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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算卦

吃罢中午饭,林瑞回自己的屋了。建志则又斜躺在了沙发上看《周易》。收拾完厨房的小娟走出来,一边檫手,一边小声对建志讲:“今天刘丽丽到了班上就告诉我:‘黄姐,昨天我发现一个大秘密。’我问她什么秘密,她告诉我:‘昨天中午,我与咱班上的小屏想到蓉姐住的地方混个饭吃。她租住的地方是个四合院,她赁了一间旁房,里面还有两家租赁的。我俩去时,院门是敞着的。我俩直接到了她的屋门前。我们推门,门插死了。我就去窗户叫她。可往里一看,她的床上躺着两个人,另一个竟是个男人。吓得我赶紧拉着小屏跑了。’‘你不是看错了。’我问,‘也许是她女儿吧?’‘不会的,那人躺着比她都高,而且秃头顶。这次让我逮住了,平时说她没闲着她还不认账,这回我看她还怎么抵赖。哈哈...’你说说这孩子咋这样那?”“正常。”建志应道,“三十几岁,又离婚两年多了,能不想吗?哈哈....。”“也就你这么想!”小娟挖苦了建志一句,接着说:“你说说,我班上的这两个人的婚姻也真成了老大难了。你象齐蓉蓉,是离了婚的,带着一个女儿不好找。可我的主任小静静,才二十几岁,谈了多少男朋友了,没几天就没信了。你说怪不怪?”“哈哈,都太挑捡了。”建志回道。“你给她俩算一卦得了。”小娟忽发奇想,对建志讲,“你不是在网上就能算吗?”“当然能。”建志也来了兴趣。他让小娟从茶几下的抽屉里取三个较新的一毛钱钢镚,然后让小娟在客厅空闲的地方随意的往高处抛。等三个钢镚落地停稳后,再去看三个钢镚的正反面,把看到的情况告诉自己。这样连续抛六次,就完成一卦。建志则取了笔和纸,把小娟每次告诉自己的结果用阴阳爻画出来。他先为齐蓉蓉算了一卦。小娟抛完六次,建志按结果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剥’卦,这卦的初爻是变爻。“怎样?”小娟凑过来好奇地问。“不怎样。”建志回道,“‘剥’即‘烂’的意思。是说事物坏到了极点。”“这么准!”小娟惊奇地说,“她现在的行经不就很乱吗?你看看她将来怎样?”“本卦是‘剥’卦,也就意味着当下她的处境很乱。以变爻初爻的爻辞:剥床以足,灭贞,凶。下断,她是从根基上乱,前景不好。‘剥’卦应对的大局应是‘顺而止’和‘厚下以安宅’。”“啥意思?”小娟不解的问。“就是说让她停止下来,把自己的本性培养好。”建志看老婆还一副懵懂的样子,就直白地说:“别再这么胡乱腾了,好好的做人,懂吗?”“嗯。”小娟点了点头,又问:“将来怎样?”“变卦是‘颐’卦,也就意味着她将来的走向。颐卦的卦词:贞吉。观颐,自求口实。也就是说,人需要以正确的手段来养自己,应自食其力。它的初爻说‘舍尔灵龟,观我朵颐,凶。也就意味着,即使将来她成家了,也改变不了本性,贪慕虚荣,羡慕富人的生活。总的来说,她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建志下断语说。

