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一头吧。”小娟下午建志正玩电脑,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儿子的班主任打来的。
“喂,陈老师,有事吗?”建志忐忑的问。几天前,儿子林睿在学校惹了事,建志刚刚被陈老师叫去过一次。难道儿子又惹祸了。建志的心揪了起来。
“奥,你是林睿的爸爸吧?”
“我是。”
“林睿早上上早读时睡觉被学校里逮住了,你到学校来一趟吧,看怎么处理。”
“奥,我一会过去。到那我去哪找你?”
“你不用找我,你直接去二楼的物理教研组找张主任,这事由他管。”
“奥,行。”建志挂了手机,心情没刚才那么紧张了。可又一想,不禁有些生气,又给儿子的班主任打了回去:
“陈老师,就这点事也叫我去呀!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这我说了不算,林睿是被学校的人员查到的,我只负责传话。”
“好吧,我这就过去。”建志挂了手机,内心愤愤不平,初时对这个小班主任的那点好感荡然无存。连上这次,儿子在考上高中大半年的时间,建志已被儿子的这个班主任传过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儿子林睿进入高中大约一个月后的一个傍晚。建志在家接到了陈老师的电话,说自己的儿子在学校打架了,要他马上过去一趟,看看怎样解决。建志听了虽然很急,可并不惶恐,因为儿子在学校给自己惹的事太多了,若进了一中真不出事,建志才觉得神奇哪。
建志的儿子林睿,自小就很淘气,他因此没少跟儿子的那些班主任打交道。儿子念小学时,是一个三十岁左右、姓王的女班主任。她中等身材,胖胖的,戴个眼镜,尤其是一脸的横肉,在在家长面前一阴沉,特凶恶。她最大的特点就是:能说,不停的说,与学生的家长谈起来,只能听她说,家长一句话也插不上,只有点头称是的份。现在的孩子少,父母拿着娇,金贵了,生怕自己的孩子在学校受冷落,都对小学的老师毕恭毕敬。每每孩子在学校惹点事,或贪玩成绩不好,家长就被叫去挨训。那场面,在家当爷爷的,到了那里,也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孙子,唯唯诺诺,怎一个‘惨’字晓得。建志也不例外,不仅仅因儿子惹事、成绩不好挨过训,而且两口人还过年去给这位王老师送礼时,领教了她的说功。建志认为自己很能说了,可比起王老师,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进了门,王老师就不停的说,从孩子的成绩扯到学校的制度,从自己对学生的付出扯到自己家庭的困难,说的眼睛发直,口角泛沫。建志两口人只能不停地干笑着点头,或说一声‘是’、‘可不嘛!’什么的,再多一字的话,也插不进去。那时出了门,建志就怀疑的对老婆说,这老师是不是有强迫症啊,以后不会得神经病吧?儿子小学毕业后,建志在街上也碰到过她几次。远远看去很正常,不似建志揣测的后果。可建志都躲开了,一想起她那说功就心有余悸,只好敬而远之。这女班主任平时虽很能说,可真碰上了事,却没能力了。林睿在一年级下半年曾经惹过一次祸,被人告上了法院。建志因此花了一万多元钱才撂下。
那是秋后的一天上午,王老师打来电话,叫建志两口人去一个,说儿子在学校把一个同学的眼睛碰伤了。建志怀着忐忑的心情匆匆赶到了学校,来到王老师的办公室,看到气得脸色发白的王老师正在训斥自己的儿子林睿:“就你手贱!学习没能,惹事的好手。”王老师见建志进来,尤气呼呼的冲林瑞发泄:“现在老实了!你的能耐那?咋不说话了?”林睿胆怯的看着进了办公室的爸爸,小手不安的捏着裤缝。建志见了心软了,路上对儿子满腔的怒火化作了心疼。他摸了摸儿子的头,冲站在儿子身边抹着眼泪的男孩说:“小伙子,没事吧?碰到眼了?还疼吗?”“能不疼吗!”坐在旁边的一个妇女不阴不阳的回了一句,“这是啥地方?眼睛,碰一下了得吗?”“这是王一平的妈妈。”王老师跟建志介绍到,“来了一会了,等你来了,看怎么处理那?”建志进门时以为这是一位老师那。