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柔弱的水,奔流于天下最坚硬的山石之间,无所不经,无孔不入。天下没有比水再柔弱的了,可是坚强的东西都胜不过它,这是不可改变的道理。柔弱之所以能胜刚强,天下人没有不知道的,但没有人能实行。老子主张以柔弱为根本,不主张以刚强取胜。
人活着身体是柔软的,死了,就僵硬了。草木万物生的时候是柔软的,死了就枯槁了。所以坚强是死路,柔弱是生路。因此,兵力强极就会毁灭,树木强极就会折断。可见坚强是下策,柔弱才是上策。保持淳厚的品质,好比婴儿那样:毒虫不刺他,猛兽不扑他,凶鸟不抓他,(因为他不害人,人也不害他,这是唯心之论。)他的筋骨还很柔弱,但抓住东西抓得很紧。他不懂得男女交合,但生殖器也会翘起,这是他含蓄的精力极为充沛。他整天啼哭而喉咙不哑,这是他的柔和之极。这是说:含蓄精力与保持柔和的本性,也是物质的基础。
《老子》特别提出水与物无争,谦下自处之外,又一再强调地说,一个人的行为如果能作到如水一样,善于自处而甘居下地,“居善地”;心境养到像水一样,善于容纳百川的深沉渊默,“心善渊”;行为修到同水一样助长万物的生命,“与善仁”;说话学到如潮水一样准则有信,“言善信”;立身处世作到像水一样持平正衡,“正善治”;担当作事像水一样调剂融和,“事善能”;把握机会,及时而动,做到同水一样随着动荡的趋势而动荡,跟着静止的状况而安详澄止,“动善时”;再配合最基本的原则,与物无争,与世不争,那便是永无过患而安然处顺,犹如天地之道的似乎至私而起无私的妙用了。
要让自己能“守静笃”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万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
有些人想修道、学静坐,其实,只要有个方法在,已不叫求静,而是求动。既然要放心打坐,那么你还再加个什么方法,那岂不更乱更忙吗?宇宙万物,山河大地,无时无刻不在变动,永无止境地发展变化。一直在动中,并没有静过,宇宙的表现,是一个动态的世界。“守静笃”讲的是功夫、作用,硬要你专一坚持地守住。
什么是静的境界:“如灵猫捕鼠,目睛不瞬,四足据地,诸根顺向,首尾直立,拟无不中。”一只精灵异常的猫,等着要抓老鼠,四只脚蹲在地上,头端正,尾巴直竖起来,两只锐利的眼珠直盯即将到手的猎物,聚精会神,动也不动,随时伺机一跃,给予致命的一击。这是形容一个参禅的人,参话头,作功夫,精神集中,心无旁骛的情况。不如此,道功无法成就。
神宗大师们另外还有个比喻:“如鸡之孵卵”。这就不像猫捕老鼠,瞪眼张爪,蓄势待发了。而是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天塌下来都不管,你踢它一脚,它叫也不叫,理也不理,只是死心眼直守着那个心肝宝贝的鸡蛋。这样也是一种修定的功夫,也是形容虚到极点,静到极点,如同老子所说的:“致虚极,守静笃”这六字真言。这六字,已经把所有修道作功夫的方法,与修道的境界、层次,都说完了。世界上各宗各派、各式各样的修道方式,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如何“归根”呢?唯一的方法,就是求静。能够静到极点,才能找到生命的本源,回归生命的根本。这个根是什么?虚空。“致虚极,守静笃。”在佛家则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们“空”。所谓空,也只是个形容词而已,千万别认为空就是没有,那就错了。空等于老子所说的“清虚”。那么,“归根曰静,是谓复命”,静到极点是怎样的一种状况呢?道家有两句话:“虚空粉碎,大地平沉”,描述这个静到极点的境界。连空也要打破,才是真静。
“万物并作”都在创造变化,活活泼泼朝向死亡之路走去。因此,庄子解释天地万事万物说:“方生方死”。刚刚出生落地的那一天,就是死亡开始的那一天。从生命的两头来看,庄子很幽默地指出人生的一切,根本就是“不亡以待时尽”。“方生方死”,生命看来似幸福平安,实际是在那里等死而已。只不过排着队比别人多等些时候罢了。从第一天出生开始,等到最后一刻结束,这有多么的滑稽可笑!道家这种看法,未免大伤感了。其实,更深一层体会,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即生即死,即死即生,又何必那么看不开呢?
