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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025:公山羊替人赎罪

9月23日

这是秋分,也是同学和老师们连续休假的最后一天,结果因为赤之夜的缘故,就连好好放假的心情也消失不见,满脑子都充斥着那猩红色的风景。

第一次进入到赤之夜是17号。第二次则是21号。离次二次也只经过了两天的时间,根据两次进入的经验,今天进入到赤之夜的可能性很低。所以今天夜也稍微放松了一下,疲惫的躺在了床上,瞬息之间便进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仅仅只是如此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在那群黑骑士的怪物手上存活,为了更多的了解自己的眼睛,我贪婪的入睡了。

无尽的沉重感席卷了大脑,曾几何时,我发觉又伫立在那充满朦胧感的世界之中。

没有任何征兆,如同那无数个无梦的夜晚一般。

封锁式的黑色房间已经不在,转而进入梦境眼帘的,是毫无边际的无限荒野,同时也是毫无接缝的球体内部。

同时存在着像是被世界抛弃般的漠然空虚感,以及像是被关入密室般的压迫感。

真是不可思议的地方呢,如此的空虚和压迫,在自己的身上却像是归家的感觉。然而如此怪异的感觉,却让夜无法不抱着怀疑。

夜不经意间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可以意识到在梦中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了,原先朦胧模糊的手掌,逐渐清晰起来。

灰红色的不协调感现在还是那么的强烈,没有变化。

朦胧之下,坐在古旧椅子上的男人出现了。

熟悉的血色风衣、黑金色的古式眼镜,放在小桌上不知何时已经盈满的黑色酒瓶。

男人十分优雅的用包裹着白手套的手,轻轻的拿起了那一杯不知何时被倒满的酒杯,将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那酒杯里的放置的根本就不是红酒。

清澈又浑浊的红酒和当天一模一样。

天知道梦境中为什么会有嗅觉,那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的鼻子,产生了丝丝的厌恶。

吸血鬼。

和之前遇到的那位女性一样,西方传说的奇特生物。

自从赤之夜的事情、阴阳师和那些有着特殊能力的人出现,吸血鬼什么的也可以接受了。

喝着鲜血的美酒,男人脸上略显癫狂的冷笑变成了嫌恶,将手中的酒杯放回了小桌上,重新将双手交叉在一起。

优雅之中透露着并不相符的疯狂。

“你到底是......什么人......”向那位女吸血鬼一样拥有压迫力的男人询问道。

连续三次的梦,一模一样的景色,这种事情根本不能称之为巧合。

说到底,这真的是梦吗?

如果是来自自己潜意识而出现的梦,那么我这么做就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宛如精神分裂一样。

当听到我的询问,男人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黑金色的古式眼镜反射着血红色的光芒。

“打听我的名字吗?小子。”

隔着眼镜,我根本就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能看见男人那以扭曲癫狂的微笑。

“的确,同以往的家伙不一样。”黑金色的眼镜下,那宛如鲜血般的眼睛眯了起来。

猜不透,眼前的男人实在太神秘了。

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

和我的眼睛有什么关系?

现在我面前的男人是谁?

这个梦又和赤之夜之间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你是......”话还没说完,喉咙就像是被卡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就像是进入深层睡眠的时候一样,眼皮如灌了铅一般沉重。

清晰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四肢也同眼皮一起变得无比沉重,黑暗逐渐蔓延至眼前的一切,将我的意识吞噬。

......

悬挂在半空的黑夜。

比黑色更深沉的暗色正圆之中,不断泛出无限的黑暗力量。

可谁又知道,这轮满月在此时却是如此的美丽。

不光是地面上那一只只翘首以待的怪物,在黑色的满月下,愤怒的黑骑士用拳头疯狂的捶打着地面。

“竟然错失了歼灭那些家伙千载难遇的良机,实在是失策......!”

又一拳,不堪负重的华美地板被黑色的拳头打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黑骑士仿佛无法抑制心中的恼怒,全身战栗。

它摩擦着深深光黑油亮的装甲,从眼睛里冒出黑色的瘴气,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抑制着自己的冲动。

眼前,刚刚还被贯穿的人类早已像是玻璃炸裂一般消失不见。

比起一人之力逃离危机,不如说是被其他某种力量强制地从这个地方,这个世界移走了。

“这个区域,现在还不安定。”正中心铠甲形状最为威严,在六位黑骑士中第二高的黑骑士张开了双臂。

“然而————一旦地狱降临开始,『碎片』们就一定会再次回到此地。”高大的黑骑士纹丝不动,以带着天启般威严的语气如此说道。

“『时之终末』已近————吾等为了这个使命,将不惜一滴血,一丝肉,赌上一切,战斗到最后。”

“明白!阿瓦理提亚(A-varitia)大人。”x4

伊拉(Ira)、依薇蒂雅(Invidia)、阿坎提亚(Acedia)、丝佩尔碧雅(Superbia)

是啊————如今已经没有必要再犹豫,大家现在,都是为了这位黑骑士,为了一切战斗着。

“轰——!”