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眼说话的女人。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中等个,留着短发,瘦瘦的显着很文弱。她阴沉着脸,也不看建志,只是不停嘴地说:“眼睛可是个娇贵的地方,若以后出了问题咋整?”那个男孩子,已不再抹泪,俩眼忽闪忽闪的看着那个中年妇女。建志干脆的回道:“我领你带孩子去县医院查查吧,那你就放心了吧!”。“好的,去查查吧!”王老师先欣然应道,对那妇女说:“去吧,拿点药,回家给孩子上上会好的快些。”那妇女没再吱声,拉着儿子跟在建志身后出了办公室。建志骑车在头里,转了几个弯,回头看那娘俩没有跟上来。心想,反正她要去县医院的,自己先去那里等她。建志到了县医院,先去收费处找了自己的姐姐建英,告诉她发生的事情。建英听了,一边埋怨建志宠着儿子,使得他老惹事,一边跟对桌的同事打了一声招呼,跟着建志去大厅门口等那娘俩。一会,那娘俩就过来了。建英让建志在大厅等她们,她领着娘俩去了眼科。时间不久,建英拿着一些药,跟那中年妇女说着走了回来。“这里边有消炎的,有眼药水,回家给孩子吃上。”建英边走边说,“你在边上听着那,眼科主任说了,就是眼角有点檫伤,没事的。”那女人阴沉着脸,也不置可否,接过药,领着孩子走了。“以后多管管你儿子,别让他这么皮。”建英看那娘俩走远了,扭过头数落建志,“别让他玩石头、砖头啥的,我儿子从小就不玩这些东西。给人家孩子看了一下,就拿了六十多元钱的药。“建志干笑着说:“孩子,正贪玩那,看他那一时啊?”“不这么管,给你惹了事老实了。”建英抢白了弟弟一句,接着说,“你走吧,我还得赶紧去上班那。”说完急急火火的去收费处了。建志尴尬的骑上车回家了。回到包子铺,一进屋,小娟就急迫的问“没事吧?那孩子的眼怎样?”“没事,就是檫了下眼角,去县医院给他看了,也拿药了。医生说‘没事’”建志安慰妻子。“那就好,吓死我了!真把人家孩子的眼打瞎了,咱这一辈子也还不起人家呀!”小娟心有余悸地说。“别瞎说!”建志不耐烦的训斥老婆,“胡说啥!儿子回来别吓他啊,在那看着儿子被吓得样子就怪可怜的了。”放学后,小娟接回儿子来,心疼的告诉建志:“孩子吓得尿裤子了,也不敢跟老师说,湿了一上午。跟我说了,我一摸,都快捂干了。”建志听了心里也怪怪的,并没训斥儿子,只心平气和的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林瑞说,上午下了第一节课,他与王一平几个人在一起玩耍。几个人比谁能把石子投的最远。因为石子少,扔出去后,需捡回来再扔,大家都争着抢。当林睿往外扔时,恰巧王一平跑去捡,打着他了。建志听完,摸摸儿子的头说:“没事了,爸爸给他看好了,以后别在学校扔东西了,太危险。”“嗯。我知道了爸爸。”小林睿大声的回答,又恢复了以前活泼的模样。建志两口人以为没事了,仍安心的干自己的买卖。可第二天上午,王老师打来了电话,开口就挖苦建志道:“你怎么这么不会处理事!你不应该买些东西去人家看看啊?王一平他妈跟我打电话,怪着你了。”“这人咋这样!昨天刚刚给她去县医院看了,今天就要东西呀?”在一旁听到的小娟气愤的说。建志也听不惯王老师的语气,回敬道:“王老师,相隔还没一天那,谁说我不去看他那?我也得弄完家里的事吧。”“奥,总归林睿碰到了人家孩子,你这做家长的应该去看看。”王老师的语气软了下来。“别管了,今中午我两口子去他家看看。你知道他家在哪住吗?”建志也就坡下驴的说。“奥,好像在学校南面的一排平房里,租赁的住处。这样吧,你去时喊上我,我陪你一起去,从中给你两家好调和一下。”王老师说。“那感情好了,太谢谢你了!”建志感激地说。“别客气,我也想把这事赶紧撂下。中午你去时给我打电话,我等你。”王老师说完挂了。小娟气呼呼的说:“不去看他。这是啥家长呀?还有赶着要东西的那!”建志一边忙着手中的活,一边劝老婆,说:“你至少给他王老师一个面子吧!你听他班主任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去好吗?再说,儿子才念一年级,若不听他班主任的安排,剩下的几年谁能保证她不拿你儿子出气。”“也是。”小娟叹了口气,说,“咋全叫咱赶上了那?”
