这件事是正确的。我从没想过让别人理解,我只是按我自己的意志活着而已。”

“这样就够了,这世间之事,本就没有所谓的对错是非,大家都只是根据是否对自己有利而行动着,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那道黑影叹道。

晹瞟了他一眼,“哼”地一声冷笑,道:“我们还是快些行动吧!我都迫不及待的想听那些家伙可悲的嚎叫了。”

就在这时,那道黑色的影子中间忽而裂开一道缝隙,晹慢慢走了进去,消失在那黑暗中。那道黑影望了天空一眼,嘴角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冷笑,过了须臾,也慢慢地消失了。

千灵城西边,紫宇禁地。

夜很深,也很静。

苍莽的冰原星光闪耀,夜色蒙蒙,黑夜里,一个人影慢慢地走了过来。借着清莹的月光,能清晰地看清他的脸,赫然正是虚。

他面无表情,一步一步朝着禁地深处走去。每走一步,周围的冰面便陡然亮起,当他到达禁地的中心时,四周已经亮如白昼。借着那明亮的光亮,可以看见四周到处都印刻着古怪的符印,密密麻麻,就如蚂蚁一般,以那个盖在冰面上的冰门为中心,将整个禁地都刻满了。

“这不是雪凓一族的少公子吗,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什么?”蓦地从那冰门之下,传来一个少年儇薄的声音。

“冰魂哥哥。。。。。。我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虚慢慢地说道。

那叫冰魂的少年冷冷一笑,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明显可以感受到他的揶揄与愤恨,他讥诮道:“有事求我?我深陷囹圄,自身难保,如何帮你?”

“事到如今,除了你,我不知道谁还能拯救千灵雪域。现在爹正率领赤魂队前去剿灭紫灵夜一一行人,但是,我不认为爹能打得过紫灵夜一,和他见过面的你,应该知道他有多强吧!”

“谁死谁灭,又与我何干?这世间之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我只是一个满负罪孽的人,现在被关在这里等死而已。”

“哥哥,我知道我们亏欠你太多,但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难道你真的想看着我们一起长大的故土家园被人毁灭么?”

冰魂“哼”地冷笑一声,道:“故土家园?我可不记得我有过。。。。。。从出生起,我就只不过是用于战争的道具而已。。。。。。”说到这里,他顿住了,言语里充满了悲愤、落寞、怅惘。。。。。。

虚满脸黯然,想继续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千灵雪域南方,徵羽和白衣女子所在的无名之地。

数十上百的幻兽嘶声怒吼着,灵力喷薄,接连不断从它们口中怒射而出。天空霓光交错,飞射的灵力宛如一颗颗划过天际的流星,轰然撞击在四周的冰面上,周围已经被炸得满目疮痍。

“天雷——”白衣少女厉声喝道。一道疾旋的紫色闪电轰然落下,“嘭——”震天价响,炫目刺眼的光芒喷涌而起,一只幻兽瞬间被劈成灰屑。红色的眸子在晔晔紫芒中急速旋转着,它被化着齑粉的身体旋即又恢复如初。

它厉声的咆哮着,猛然朝白衣少女飞扑过来。是时,冰原之下忽而钻出无数腾空怒舞的藤蔓,将它紧紧的缠住。它奋力挣扎着,吼声连天,旋即一个响指响起,那幻兽身上嘭然燃烧起来,熊熊烈焰撕裂它的身体,它的血液内脏也一并燃烧起来,它痛苦地咆哮着,灵力不断从它口中怒射而出。它的眼睛飞速旋转着,被烧成灰炭的身体不断恢复。

“轰——”又是一道响雷劈下,嘭然一声巨响,雷电和那熊熊烈火交缠在一起,灵威激荡,光与火中,那咆哮着的幻兽化着灰屑消失。

徵羽咻咻大喘着,豆大的汗珠不断从脸上冒出,衣裳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他仿佛从水中爬出来的一样,全身都湿漉漉的。

白衣少女瞥了他一眼,道:“还撑得住么?”

“没事。。。。。我还能战斗。。。。。。”说着,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摇晃着,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虚脱了,可能随时都能倒下去。他奋力地摇了摇头,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连续数月不间断的战斗,早已让他的身体疲惫不堪,尤其是近些日子,一直都在透支使用灵力,又没能好好的得以恢复,全身酸疼乏力早就到了难以动弹的地步,此刻的他,虽然竭力的想让自己继续战斗,可是他的身体实在是撑不住了,无尽的疲乏侵蚀着他,他的意识愈加的模糊起来。

他望着白衣少女,嘴巴一张一合地动着,也不知说了什么,双眼慢慢地闭上,身体忽而一软,竟是向前栽倒。

白衣少女轻轻地将他揽在怀里,冷冷地瞪着那一群张牙舞爪的幻兽,淡然道:“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作为第一次使用灵力的人来说,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再继续这样透支下去,你会死的。”说着将他轻轻地放在地上,一步一步向幻兽群走去。

全身紫电缠绕,以她为中心,夭矫的紫电怒舞着,噼里啪啦的闪电仿佛狂舞着的扶摇向周围激荡开来,冰层轰然爆裂着腾空而起,被飞旋的紫电绞成碎片消失。

幻兽前仆后继飞冲而至,紫电狂舞,那些汹涌过来的幻兽纷纷被劈成焦炭。

纵然如此,那些幻兽亦不害怕,反而变得愈加的狂暴,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朝她汹涌过来。即便被那横行无忌的紫电烧成了飞灰,只要一复活,便又无所畏惧地朝她咬过来。灵力滔滔不绝地从它们嘴里喷射而出,宛如狂风骤雨一样朝她怒射而来。

白衣少女冷冷望了一眼,意念一动,全身灵力更加凶狂,翻腾而起的紫电仿佛喷爆的火山,瞬间便将那怒射而至的灵力尽数吞没。

幻兽的吼声越发凄厉,攻击也更加凶猛。纵然它们的攻击对于白衣少女来说殊无用处,可是它们却毫无怯意无论多少同伴惨死,它们兀自义无反顾地朝着她飞冲过来,地面到处都是被烧成焦黑的印记。

就在白衣少女与那群幻兽如火如荼的战斗之际,远处蓦地传来了一阵幽怨凄厉的诡异笛声,那些幻兽听到那声音,俱都停止了战斗,纷纷朝着那笛声的方向狂奔而去。

白衣少女一怔,冷冷地凝视着远去的幻兽,自言自语道:”操控幻兽的幻笛么?”说着素指一弹,一根灵线倏地刺进一只幻兽的体内,旋即消失。白衣少女满目冰冷地瞪着幻兽远去的方向,紫眸里泛起一阵浓郁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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