齐蓉蓉三十多岁,比小娟早来了商厦半年。她个头不高,是一个小巧的女人,给人的感觉爱说话,没脾气,与谁也聊。人们都知道她来商厦前刚刚离了婚,自己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儿单过。小娟与齐蓉蓉都属于女鞋部,小娟在女皮五,齐蓉蓉在女皮六。两人的柜组紧挨着,在一个大通道里。齐蓉蓉的娘家离城有十几里地。她每次回家,总会捎些她妈自己种的青菜,往往都会送给小娟一些。小娟知她自己带了女儿在城西租房住,感觉她怪不容易的,每次都拒绝不要,让她留着自己吃。齐蓉蓉则死活都会赛给小娟,弄的小娟只得收下,她才肯罢休。小娟总以为齐蓉蓉人不错,还曾问建志:你认识的人中有单身的好男人吗?给蓉蓉说说。我感觉这孩子挺好。”可随着日子的延伸,小娟对齐蓉蓉的看法改变了。她发觉齐蓉蓉懒、馋,做人随便。有一天俩人都上中般班,别的职工都出去吃饭了,偌大个商场买东西的顾客也没几个。两人看周围没有顾客,也没有纪检部查岗的,就凑在了一块。小娟问:“蓉蓉,你为啥离婚的啊?”齐蓉蓉笑着说:“操他娘的,叫他把俺骗了。他比俺大了七岁,结婚两年后我才知道。”“结婚登记时你没看吗?”小娟问道。“那时我岁数小,他找人办的登记。那时也傻,只图他家在城边子了,想以后不用种地,就嫁他了。”“那为何离婚了那?”小娟问。“受气呗。我从结了婚,家里的钱都他拿着。我要是花都得从他手中要。逢年过节我给我爸妈买东西,即使买很少,他也生气,嘟囔。”齐蓉蓉回答。“这男人这么抠!”小娟问道。“小气的厉害!作为个大老爷们,心眼比针鼻都小。”齐蓉蓉的声音低了下去,“黄姐,我这是第二次与他离婚了。”“啥?两次了?”小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次离了,他没过多久就去我家给说好话。那时我闺女还小,看在闺女的面子上又合了。况且那时他村传着要搬迁了,说要到街里分楼,我就又回去了。可只过了半年,我俩就又离了。”齐蓉蓉自己又笑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俩真跟小孩过家家一样。那分上楼了吗?”小娟笑着问。“哪有的事!都现在了,他那穷庄也没拆迁。”齐蓉蓉鄙夷地说。“没楼也不至于再离婚啊。”小娟说。“他狗改不了****!”齐蓉蓉骂道,“复婚后,他更变本加厉的防我。钱我一点也摸不到,还不疼孩子,非让我再给他生个儿子。”“没顾客呀?”这时小娟的主任李萌回来了。她一只手用快餐杯端着这一份麻辣烫,一只手提着一份油饼。“是呀,今中午这么冷清,可以安慰吃顿饭了。”随着声音,六组的刘丽丽端着一份饭也跟了进来。“黄姐,你吃点吗?”李萌客气的让小娟。“不吃,一会就下班了,回家吃去。”小娟笑着回答。李萌并没有让齐蓉蓉,径直去鞋架后了。“丽丽,买的啥饭?”齐蓉蓉欢快的迎接着刘丽丽。“我要了一份肉丝面。”刘丽丽回答。“我尝尝好喝吗?”齐蓉蓉没等刘丽丽站住,就从刘丽丽的手里抢过了筷子,在碗里挑了一箸子面条,丝丝哈哈的放进嘴里。“嫌你不嫌你,你就用我的筷子。”刘丽丽娇嗔道。“咱俩谁跟谁呀!”齐蓉蓉说着俯下身去趴在碗边上喝了一口汤。“你以为你是谁呀?怪不得你老公不要你。”刘丽丽笑骂道,“要我,你这么没脸没皮,我也不要你。”她又对小娟说:“黄姐,你也尝尝吧。”“你们吃吧,我不饿。”小娟笑着回绝了。刘丽丽端了碗也去鞋架后吃去了。商厦的规定,不准职工在顾客面前吃饭。齐蓉蓉也跟了进去。“你别吃了,我要不够了。”“我就再尝一口。真好吃,肉味真浓。”...两人的声音不时地传来。“黄姐,你这怎就你自己呀?”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通道的另一头传来。小娟急忙转过身,看到柜组经理张娜正审视着整个大通道,“女皮六的人哪?”小娟刚想编个理由,齐蓉蓉慌不迭的跑了出来,口里喊着:“我在里面整治鞋哪。”“你?”