中午,建志两口人忙过吃饭的点,就让在自己包子铺里帮忙的二姐照看门面,建志骑着电动车,驮着小娟去了街里。到了街上,建志想给王老师打电话,身后的小娟阻止了他,说:“你就这么实在呀!还真就直接给人家班主任打电话啊?”建志不解的问:“她不是让叫她吗?”“你呀,人家为咱去做说和人,又是儿子的班主任,怎么也得买点东西到她家去叫她呀!你还真要打电话叫她出来呀。”建志想想也是。两人买了两箱奶、两把香蕉,先去找王老师。晓娟接送儿子时,曾看到王老师回家的位置,是在南街的一条胡同里。两人到了胡同口,一打听,便问到了王老师的住处。两人走到胡同的最里端,停在了朝西的一家大门前。大门半掩着,在门洞里停着一辆人力三轮车。车上放着一些新笤帚和簸箕。车旁还有一堆没绑好的笤帚散乱地扔着。建志两口人留下一份奶与香蕉在车上,提了另一份进了院子。这是一个宽大的四合院。建志走进大门几步远,停了下来,刚想喊一声,西侧屋的屋门开了。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女满脸笑意的走了出来,“找荣华的吧?”“嗯,这是附小王老师的家吧?”建志赶紧问道。“是的,是的。”老人爽快的回答,随口冲北屋的正房喊道:“荣华,来客人了。”北屋的门开了,王老师迎了出来。她皱着眉,本就胖得变形的脸,一阴沉更难看了。“过来了,进屋坐会吧。”她跟建志两口人打招呼。建志与小娟进了屋,将手里的东西贴墙放下,并没有坐下。建志说:“王老师,咱走吧,不在你家坐了。以后有机会专门再来拜访你。”“王老师,真不好意思,你看还让你陪着去,耽误你的时间。”小娟也笑着歉意的说。“来来来,喝水。跟进屋的的老妇女从里间屋端出了茶杯,要给建志两口人沏茶。”婶子,别忙了。谢谢你了,我们这就走,要王老师陪我们去一学生家。”建志赶忙躬身虚阻这老人。小娟则忙接过老人手中的杯子,帮她放在茶几上,也不停地说:“婶子,坐不住,我们这就走。”“妈,别忙了,我陪他们出去会。你看一下孩子,单词背不过不准她出屋。”王老师说完,就带头走出了屋。“哎!这么小,管的也太严了吧!”老人嘟囔着,“提着你们的东西。”她看到建志两口人也跟了出去,急忙喊。“婶子,别让了,给孩子买了吃的。”建志一边往外走,一边推辞道。“不多,婶子,你就别客气了。”小娟也说。“你看你这俩孩子。”老人说着,送两人出了门。王老师始终走在头里,一句谦让的话也没说。
王老师也骑了一辆电动车,出了她家大门,往大街上走时,王老师问建志:“你昨天领王一平去医院找人给看的?”“是呀,我姐在县医院工作,我找的她啊。”建志回道。“王一平他妈在电话里给我说,你早早的先跑到了医院,找好了人后给他儿子查的。他怕你骗她,信不着你。”建志一听这话急了,对王老师说:“这人怎这么差劲?咋会这么想那?我每次看病都是找我姐,至少不挂号什么的,特方便。”“她这人把人想的太坏了吧!再不济,我们也不敢拿她儿子的眼睛不当回事呀!”坐在车后的小娟也气愤的说,“在家我两口子还后怕那,心想真把人家孩子的眼睛弄坏了,咱一辈子也不心安啊!”“我也这么劝的她。”王老师对建志两口人讲,“我感觉王一平的母亲事事很多,挺难缠,到那你两口子多说点好话啊!我从中好撮合。”建志与小娟满口答应了。
王老师打电话问了两遍,三人才找到了王一平的家。这是在附小南边的一片平房中的一个四合院。没有大门,只使用一个木头做得栅栏门挡在门口。“王老师,你来了。”王一平的妈妈站在门口跟王老师打招呼,并没搭理建志。“吆,你不是刘玲吗?”走在后面的小娟惊奇地问。“你呀!”王一平的妈妈不疼不痒的也惊呼了一声,随即表情就冷了下去。转过脸,随即挂满了笑容,往院里让王老师:“王老师,快进屋,这么热的天还害你跑一趟。”“你们认识啊?”王老师边往里走,边询问道。“我俩是老乡,娘家是一村的。”小娟跟在王老师身后说道。“熟人啊!