“复命曰常”,找到生命的根源,便能“不生不死”,永远常在,永远存在。“知常曰明”,你体会到生命根源是不生不灭,那就叫作明道,成了明白人,再也不懵懵懂懂。
纪昌学箭
古代有个著名的射手名叫飞卫,当时全国的很多年轻人都慕名向他求教。
其中有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名叫纪昌。他立志要成为一名神箭手,于是也向飞卫拜师学习射箭。
飞卫很看好这个年轻人,但是他并没有传授具体的射箭技巧,却要求纪昌必须学会目不转睛地盯住目标,他说:“当你能够做到盯紧任何目标,并且做到保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不眨眼的程度时再来找我吧。”
虽然不解老师的意图,但纪昌还是用了两年的时间勤学苦练,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一直练到半夜三更。当他练到即使锥子向眼角刺来也不眨一下眼睛的功夫时,他再次去向飞卫求教。
飞卫又进一步要求纪昌练眼力,标准要达到将体积较小的东西能够清晰地放大,就像在近处看到一样,他说:“当你能把虱子看到像拇指那么大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纪昌谨遵老师教导,又回家苦练三年,终于能将最小的虱子看成车轮一样大,于是再次向飞卫求教。飞卫却告诉他说:“年轻人,你的箭术已经学成了……”
纪昌张开弓,轻而易举地一箭便将虱子射穿。飞卫看后,对这个徒弟极为满意。再经过一番技巧的训练,纪昌终于成为了誉满天下的神箭手。
实话实说,好处多多
刘备率七十万大军进攻东吴,败在陆逊的手下,他连成都都没回得去,就命归白帝城。这一仗不仅大伤了蜀国的元气,而且孙刘两家的联盟也彻底破灭了。刘备死后,他的儿子刘禅继位,即是“后主”。诸葛亮受刘备生前所托,尽心辅佐后主,他仍坚持联吴抗曹的战略,想重新与东吴修好,并一直在物色一位能担当撮合孙刘重新联盟这一任务的人才。最后在群臣之中选中了户部尚书邓芝。委派之前还考察了一番,诸葛亮问他:“现在蜀、魏、吴三国鼎立,我们要消灭其余两个,一统天下,你看,应当先打哪一个国家?”邓芝答道:“依我的愚见:魏国为汉贼,罪恶当诛,但他势力很大,不是容易消灭的,只能从长计议;现在后主初登宝位,民心还没安定,只能重新与东吴联合结为唇齿,抹去先帝留下的伤痕,这才是长久的计策呀!”诸葛亮见他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心想若是派他出使东吴,定能领会并积极推行自己的策略,不辱使命,去想方设法说服孙权的。于是奏明后主,让邓芝出使东吴。
孙权听说蜀国的邓芝来了,问群臣如何处置?谋士张昭说:“这肯定是诸葛亮的退兵之计,让邓芝来作说客的。大王可在殿前立一个大油锅,装满油,用火煮沸,再选身强力壮的武士一千人各执刀在手,从宫门前直摆至殿上,再叫邓芝进见,不等他下说辞,就指责他企图扮演历史上郦食其说齐王的角色,我们就说要以此例杀掉他,看他如何回答。”孙权依计而行,召邓芝人见。邓芝走到宫门前,一看这个阵式,心里已明白了孙权的用意,但他毫无惧色,昂首前行,见了孙权长揖不拜。孙权大声喝道:“你不自量力,想凭三寸之舌,仿效郦食其说齐王归汉的诡计,我把你送进油锅炸了!”
邓芝大笑一声,说道:“听人说东吴多有贤士,没想到却害怕一个书生!”孙权一听,勃然大怒,问他道:“我怎么害怕你这个无名的书生?”邓芝不慌不忙地回答孙权:“你不怕我这无名的邓芝,那又何必担心我来做说客呢?”孙权又说:“你是替诸葛亮做说客,想让我与魏绝交,与蜀通好,是吗?”邓芝仍是微笑着说道:“我本来是蜀国一名儒生,现特地为吴国的利害而来,却受到如此的待遇,没想到吴王气量小到如此之程度!”