张娜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齐蓉蓉,“又偷懒了吧!你那点心思还想骗我。你何时主动干过活,不吱都不动,懒得腚里招蛆得主。你等着通报批评吧。”张娜说完走了。大家都知道,张娜曾经就是齐蓉蓉的主任,她一直瞧不上齐蓉蓉。这次小娟听张娜如此挖苦齐蓉蓉,本以为齐蓉蓉得顶她几句,可齐蓉蓉只‘嘿嘿’的傻笑,一句话也不敢说。她见张娜走远了,这才笑着跟小娟骂到:“这个娘们处处看我不顺眼,气死我了。”“你也是,你顶岗的时候不在外面,能不被她说嘛。”小娟笑了笑又说,“蓉蓉。这就叫做‘不打勤的,不打懒得,就打不长眼的’。”“也是,真背点。”齐蓉蓉应和着。“齐蓉蓉,我的饼剩下了,你拿去吃吧。”李萌探出头来招呼道。“麻辣烫还有吗?”齐蓉蓉问。“没了,只剩汤了。”李萌回答。“我就这饼喝它。”齐蓉蓉乐不颠的往里走。忽然又想起什么,回身对小娟说,“黄姐,跟我看这张娜点,她往这转时喊我。”“一会就吃饭去了,你到时还吃吗?”小娟看她这么不自重,禁不住问道。“吃去,到时少买点。她们扔了怪可惜的。”她说着进去了。一会里面传出;李萌厌烦的声音:“喝什么汤!你又没勺子。我刷去了。”李萌端着自己的快餐杯出来了。齐蓉蓉悻悻的跟在后面,嘴里咀嚼着油饼。以后,小娟逐渐知道了,齐蓉蓉与几个男人联系着那。三天两头有男人请他去吃饭。她往往也领着自己的女儿去。每次回来,她女儿总会在大家面前炫耀那些男人为她买的东西,像书包了、文具盒之类,口里还不停地显摆说:“李叔今天请我吃的大餐。”或“张叔请我吃的羊肉串。”...,一副自得的样子。后来齐蓉蓉又开始去学车,竟与教练打得火热。有几次,晚上教练趁老婆不在家约了他几个女学员到他家去包饺子吃。齐蓉蓉也欣然前往。小娟看她这样,不敢再给她介绍对象了。

“挺准啊!”小娟赞叹道,“你再为李萌算一卦,看她的婚姻怎样。”她情不自禁的催促着建志。李萌是小娟柜组的主任。小女孩二十五岁了,还没有对象。李萌初中毕业就来商厦上班了,别看年龄不大,却是商厦的老职工了。李萌个头不高,圆脸,长得胖胖的。她做事沉稳,从不咋咋呼呼的,像个老道的成年人。她心眼很多,却有点小脾气,私心很重。在柜组里凡她自己买的东西,别的柜组谁也甭想用。她下了班,就将自己的东西锁起来,从不外借。她最瞧不上齐蓉蓉,看不上她随便、不自重、没脸没皮的习性。李萌家在农村,离城有十几里路远。她就姐妹两个,上面有个姐姐在读研究生。她家中开着超市,每天早上她都开着面包车来街里为家里进货,忙完后,再赶着来上班。小娟听李萌村里的人说,李萌家是她村里的首富,家里至少有百十万。最近李萌的村搞拆迁,她家分到了三栋楼。这么好的条件,可就是婚姻难成。自从小娟来到商厦,看她谈了好几个男朋友了,可都时间不长就散了。小娟曾跟建志聊起过此事,问这是为什么。当时建志不假思索的说:“家庭条件太好了,导致了自负,从而高不成、低不就。再说了,长相一般,条件比她好的看不上她,条件比她差的,她又看不上人家。不好办。”今天小娟说也给李萌算一卦,建志也觉好玩,就答应了。他让小娟再为李萌扔六次钢镚。扔完后,建志在纸上画出了一个‘泰’卦。这一卦的三、五爻是变爻,一变成‘节’卦。“怎样?”小娟盯着老公好奇地问。建志揣摩了一会,说:“有两个变爻,只能从总体上去看。本卦是‘泰’卦,‘泰’,通达也,顺畅也。也就是说,她现在的感情处于最好的时候,通畅、无阻碍。变为‘节’卦,卦辞曰:亨,苦节不可贞。在将来她的感情状况若还这样挑挑拣拣,那结果就不好说了。”“会怎样?”小娟好奇地问。“笨!这还不理解,找不到好的了。成天挑拣,高不成低不就的,把自己也耽误了,能找到好的吗?”