那就好说话了。”王老师笑着说。刘玲并没回头与小娟两口子打招呼,只是紧让着王老师进屋坐。进了屋,王老师被刘玲让到了上座,接着刘玲只给王老师沏了一杯茶,递到王老师面前。随后,自己坐在了另一个正位上,并不给小娟两口人让座。最后进屋的建志看着刘玲冷漠的神情很气愤,伸手拉了一张方凳靠屋门口坐了下来。小娟把香蕉与奶放在了墙边,站着问道:“孩子的眼好些了吧?”“老说疼。”刘玲看着王老师,冷冷的回答小娟。“不行让他在家多养几天。”王老师接话道。“孩子不在家呀?”小娟笑着主动与刘玲说话。“是呀,王一平那?”王老师也问。“出去玩去了。”刘玲回答。“你看你俩是老乡,孩子又是一个班的,都还小,也不是故意的,你有什么要求吗?对他两口人说说。”王老师问刘玲。坐着一直没说话的建志听了,心中不快。心想:你这班主任怎能挑她要东西那。“你看还需要我们做点什么?”小娟不自然的笑着应和着王老师。“看看说吧,眼这么娇贵的地方,得好好查查。”刘玲不阴不阳的说。说了一会,王老师看出刘玲对建志两口人太冷谈,双方根本就没话可说,就打圆场说:“你让孩子在家好好养养,我们先回去了。”“你走呀,王老师。”刘玲站起来虚应着。建志始终没说一句话,首先站起身,出了屋门。小娟、王老师、刘玲相继出了屋。“你在院里吧,别送了。”小娟回身尴尬的笑着与刘玲道别。刘玲连看都没看小娟一眼,跟在王老师身后走出了院门,站下身,跟王老师道别:“王老师,你慢走啊。”然后回了院里。三人推车往前走了一段,王老师感叹道:“王一平的妈妈咋这样那?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家长,这么不近人情,孩子有事说事,至于这态度吗?”“呵呵。”建志干笑了两声,说:“别管她怎样,我两口子谢谢你了,大中午陪我们跑这么一趟。”“是啊,你看害你跑了一趟。”小娟也感激地说。“没事,我就想把这事早些处理好。”王老师回道。到了分路口,王老师回家了。分手后,建志这才愤懑的骂道:“臭女人!真不是东西,给脸不要脸。”“我们虽认识,却从未在一起处过,咋着人这么使得出来啊?”小娟担心地说,“看样,她还不会完的。”“娘的,愿咋样咋样吧!反正不来她家了。”建志驮着小娟回家了。
两天后的晚上,王老师打来了电话:“林睿的爸爸吗?”“我是。”建志答应着。“王一平住院去了。他妈妈今下午跟我打来的电话,说不放心你给看的,总以为你找人了会骗她。今天是第二天了,她在电话里抱怨你没去看她儿子。”建志的火噌的就窜上来了,忍不住大声地对着手机说:“王老师,你说你啥意思吧?”“怎么你也该去看看吧?”王老师回道。“有她这样的吗?既然信不这人,当时干嘛去了?”建志不满的说。在一旁的小娟不停地给建志使眼色,让他别跟王老师着急。“我也没想到她这人这么难缠。可事以到这步了,你就去瞧一下吧。于理也应该。”建志气呼呼的回道:“好吧,冲你的面子我也会去的,你放心吧。”建志说完挂了。“熊娘们真使得出来,又弄着她儿子住院去了。”建志气愤的跟小娟说。“我说她不会完事吧。”小娟对建志讲,“看来是讹上咱了。”“不看他去,愿怎样怎样!”建志使劲挥着手中的扫帚,忿忿地说。“你以答应王老师了,怎么也得去啊。”小娟细声的劝着建志,“明天我去吧。上午我先上医院看看啥情况,回来后再说。”建志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上午,小娟急急火火的做好几扇包子,才换上衣服去了医院。在医院的病房楼前,按王老师给的电话号码拨通了刘玲的电话:“刘玲吗?你儿子住在哪个病房?”“在二号楼二楼四号屋。”刘玲回道。小娟想了想,什么也没买,空手找到了王一平住的病房。病房里有四张床,两张空着。靠门的病床上有一个老头在输液,静静的闭眼躺着,似已睡熟了,旁边并没有陪护的人。王一平在最里面的病床上,半倚着被子正在玩手机。