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一年多过去,转眼即到了寒冬。
北风呼啸,整个豫州城大街都显得十分萧条。偶尔有些店家探头朝大街外望了望看有没有生意上门,然后再掩上店门,因为那北风跟刀子一样刮的人脸生疼。
这天一凉,身体虚的人就容易生病。这不,街外就有个穿着单薄的小女孩站在药铺门外,冒着凛冽的寒风苦苦的哀求药店郎中:
“叔叔,叔叔,求求你行行好,我娘染了风寒,再不医治的话可能就没命了!”
郎中看了看对方的衣着就知道对方的经济情况,当即冷着一张脸开口说道:“风寒不是什么大病,开几副药就好,只是这药钱你带了没?”
“药钱…药钱,叔叔,麻烦你先开药好不好,药钱以后我们在还你!”很显然,郎中的一句话就把小女孩给难住了,家里现在哪有什么钱啊。所以,小女孩打着商量跟郎中说道。
“去去,去!没钱到我这里干嘛来的!我这里是药铺不是善堂,我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呢,别妨碍我做生意!”郎中虽然早就看出对方没钱,但当从对方口中得到肯定后当即就寒着一张脸将小女孩驱逐出去并关上了店门。
小女孩被对方驱逐出去之后,就跪在了冰冷刺骨的地上,希望能感动对方,让对方救自己娘亲一命,然而这一跪就跪了三个多时辰,最终郎中也于心不忍,想出门轰走对方。可是小女孩却倔强的抱住对方哭诉起来:“叔叔,叔,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我爹死的早,家里还有两个弟弟,现在母亲又病倒了,你要肯救我母亲的话,我来生给您做牛做马?”
说罢,小女孩就跪在地上给郎中嗑起头来。直到小女孩额头都开始冒出血丝,郎中才咬了咬牙开口说道:
“小妹妹,不是叔叔狠心!只是现在谁家都不富裕,我家里也有两个高堂要养,况且还有八个小孩需要喂养,我一家十二口人的生活也不容易!要不这样,你去四处借借,我只收你三文钱的药材成本就当做做善事!”
“谢谢叔叔,谢谢叔叔!”听到郎中这么一说,小女孩这才心里好过一点,因为他也知道一般风寒找郎中去看,最起码也得三十多文钱,也知道郎中能帮她的只有这么多了。小女孩千恩万谢之后就开始逐家扣门借钱了,她也知道能借出钱的就只有那些开门做生意的了。
“叔叔,求求你行行好,借我三文钱,我母亲病危…”
“滚…”
“大婶,求求你行行好…”
“哪来的野孩子,一边去!”
…
小女孩一路一颠一跛的挨着每个店家借钱,可是愣是没有一家搭理她的。甚至还有些没等她说完就恶语交加的把她轰出门外。
“呜…娘亲~女儿真的没用,连三文钱都借不到!”小女孩躲在街道的角落,哭的死去活来,正当她倍感绝望之时,一袭穿着七彩颜色裙子的蒙面女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小妹妹,怎么了,你怎么哭的如此伤心?”女子蹲下将小女孩扶起,并将小女孩眼角的泪水擦干,低声询问起来。
“大姐姐…呜~”小女孩看了对方一眼,叫了对方一声,继而又哭了起来。
“没事,慢慢说!估计你也饿了吧,来,刚买的肉包子,你先吃着!”彩衣女子仍然保持下蹲姿势,将自己手中的包子递给了小女孩,这是她在入街之时买来的。
小女孩接过包子吃了两口,就就将包子收了起来,一边擦了擦泪水,一边愧疚的对那个彩衣女子说道:
“大姐姐,谢谢你!这个包子我得留给我娘亲跟弟弟们吃!”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要紧的,吃完姐姐再给你去买!”彩依女子一面抚摸小女孩的头发,一面夸赞着。
“大姐姐,不用的!现在大家生活都不容易,我不能让你破费!”小女孩咽了咽口水却倔强起来。虽然她也想吃肉包子,但她也知道生活的不易,看了看对方跟自己穿着一样单薄,所以也就认定对方跟他一样,家庭也一定比较困苦了。
彩衣女子没想到对方这么小就已经能为他人着想了,欣慰的笑了笑,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对方略带血丝的额头,刚开始触碰之时,小女孩可能因为疼痛而稍微避让了一下。不过渐渐的小女孩就不动了任由对方在额头轻轻抚摸,小女孩都有一股错觉,当对方的手碰到自己额头之时居然有股温暖的暖意传遍全身,渐渐的额头也不痛了。其实,如果此刻她手上有一面镜子的话,估计会更加诧异,因为她额头的撞伤已经全好了。甚至,整个人气色都好多了,整个脸蛋红彤彤的。
“大姐姐,能求你个事么?”当对方将手收回去之后,小女孩不好意思的慢慢开口。
“什么事?”彩衣女子好奇的看向这个坚强的女孩。
“我,我…我想问你借三文钱!”小女孩在对方的注视下终于吞吞吐吐的将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小女孩的理解是,虽然对方也不是有钱家庭的人,但一个肉包子也要卖到两文钱了,对方先前要请自己吃肉包子说明对方应该还是手上有点闲钱,所以小女孩便提出了请求。
“借三文钱么?”彩衣女子嘴里嘀咕一声,犹豫起来。
“姐姐,我答应你,以后这个钱我一定还给你!这个钱是用来救命的…”小女孩慢慢的将自己借钱的原因说了出来。
当听到对方的理由后,彩衣女子从背后拿出一块银锭交给了小女孩,并对她说道:“这钱拿去,看病要紧!”
“姐姐,这么大的银锭,我以后可还不起!”小女孩看到银锭之后不是开心,反而是担忧,连连摆手,不肯接受。
“姐姐没有让你还啊!”彩衣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本来她之前看着小女孩那身穿着心里不忍,一直在犹豫是打算拿出一锭金元宝的,但又怕别人起祸心,所以才拿出了一锭银元宝。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小女孩在一愣神后,便开始推脱,主要还是因为这银两太多了。但她却忽略了一个问题,这偌大一块银锭对方到底从何而来?对方只是一袭流裙根本没有存放银两的地方。
“可是姐姐已经没有零钱了!你看要不这样,你先去抓药,对方找零给你之后你再拿给我怎么样?”彩衣女子看对方那么执拗,所以干脆自己给对方出起了主意。
“姐姐不跟我一起去么?到时候我让郎中直接把碎银找零给你!”小女孩不放心的继续开口。
“你看,外面风那么大,姐姐又穿得这么少。我看不如你先去抓药,等找零后再拿到这给我就可以了!”彩衣女子其实根本就没打算要剩下的碎银了,所以连忙开口把小女孩支走。
“好的,姐姐。你帮了我,你叫什么名字,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小女孩说完就跪了下来准备磕头。
彩衣女子连忙扶起小女孩,然后一笑,说道:“你就叫我彩依姐姐就好!”
“彩衣姐姐?”小女孩以为对方不愿意透露姓名,所以嘴里嘀咕了一下。既然恩人不肯说那自己也不要去深究,要不然就怕恩人不高兴了。只是她不知道其实蒙面女子真名就叫“彩依”!
就在小女孩千恩万谢的离开后,彩依巾纱之下的脸庞却是布满了寒意,她一路游历而来到处都看到的是类似的情景。
“百姓居然连三文钱的药钱都付不起,我倒想看看这中部神州的统领是如何带领众人的!”
…
当那个借钱的小女孩捧着一堆碎银回到街角之时,哪里还有彩依的踪迹?
“彩衣姐姐…”
整个清凉的街角就只留下了那个小女孩,以及回荡在街角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