“干嘛哪?”林睿从自己的屋里走了出来。“来来,让你爸给你算一卦。”小娟意犹未尽的喊儿子。“我不算。”林睿抿着嘴笑着说。“算算吧,挺准的。”小娟催促着儿子。“你把钢镚给他,让他自己扔。”建志冲老婆说。林睿架不住爸妈的诱惑,自己在空处扔了六次。每次钢镚落地,小娟也撅着屁股认真的帮儿子看正反面。最后建志在纸上画出了一个‘节’卦。‘节’卦的四爻是变爻,一变,‘节’卦变为‘兑’卦。“好吗?”小娟伏在建志的面前,急切的问。“节卦四爻的爻辞是:安节,亨。意思是:安于守节,亨通。四爻的象词是:安节之亨,承上道也。意思是:安于守节的亨通,是因为遵守九五的道。”建志说道。“啥意思?你说明白点。”小娟不懂,急切的催着老公。“就是说让你儿子要有所节制。”建志说。“怎么个节制法?”小娟追问道。“所谓承上道,就是听取正确的意见,从而自己约束住自己。像在学校听老师的话,遵守受学校的规章制度,这就是承上道。”建志给老婆解释说。小娟赞叹的扭过头对儿子说:“还真准那!儿子,你就是管不住自己,说的一点也不假。”“爸爸,将来怎样那?你不是说会预知将来吗。”林睿也禁不住好奇地问。“将来回大悦,也就是很高兴。‘兑’卦的根本意就是高兴、快乐。它的卦辞:亨利贞。即,亨通、有利、正固。是卦辞中较好的了。也就是说将来会亨通、愉悦。”林睿听了,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建志看他那样子,忍不住又告诫他:“儿子,易这东西是教你怎么做的,假如给你算得再好,你不按它说的去做,也不会有好结果的。比如你吧,你看看,它算的是准。你性情暴躁,老与老师=同学发生冲突,若不收敛节制一下,以后你的成绩会有好吗?再有,学习时坐不下来,即使坐下来了,心不在学习上,成天这样,不知管束自己,你自己想想将来会亨通、愉悦吗?关键你要去按它说的去做,既管住自己。”“听到了吗!你就是管不住自己。”小娟也在傍边给儿子打气,“你若能管住自己,将来你绝对会出息的。”林睿笑着,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你再算算在家的日子何时能好起来?”小娟又问建志。“别算了,这日子需慢慢的混,只要咱付出了肯定有富起来的那一天。”建志笑着给老婆讲。“啥是个头啊?”小娟惆怅地说。“这还用算吗,咱过的穷是明摆着的事。”建志安慰晓娟,“我有病,不能挣钱。若没病,就是去工地搬砖也不会混得这么惨呀。所以,咱虽穷,可知道因为啥,所以也就心安了,不去强求。”“你到想得开。”小娟嘟囔了一句。“有啥想不开的!咱没吃喝嫖赌。干买卖不是为了挣钱吗?养猪赔了,可全国养猪的有几个赚的那?黄岳新的猪场每年国家补贴他几十万,可赔的工人的工资照样发不出来。”建志理直气壮给老婆解释道。“就你想得开。”小娟埋怨道,“你儿子转眼就大了,我看你拿啥给他娶媳妇、卖楼?”“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操心操的太多了。有那个能力想想可以,没那个能力想了徒增烦恼,还不如不想那。******伟大吧,他死了,现在中国混得怎样?这个世界谁离了谁都能混,别瞎操心了。”建志侃侃而谈。“林睿,会腻屋学习去,我也睡觉去了,不听他瞎白话。”小娟回屋睡觉了。林睿也识趣的回了自己的卧室,建志摇了摇头,斜躺在沙发上,兀自看自己的《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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