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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洗经伐髓

天气渐暖的时候,又下了一场大雪,肖军猜想这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

肖军这几天吃的很少,肚子的涨痛折磨的他寝食难安。本来内心还存有幻想,幻想的是自己熬过了这半年,仍然活着,说不定这个病已经不治而愈了!甚至还想到了自己离开了这个山谷,回到了亲人的身边。一家人终于又团聚到了一起,那将是多么美好的日子!

然后肚子涨痛的折磨又无情的粉碎了这种幻想。没有希望不可怕,可怕的是希望破灭之后,会带来更深的绝望!

肖军现在明显就有了这种绝望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这几天来没有什么食欲,即便什么东西都不吃,一到中午和半夜的时候,那种涨痛仍准时降临。这种折磨让他痛不欲生,再加上内心的绝望,这种情绪也多少影响到了黑头和闪电。

闪电从昨天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黑头还算是有良心,中午给肖军送来了几个已经干瘪的野果,肖军不好辜负它的一片好心,随便吃了点。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闪电才终于回来。肖军待在山洞里面的“床铺”上,眼睛已经习惯黑暗,所以当闪电回来的时候,肖军一下子就看到了闪电身上的血迹。

肖军有些紧张的道:“闪电你怎么了?和别人打架了吗?过来我看看,这血是你的?还是别人的?”

闪电走到肖军面前,肖军正准备用手检查一下它身上有没有伤,闪电躲了一下,然后将手里抱着的一个野果递给了肖军,然后“嗖”的一下又窜了出去。

“闪电,你又干嘛去?”

肖军无奈的笑了笑,闪电根本没有停留,窜出洞口,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肖军也已经习惯了它这种独来独往的脾气,所以也没有在意。

肖军看了看闪电留给自己的果子,竟然是一棵白色的鸡蛋大小的鲜果。在这大雪纷飞的冬天竟然有这样的鲜果?不知道闪电是在哪里得到的。果子也像是一堆白雪捏成的雪团一般,晶莹剔透,还微有光泽透出。放在手心微微有些冰凉。闻着就有一股清凉之气直达肺腑。光从外表来看,这就绝非凡品,看来闪电也是有心了。

没想到在人生间交到了一些朋友,来到这山野之间也能交到这么多朋友。黑头不用说了,好伙伴!好兄弟。而闪电虽然有点脾气暴燥,神出鬼没。但关健时候对朋友还是很仗义的。

肖军有点感动!也许自己不应该这么自暴自弃,因为本来就知道自己是得了不治之症的,生命终结,是应得之事。医生当初不是说了吗,自己只有半年的生命。现在自己已经活过了半年,那么多活一天就赚一天,又何必计较自己到底能活多久呢。

自己这个病要是真好了,那是老天法外开恩。要是仍然没好,那也是命中注定。不可再辜负一貂一猴两个好朋友的一番好意!

想到这里肖军坐了起来,拿起那个白果咬了一口,一口清凉之气直达心肺,让肖军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一口下肚竟然还没有品出来味道如何,肖军又咬了一口,入口即化,好像真的在吃雪团一般,还是没有品出什么味,嗯!略有点甜味!剩下的主要是清凉!这种清凉的感觉,由上到下,到达肚子的时候,让肖军舒服了很多,好像一直折磨自己的那种涨痛的感觉也消失了。

看来闪电还真是能对症下药啊!吃完了整个果子,肖军发现,原来这种果子没有核!一整个雪白的全是果肉!

肖军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这几天都没有好好进食,吃了这个果子,等于开了胃,这才越发觉得腹中饥饿,将铁锅支在洞口的石台上,生好火,随便从石台上抓了几把雪扔在了锅里,然后从洞里拿出两个地瓜放在锅里煮了起来。

这个时候仍然没有看到黑头和闪电回来,黑头应该没事,肯定是回猴群了。但闪电独来独往的,刚才还看到它身上粘了不少的血迹,实在是让人有点担心。

肖军坐在石台上,往前望去,能隐约看到那条小溪,还有小溪后面的树林。黑头现在应该就在那里,说不定它已经看到了自己这边的火光。果不其然,过不一会就看到树林那边有个黑影在朝这边移动。

肖军笑了笑,黑头来了。肖军将锅里已经煮熟的两个地瓜拿了出来,冷了冷,黑头已经攀上石台爬了上来。自从冬天来了之后,黑头已经换上了一身厚实的皮毛,金黄色的看着很是漂亮。与肖军刚见它的时候相比,黑头也已经长大了一圈。现在已经是一只半大的猴子了。肖军猜测黑头应该也有三四岁的年龄了。

和黑头分食了那两个地瓜,肖军收拾了一下,将火种存好。穿好皮衣,腰里系了根绳子。将石斧插在腰间,又拿了根竹竿做成的长矛,对黑头道:“黑头,闪电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今天发现它受伤了,有点担心,要不我们去找一下它吧?”

