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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海的面纱(一)

一望无垠的蓝色大海,平静的像是睡美人,恬美,广阔,在阳光下闪耀着如鳞的小浪。

而她也有一个温柔的名字——特约利海。相传,在久远到无法估计的年代里,特约利海是一片广袤的陆地,而这片陆地被一种叫做精灵的强大生物所统治,他们,大概是赫琅大陆最早诞生的智慧生物。

而当精灵统治的时代升入巅峰时期,人类才刚刚诞生。

他们弱小的如同新发的幼芽,只是一群初生灵智的生物,所以没有任何生物在意他们这种不起眼的存在,包括那时最高贵的精灵。

而往往,不起眼的东西总会在某一时刻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比如,人类……

一帆小小的木船,在这片海洋飘荡着,它很随意,却也有着属于自己的轨迹。木船上,坐着一位老人,他的头发花白,却打理的一丝不苟,一身素色的战纹剑士袍在他的身上更是显得格外精神,只是,他的左小腿丝毫不存。

若希格尔在这,定会认出这便是当初与她大战并被她吞噬了火之本源的老人。

“嘶……”睁了睁沉重的眼皮,阳光疏有刺眼,一头银白华发随着起身动作微微摆动,没错,此人正是希格尔!

她活动了一下筋骨,有些诧异,貌似她的魔法源又扩大了一倍。但外表还是一层朦胧的红色,这说明,当初她吞噬老人的火之本源并没有完全融合进她自己的魔法源中。

但此事,强求不得,只能看自己消化能力如何还有时间的积淀。虽然只是包裹了一层,这团火之本源并不算庞大,可在希格尔看来,这团纯净无比的火之本源没有把她撑爆已经是幸运了!

因为,实在是太纯粹了!

没有强大的身躯根本无法匹配这样的魔法天赋,就好比一个很多天没有吃饭的人一下子吃了很多肉一般。

当然,希格尔对于她的身体强度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惊讶于这团火之本源。

顿时,她想起了码头一战,有些复杂的看向一旁的老人,缓缓开口,“长者先生,非常感谢您。”说完,她由衷的鞠了一躬,这在魔法师的礼仪中,已经是仅次于屈膝礼的礼仪,所以,这表达了她对眼前老人的敬重。

老人扭头看了她一眼,眸色略带审视,好算大概是肯定的意思,微点头,又转了回去,看着这一片无垠之海——特约利海。

希格尔坐了下来,缓缓低下了头。她向来是个很细心的人——就在刚才,老人回眸的一瞬。为什么……她会在这位老人的眼力发觉一抹隐藏的沉重悲伤,那种悲伤,很痛…就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她注视着这位老人,面上虽冷,可心并不是刺刺的冰碴子。她的外表只是保护自己的硬壳,其实她一直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更何况,眼前这位长者先生是一位值得敬重的人。

因为,他的真正职业应该是一名剑士,而且一定也是一位了不得的剑士。

因为,战纹。

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件剑士袍都可以印有,更何况老人剑士袍上印有的是至高无上的金色战纹。

所以,这说明老人可能并不是精通魔法,而是一位精通剑术的剑士,所以老人的剑术之精一定远远超越了魔法……而之前她能够获胜实属侥幸!

而事后,老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无理吞噬而斩杀自己,这种割舍,这种忍耐,他值得敬佩。

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基本上所有的能力者都认为弱者的挑衅死有余辜,强者欺负弱者理所应得。

所以这个残酷的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啊!

或许老人没有杀死她有着什么目的,或许对于他而言自己一定有着不可缺少的价值!

可终究,她欠了他一命。

凝神,希格尔看了看身体内那一团被红色包裹的魔法源,再次惊叹,这位老人的魔法天分实属罕见,近乎纯的火之本源。

可就是这样一位惊才艳艳的人,却存在于一片茹毛饮血的土地。那身剑士袍……他的过去,应该是辉煌的。

白发苍苍,此时的希格尔觉得,老人眼珠浑浊的颜色与这片蓝色的海洋一点也不相称,而眸底那抹悲伤应该也是一个凄凉的故事吧。

可纵使有千般好奇万般感慨,希格尔只是化作了一声感叹,“这片海,很美。”

老人一怔,喃喃,“是的。”

许久许久,这帆木船远去了,可特约利海仿佛无垠,他们的航程,还是漫长。

夜晚。

海,起雾了。像是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影影绰绰,寻寻觅觅。如果说早晨的特约利海是一位亭亭的少女,那么晚上的她便是妖娆的舞女。

木船上,一盏牛皮灯亮着小拇指长的火焰,在这一片灰蒙蒙的海面上,格外起眼。

此时,希格尔已经完全将身体内老人的火之本源消化掉,成为了自己魔法源的一部分,她的魔法源已经扩大了三倍大小,也就说她的魔力储存相比是以前的三倍!

而且她感觉,对于火之元素的感知提高的不是一个两个的层次,比如眼前这盏牛皮灯,似乎,火焰里有一些飞行的小颗粒,而且,感觉很亲近。

就像是……

“像是精灵吧。”

希格尔一愣,答声的老人却是笑了笑,“孩子,你的天赋让我心安,王都……我看到了希望。”

老人的一番话很让人捉摸不透。一挥袖,他的掌心便浮现出一块白色的六棱角宝石,伸手一抹,宝石便失去了光泽,木船停止了移动,同时在外围撑起了一个球型的保护罩。

海,雾更浓了……

不多时,一片灰蒙中,竟然亮起了微弱的幽绿光芒,仔细观察竟是从海底映射而出。

那是……一双双眼睛!

渐渐地,从海底浮出的生物越来越多,一部分是具有魔法属性的魔兽,而大多部分,都是普通的海兽。

希格尔看向老人,但也只是一眼,很显然对于特约利海老人十分的熟悉。至于这些海兽的发狂的原因,她没有必要深入探究原因。

附近岛上的居民并没有什么危害,因为她之前所在的渔村便是与特约利海接壤的一块。老人默不作声,而希格尔并不是一个真正无理的人。

“嘭嘭嘭!!!”

突然,那些幽绿的光芒像是一簇簇燃烧的鬼火!海兽们发狂般地撞向小木船,但木船丝毫不动,稳如泰山。

不知过了多久,希格尔看到,一头头的海兽血肉模糊了,可还是奋不顾身,木船或是木船里的人像是与他们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大多数的海兽没有魔力,只是凭着自己的肉身,凭着自己的身躯去撞,而有一定魔法属性的魔兽也拼尽全力的破坏防护罩……

它们中有一些死了,可那幽绿的眼中却似是有不可磨灭的不甘,痛恨……仿佛,看见希格尔自己一样……在那大火滔天里,她只能看着自己的家被肆意的破坏,父亲死了,她却依旧没有能力去报仇。

那种无力,愤怒,痛恨……

突然,

一旁静默的老人开口了,低声,“这片海,曾经,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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