孙权听到这里,自己也觉得有些惭愧,忙命撤去执刀武士,让邓芝上殿赐座说话,孙权问邓芝:“你倒是说说,我国的利害如何?”邓芝问:“大王你是想与蜀和睦还是与魏通好?”孙权说:“我本是想与蜀和睦相处,只是害怕后主刘禅年轻识浅,不能全始全终啊!”邓芝见孙权如此说,知道他已有通好之意,于是抓住机会,阐明了一番道理,他说:“大王你是当今之英豪,诸葛亮也是一时之俊杰;我们蜀国有山川之险要,你东吴有长江之天堑,要是两国和好,结成唇齿之依,那时则进可以兼容天下,退也可以成鼎足之势,不是进亦可,退亦可吗?!现在,大王你要是屈居魏国而称臣,魏国肯定要求大王你朝夕进见,岁岁缴贡,可能还要你送去太子以作人质。若是你不从命,他就会兴兵问罪。到那时,我蜀国也可能顺流而下进行夹击。如此一来,江南之地恐怕再也不属于大王你的了!事情就是这样明白地摆着,你要是以为我说的不对,我就死在大王面前。以免落得别人说我是说客的名声。”说完,撩起衣服,就往油锅走去,要往那煮开的油锅里跳。
孙权急忙叫人拦住他,请入后殿,以上宾之礼相待。并且说:“先生之言,完全合乎我的心愿,我想与蜀国媾和,你肯为我牵线搭桥吗?”邓芝见孙权已动心,为了进一步坚定他的决心,就又将他一军:“刚才要用油锅煮我者,是大王;现在要我牵线搭桥的也是大王你,你自己这样反复无常犹疑不定,怎么取信于人哩!”孙权站起来坚定地说:“我决心已下,请你不要怀疑!!”于是商定了与蜀国通和的事。到后来,孙权又问邓芝:“要是吴国与蜀国联合同时消灭魏国,换得天下太平,那时吴与蜀二国分而治之,互不相扰,岂不是大好事?”
邓芝并没有附和孙权的意见,而是鲜明地指出:“‘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如果消灭了魏国,吴与蜀则肯定不可能两立,一定另有一番争斗,不过鹿死谁手,那就要看上天的安排了。依我的看法,不管将来天下属于哪一家,做君主的,多修政法,为臣属的,各尽职尽忠,这样才能不起战事啊!”孙权听邓芝如是说,哈哈大笑说:“你这个邓芝真的不会骗我,说的都是实话。”于是厚赠邓芝,并派使洽谈,自此,吴蜀又重归于好了。
邓芝这次出使东吴、说服孙权与蜀国通和,其所以获得成功,除了吴、蜀两国有着共同利益这一基础之外,与邓芝英勇无畏,言之在理的谈判谋略有着直接的联系。
骨气对傲气,小人没脾气。
《红楼梦》中有句诗说:“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一些小人大多是会作威作福摆架子的。而其实这些他们自以为骄傲的资本是很可笑很盲目的一些理由,无非是金钱、地位、权势、美色等等一些外在的东西,拿出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讲出真正的道理来也就能把这些人驳倒甚至说服了。
赵、魏、韩三大家族,瓜分了知姓家族的领士后魏国国君文侯,敦请卜子夏、田子方作他的教师。每次经过段干木的住所,一定低头致敬(段干木是当时道德之士)。四方英雄豪杰,听到文侯如此尊重贤能,纷纷投奔魏国。从此魏国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
有一次文侯的儿子魏击在路上遇到田子方,急忙下车,在道旁下拜,但是田子方却没还礼,扬长而去。这一下,魏击就火冒三丈了,抓住田子方,质问说:“普天之下,是富贵值得骄傲?还是贫贱值得骄傲?”田子方说:“这还用问,当然贫贱的人可以骄傲,富贵的人怎敢如此?国君骄傲则失去了他的封国,大夫骄傲则失去他的家族。失国的人再没有国,失家的人再没有家;像我们这些贫贱之辈,建议不被采纳,行为不合主人的要求,那就简单不过了,穿上鞋子就走,反正走到哪里都是一样贫贱。”魏击一听十分有道理,急忙向田子方道歉。
同样在战国时期的齐国有个类似的故事:
有一次,齐宣王召见颜欣,说:“颜欣过来!”颜欣说:“大王过来!”宣王不高兴。左右百官都说:“大王是国君你颜欣是臣子,大王说‘颜欣过来’,你也说‘大王过来’,行吗?”颜欣答道:“颜欣上前,是仰慕权势;大王前来,是亲近贤士。与其叫我颜欣慕势,倒不如让大王亲贤好。”
宣王气得面孔变色,说:“做国君的高贵?还是你做士人的高贵?”