黑头点了点头,肖军先爬下石台,黑头跟在他的后面。肖军本来还想找找看闪电有没有在地上留下脚印什么的,但仔细的在雪地上找了找,却只发现了刚才黑头刚才留下的脚印。其它的是茫茫一片白雪,什么也没有!

那么要不就闪电的脚印已经被大雪掩埋了,要不就是闪电真的是踏雪无痕,根本就什么也没留下。

肖军带着黑头,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大圈毫无发现,连一丁点的线索都没有。雪虽然停了,但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肖军也只得往回走了。

路过小溪的时候,看到上面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一到冬天小溪里的鱼全都消失不见了,无论大的小的一条也没了。后来肖军才发现原来是全部游到水潭里去过冬了。这个水潭应该很深,上面也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肖军想道,闪电肯定是出去和别人打架了。它最爱吃鱼,不如捉两条新鲜的鱼给它烤一烤,让它回来的时候也能补充一下体力。

肖军来到水潭边将边上的冰层凿了一个洞,不一会就有几条银鱼游了上来,在冰洞里换气。肖军轻车熟路,很顺利的就扎了两条鱼上来。冬天的鱼,个个都是膘肥体壮,吃起来也是更加的肥美!

就着潭水将两条鱼清洗了一番,用一根枯草穿着提在手中。

天已经黑了,黑头没有再跟着肖军一块回去,而是转身回去树林猴群那里去了。肖军只好独自回去,将鱼烤熟之后,仍然不见闪电回来。

刚才吃了闪电给的那个白果之后,始终觉得肚子里凉凉的,很舒服。食欲随着也是大增,烤好的鱼香味四溢,上面还加有肖军独家调制的香料,以往这个时候闪电要是闻到了香味,早就窜了回来。

肖军又吃了一条烤鱼,仍不见闪电回来,只好先回到山洞里睡下,肚子不涨了,睡意就来的非常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的时候,肖军突然被腹部的一阵巨痛惊醒。这一次比平时来的还要更猛烈一些。像是有人拿大锤不停的在锤击自己的肚子一样,一下一下,每次都把肖军都痛的浑身抽搐!

然后又觉得肚子像是被人塞进了一个巨型的鸡蛋,不!应该说是一个气球,这个气球越撑越大,肚子也就越来越痛,肖军这时候都害怕肚子会不会突然“砰”一下被炸开。

再到后来,觉得这个气球又化成了一条毒蛇,在肚子里左冲右突,好似在寻找出口一般。每一次冲突都会痛的肖军死去活来,渐渐的肖军的神智已经不太清醒,迷迷糊糊的随时都会昏去。

正在迷糊当中,突然又是一阵剧痛,让肖军一下子坐了起来。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借着洞外白雪的反光,突然看到了石壁上刻画的痕迹,肖军想到了那幅经脉图。

脑子里灵光一闪,穴位图上标的那个气海不正是现在肚痛的位置吗?气海的箭头指向了上面的中院,中院又指向了膻中……刚想到这里,肚子里的那条“毒蛇”如同找到了出口一般,一下子就窜向了中院的位置。

“啊!”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让肖军控制不住的喊叫了起来。那条“毒蛇”到达中院,未做任何停留直接又窜到了膻中。经过后的路上,如同一条木棍捅穿了身体。但在到达膻中之后又开始左冲右突。

肖军这时已来不及多想,只隐约记得那个箭头指向的下一个位置是华盖。“毒蛇”果然如同受到指引一般毫不停留的就冲了过去。

过去之后,又是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当到达百会的时候,只觉得头脑中一阵轰鸣,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清,只觉得天旋地转,头脑中只剩下了那幅穴位图。肖军利用残存的意识,强行引导着那条“毒蛇”在身体里游走了一圈之后,终于又回到了气海的位置,然后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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