刘玲坐在床尾,看到小娟进来也没打招呼,只是赶紧恐吓儿子:“别玩了,在玩眼就要瞎了。”王一平并不理会,低头兀自玩得起劲。“看的结果怎样?”小娟走到窗前,强笑着问刘玲。“医生说的住院观察几天,现在已经输了两天液了。”刘玲看着儿子,冷冷的对小娟讲。“小子,眼感觉舒服吗?”小娟笑着问王一平。“舒服。”王一平头也没抬,随口答道。“舒服吗?还玩!”刘玲气恼的夺过了儿子手中的手机。王一平愕然的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刘玲。“孩子小,别说他了。”小娟赶忙打圆场,接着又问:“今天的输完了吗?中午在这吃吗?”“在这吃。今上午的输完了。”刘玲这次面对着小娟回道。“今中午我回家做了饭给你送来吧。”小娟让道。刘玲没吱声,默许了。“你有事吗?要不我在这陪孩子一会,你去忙会去。”小娟又问道。“不了,等你中午来了,我吃饱了饭回家收拾收拾,这几天没收拾屋了,乱的不成样子了。”刘玲又扭过头去,看着儿子对小娟说。小娟看刘铃一直对自己那么冷谈,就识趣的说:“那我先回去了,我去买些排骨,给孩子炖炖,中午我一早给你娘俩送来。”“你回去吧。”刘玲仍看着儿子回答小娟。小娟走出了病房门,刘玲连动也被动。她扭头看小娟出了门不见了,站起来,用手指狠狠杵了一下儿子的头,说:“你傻啊?她问你,你也说舒服吗?”孩子愣愣的看着她。刘玲刚想发泄,忽然想起屋里还有病号,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老头正睁了眼好奇地看着娘俩。刘玲沉着脸盯了老人一眼,压低了声音对儿子讲:“以后不准乱说。听到没有?”王一平懵懂的点了点头。
中午,小娟将炖好的排骨盛在保温桶里,拿了几个馒头,又拿了几个刚出锅的包子。“拿那么些干啥?就他娘俩能吃多少?”建志不高兴的嘟囔老婆。“嗨,既然给她送饭了,就花哄她高兴点。假若人家愿意吃菜馅,不愿吃肉那。”小娟解释着。“哪这么讲究呀!给她送饭就不孬了。像这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吃饭会噎死的。”在旁边看着买包子的二姐气愤的说。小娟笑了,伸手从桌上抽了两双一次性的筷子,也扔在放馒头的方便袋里,对二姐说:“咱就碰上这样的人了,自认倒霉算了。好了,你俩沉住气在家忙吧,我给她送去。”骑上电动车,去了县医院。
一进病房楼,看到王一平正在走廊里玩耍。小娟走近了喊道:“小子,吃饭了。你妈那?”“嗯。我妈在床上躺着那。”王一平答道。小娟与他并排往病房走,小声问道:“孩子,林睿给你碰到的眼睛还疼吗?”“不疼了。”王一平欢快地说。到了病房,看到临门的老头也已输完液了,斜依在铺上正在喝水。床前站着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刘玲好似听到了动静,已坐了起来,正在整理自己的头发。“妈,吃饭了。阿姨给送饭来了。”王一平高兴地对刘玲说。“嗯。”刘玲站起来,并没给小娟打招呼,只是沉着脸看着小娟把饭放在床前的床头柜上。“吃吧,我还给你们带了几个包子,我自己做的,尝尝。”小娟打开保温桶的盖子,霎时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肉香。她拿了一双一次性的筷子,撕掉上面包着的纸,递给了王一平。王一平伸手接过筷子,用另一只手拿起一个馒头,站在柜子前就吃了起来。刘玲还是不看小娟,从方便袋里拿了一个包子,一边吃,一边看着儿子吃。王一平吃完两个馒头,又吃了一个包子,打着饱嗝对刘玲说:“妈,我吃饱了,要喝水。”刘玲俯身要去拿暖水瓶。小娟抢先拎起了暖水瓶,说:“你吃饭吧,我给他倒水。”刘玲吃了两个包子,冷冷的对小娟说:“我回家收拾一下屋子,一会就回来。”