爆炸的轰鸣声吸引了众黑骑士的注意。

“古拉(Gula)吗?”阿瓦理提亚(A-varitia)痛苦的捂住了头部的三对眼睛。

在祭坛外徘徊而去的古拉,狂暴地令大地摇晃。

“终于,古拉(Gula)成为了第一个被侵蚀的人吗?”

阿瓦理提亚(A-varitia)只能痛苦的背过身去,继续守在水晶的面前,任由其余的黑骑士前去查看。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足以使任何野兽恐惧的咆哮,以黑之月为中心扩散开来。

在外面那做血红色的城市中心部位,巨大的黑骑士捶胸顿足,挥舞着自己巨大的战槌,四处破坏。

古拉(Gula)已经到达了极限。

不断苛责着自己的身躯与灵魂,拼命进行抵抗的战士此时狂乱的挥砸着同身体差不多大小的战槌。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伊拉(Ira)只能闭上双眼,不去看这位战士疯狂的举动,可那痛苦的战吼却不断的涌入祭坛内,祭坛外的黑骑士耳中。

一次又一次。

敲碎摆放在市中心附近的小摊,砸碎一家家房屋,用身体和高塔进行碰撞。

有着无比坚硬的外表和恐怖怪力的古拉(Gula)面前,没有任何一个建筑物能够挨过一击,纷纷被咋的粉碎。

如果有人站在它面前的话,恐怕只一记就会化成肉块吧。

当古拉(Gula)最后一次将眼前一百米范围内最后的一栋建筑物砸爆吼,这位狂暴的鬼神终于停止了手上破坏的动作,身体颤抖起来。

“啊...啊啊!这里是...哪里......身体......我到底是......”用手掌摸着自己那怪异笑容的头部,古拉(Gula)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痛苦的古拉(Gula)捂着脸庞,硕大的身体开始战栗起来。

“这份口渴,这股饥饿,这就是我的本性吗?怎么会这样......这就是我们所背负的命运吗.....?不能.....绝不能!在与同伴踏上旅途的半道上......!”带着质疑的话语,古拉(Gula)的膝盖宛如崩坏似的跪在地上。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它只能跪在地上边咒骂着折磨它身体的痛苦,边怒吼着。

这份痛苦,这份黑暗,不止是古拉(Gula),其余的黑骑士何尝不是在忍受住那份痛苦,那份冲动呢?

“如若这是天命,我自回接受教父的启示......可命运的帆仍在天地之间摇摆不定......”小丑的面具上,根本看不见眼睛的存在。

古拉(Gula)愤怒的捶打着地面,无视掉那些飞溅在自己身上的石块。

仿佛痛哭般抽搐着的身体,古拉(Gula)忏悔似得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现在,在伊拉(Ira)等人的注视下,古拉(Gula)慢慢的站起身。

在那一刻,古拉(Gula)身边的氛围骤然一变。

那看起来十分可悲的影子现在已经全然感觉不到,伫立在那里的黑色骑士仿佛变了个人一样。

将绝望、悔恨、痛苦、黑暗以及其余的一切都吞入其中————

就像是最初遇到的那位平静的战士。

从它体内涌上来的这股惊人的力量,甚至让在场的所有黑骑士背后感到了一股恶寒。

可怕滑稽的面具上渗出了恐怖的气息,它把自己那副无法流泪的脸庞朝向了山的另一侧。

“与其被黑暗吞噬,疯癫地死去......不如作为师尊和同伴们选择道路的一块基石......实乃我之荣耀......”从地上捡起扎入地面的战槌,高大的战士向着山的那一侧走去。

忍住折磨着自己身体的痛苦,迈出那一步又一步沉重无比的脚步。

朝着山的那一侧,新绫女的另一边大步走去。

漆黑的女骑士望着那位逐渐远去的高大骑士,心中百般交集。

“它”.....不对,此时应该称呼为“他”的战士。

这不禁让它想起了利未记的第六章第二十二节......

“代表救赎的山羊背负起人们的罪,赶赴无人之地,被放至荒野之中......”

——再见了,古拉(Gula)

——再见了,『战槌』之叁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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