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梅花开

对于洛茜，就如洛茜对衣说的那样，她留意他很久了。

事实上衣不也是对洛茜印象深刻。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好印象。

战争时期，还在木野部落。衣跟着周边几个部落的遗孤统一被带到木野部落。

木野部落中心的祭坛好高，好大，这是衣对木野部落的第一印像。

那时候还下着大雪，衣低着头躲在厚厚的皮衣下。呼出的气息刚到睫毛又冻成霜。突然走在后面的人一阵骚动，人群陆续分开。一辆由独角兽拉着的木车走了过来。

独角兽是食肉凶兽，丑陋的额头上有个看上去能捅破一切的角。它的牙齿很大很尖，就像是锯齿。

这是衣第一次看见这种凶兽，虽然平时尝尝听大人们说起各种穷凶极恶的怪兽，但衣的母亲对他的看管实在太严密了。就连部落门口那条叫做大黄的狼狗，在衣的记忆中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在他身周十米。

望着独角兽嘴角不时滴下的唾液，衣的脚不停颤抖着，他感觉到这恐怖的怪兽是冲着他过来。距离越来越来近，最终他差点尖叫起来。但周边人太多，他忍住了。

独角兽拉着车从他边上走过，衣心“嘭嘭”跳着。眼皮狂跳，透过睫毛上的霜，他看见有个小女孩从车里伸出头来，左右看看，然后又重新伸回车里。

这个小女孩的下巴很漂亮，但抬得却很高。

后来衣知道了这个女孩的名字，叫做洛茜。她有个很了不起的姐姐。

在木野部落里，像衣这样的遗孤虽然拥有自己的房间，但却不得不与一大帮子相同的遗孤挤在一个木楼里。他们所吃的也是大锅饭，由部落统一安排。

而洛茜的待遇却是有特于别人的。洛茜可以与她的监护人一起住在单独的小院子里。吃饭更不用来吃大锅饭。

衣特别喜欢洛茜家小院里的梅花。

傍晚深渊的天空不停落着雪。衣抬头望着伸出院墙的梅花。在梅花后有个小楼，飘着热气的房间里有个女孩。

若说衣的世界是自闭的，那洛茜则完全相反。

洛茜爱笑，也爱交朋友。当然，所有的人也愿意与她做朋友。

似乎在她的身边都会围绕着很多人。

但对于这一切，衣对她印象更多的则是停留在梅花后的小楼。

所以当洛茜第带着一帮人找到衣时，衣是特别不适应的。

他皱着眉头，洛茜却微笑着。

“喂，跟我们一起去爬山吧！”

“抱歉，”

衣独自离开。

别人对此见怪不怪，有说有笑。回头，衣却看见洛茜的眼神特别倔强。

后来，洛茜真的一次一次找到衣。有着各种理由以及借口。

刚开始衣眨着眼睛，虽然不习惯，但却也柔柔的应对着。

这直到后来，梦境的困扰，心智的逐渐成熟。终于让衣感到了不耐烦。

那个时期的衣常常莫名的焦躁，可以说更像个火山，虽然不会一碰就炸，但却会把手刺疼。

“喂，衣同学，你站住。”

“有事？”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梅花的吗？”

“哦，现在不喜欢了，”衣低着头，搬出了那个门前有梅花香的宿舍。

后面，洛茜站在人群中，周围有人不停帮腔说着话。

夕阳照射下的教学楼，让衣感到烦躁。伸手微挡这刺眼阳光。衣不禁暗自想着洛茜大小姐的无聊。

别人只要她招招手，就掐眉的围着她，对于自己这个越是不理睬她的，她偏偏乐在其中。这算是什么？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那得到了呢！卑贱无比。

当然，又不关我事，小孩子家家的最让人感到讨厌了。

他想着微微皱眉，刺眼的阳光让他突然有种看不清这个世界。很模糊，没走多久，衣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风吹过落叶，有种情绪叫做孤独。

……

下课的钟声响起，衣一个人走了出来。不过在广场边上他又停了下来。

有人挡住了他。挡住他的这个人看上去比衣大一点，短头发，第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嚣张欠揍的人。

衣仔细的想想，的确是想不起他的名字，当然，这并不表示衣不认识他。

衣是认识他的，随着洛茜身影的出现。原本对于衣来说模糊不清世界正变得越来越清晰。

而这个人就是最最真实的写照。不知不觉，他成了随洛茜之后，又一个走入衣的世界。

他是毕业班的学生。比现在的衣高一个等级。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对洛茜的疯狂追求。

而在洛茜的众多朋友中，不知道为什么他偏偏就与衣杠上了。

也许是他的第六感比女人的还要出色吧！

像今天的事也不是第一次，所以衣显得很平静。

“小白脸，”

衣眨眨眼睛，看着对方。

“来吧！为了洛茜的爱，决斗吧！”

“哦”衣淡淡的点点头，然后绕开走了。

“你在看不起我吗？小白脸，来一场公平的决斗吧！”

其实如果可以，衣并不介意一拳把他揍飞出去。但是这样的事情看上去似乎有点困难。

能进入毕业班，说明都是修出元力出来的，也只有修出元力出来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修士。第二个就是实战。毕业班的课程基本上都是以实战为主。衣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在想想在藏书阁看了一堆理论战术，却毫无实战经验。关键还有衣身体里那丁点元力且都不会用。

把他揍飞这种想法想想还是算了。

衣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

“啪”

“疼，疼，疼”

“天人门，亏你能说出这种话出来，也不想想你在毕业班都呆几年了。”

是后面赶来的洛茜实在看不下去。又一次制止了这出闹剧。

人群熙熙攘攘，去往食堂的路上，衣当先走着。

洛茜说了两句后又欢快的跟上去，少年嘴里不依不饶，但也无奈委屈的在后面跟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