颜欣答道:“士人高贵!国君不高贵。”
宣王说:“你有根据么?”
颜欣说:“有,从前秦国攻打齐国,下令说:‘哪个胆敢走到柳下季坟墓五十步内去砍柴,定死不饶’!还有一道命令说:‘哪个能斩得齐王头的,就封他为万户侯,赏黄金千镒。’这样看来,活着的国君的脑袋,还抵不上死了的贤士的坟墓。”
宣王听了一声不响,闷闷不乐。大臣们都说:“颜欣过来,颜欣过来!大王身为千乘大国之主,又有铸造千石钟的财力,天下志士仁人都来投奔效力,才智出众的人都来出谋献策,天下四方,无敢不服,各种物资无不齐备,百姓无不归顺。现在那般土人中最高级的,也不过是平民之一而已;僻处乡间,一无所有;那些粗陋而低级的,只能看守里巷。士人处境低贱极了!”
颜欣回答说:“错了!我听说古代大禹的时候,万国来朝。为什么当时会有这样多的小国呢?这是因为他致力仁政措施得当,尊重贤士的结果呀。所以舜从一个出身卑贱的农民登上了天子的宝座;到商汤的时候,诸侯服属的还有三千个;如今呢,称孤道寡的只有二十四个了。这样看来,对贤士有足够的重视与否。难道不是兴亡、成败的关键么?等到逐步削弱,最后国破家亡的时候,即便想在里巷看看门,哪里还轮得到你呢?所以《易经》是这样说的:‘处在高位而不务实际,光务虚名的人,一定表现得傲慢奢侈,祸患就会跟着来了。’所以不务实事,徒慕虚名的人遭到削弱;不做好事、希望得福的人显得窘迫;没有功劳、窃据官位的人被侮辱,受大祸。因此说:好大喜功、不务实事的不能成功立业,一味空想的达不到目的。这些都是徒慕虚名,华而不实的人呀!所以尧有九个助手,舜有七个净友,禹有五个丞相,汤有三个贤佐,从古到今,毫无别人帮助而自己能成名于天下的,一个也没有!因此君王不以屡向别人请教为耻,不以向卑贱的人学习为愧。老子说:‘虽然尊贵,必得在卑贱中立脚;虽然高明,必得以低下的为基础。’所以诸侯、国君自称‘孤’、‘寡’、‘不毂’。这是因为他们本来身分低贱吗?不是的。孤、寡原是卑贱的称谓,王甘于以此自称,岂不是对人谦恭而重视吗?尧传位于舜,舜传位于禹,周成王任用周公旦,世世代代都称他们为明王,这就足以说明士之可贵了。”
宣王听到这里,终于听明白了“士者贵,王者不贵”的道理,惭愧地对颜欣说道:“啊,如此说来,贤士可真是不能得罪的呢,我可是自讨没趣哩!如今听到了先生的高论才看穿那些小人的行径,请先生收我为学生吧!今后颜先生跟我同游共处,三牲佐餐,车子代步,让您的夫人子女个个衣着华丽。”
推己及人,屈己伸人
看问题有一个角度问题,换个角度看问题,是也许就是非,非也许就成为是,各人有各人看问题的角度。如果只是一味地考虑自己的利益,膨胀自己的欲望,那么就可能对别人提出无限的要求,好人会当成坏人,而进谗的奉迎的小人倒可能当成好人了。这就很危险。而站在对方的立场站在君子的立场上,就会得出不同的结论,就会驳斥和厌弃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