又回头叮嘱儿子:“别乱跑啊,医院可脏了。”“你回去吧,我在这看着他那,放心吧。”小娟赶紧回道。刘玲起身走了。小娟把她送到病房门口,看她走远了,这才转过身。“你们不是亲戚吧?”临门的中年妇女好奇地问。“不是。”小娟回答,“我儿子碰着这孩子的眼了,这不人家住院了,我来照顾一下。”“怪不得那,她对你那么冷淡。”病床上的老头说。“我看小家伙没事呀,这两天都是上午输完早早就回家了。”那中年妇女说。接着瞟了一眼又在玩手机的王一平,压低了声音接着说:“这娘俩这两天上午老闹,孩子玩起手机没完没了。他妈管不住他,不让他玩,他就闹着回家,一会也不要在这待,可淘了。”“是的,他妈是连吓带哄的才输的液。”老人也插话说,“我听她问那查房的医生了‘大夫我儿子的眼睛没事吧’,医生说:‘没事,就是角膜蹭了下。其实没必要住院,在家上点眼药水就行。’那医生又开玩笑说,‘输输液也没事,就是点消炎的,也算是给小伙子消消毒。’我那时不明白,医生咋说没事她还弄着孩子来住院那?现在知道了,呵呵,想讹你吧?”“哎,谁让咱的孩子惹祸了那。”小娟无奈的说。“阿姨,我还要喝水。”玩得起劲的王一平头也不抬的喊道。“好,阿姨给你倒。”小娟急忙走过去为他倒水。两个多钟头后,刘玲回来了,进门后,阴沉着脸对小娟说:“你回去吧。”“嗯。”小娟答应着,开始收拾柜子上的动西。都弄好了,想走那,想起了一些话,又停了下来对刘玲说:“你把孩子住院花钱的单据留好了,孩子出院后全给我,看看一共花了多上钱,我到时给你。”刘玲看着玩手机的儿子,不阴不阳地说:“以后说吧,我的带我儿子去BJ查查。”小娟一听,头‘翁’的声,被气蒙了,心想:没完了。“那以后说吧。”转身强笑着给那爷俩打了声招呼,快步出了病房,骑上电动车回家了。建志听了小娟回来的叙述,也气的够呛,愤愤的告诉老婆:“别管她,就是个无赖,看她到底耍到啥程度?”又过了两天,建志问儿子:“王一平上学了吗?”儿子告诉他:“昨天就上学了。”建志两口人听了,心里踏实了很多。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一个星期五的下午,小林瑞自己在门口玩耍,建志两口人在往外面的灶台上抬包子。两个中年人男人来到了他的门面前。建志以为是来吃饭的,随口说了句:“包子刚上锅,还得等一会。”当中那个细高个并没理会建志的话,兀自走到建志跟前,问道:“你是林睿的家长吗?”“是啊。”建志回道。那人从腋下的皮袍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来,说:“你儿子被起诉了,这是法院的传票。”建志与小娟两人都蒙了,不知为何法院传自己。“奥,你儿子不是上段时间碰了他同学的眼了吗,对方的家长把你儿子作为第一被告,学校作为第二被告,告到法院了。你看下传票,到时去法院候审。”细高个跟两人解释着。“林睿,离灶台远点,别烫着。”小娟喊儿子。“他就是林睿啊!这么小!”细高个感叹道。“你以为他能多大?”建志苦笑着说。细高个摇了摇头,没再吱声,与另个人骑上车走了。“这人咋这么没人性,都过去快半年了,咋又告咱了那?奥,我想起来了,那时她说要带她儿子去BJ查的,莫非她真这么做了?”建志强作镇定安慰老婆:“肯定的!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先别着急,看看学校怎么说?让我想想,看有没有同学认识法院的人,摸摸底细。”“找我表哥吧!”小娟情不自禁地说,“他在检察院工作,应该认识法院的人吧?”“对,他肯定与法院的人有来往,不行就去找他。”建志赞同的说。
星期一一早,王老师就打来电话,要建志务必去她办公室一趟,说有急事。建志心里明白,也没点破。吃过早饭,建志将儿子送到了学校,看儿子进了校门,他这才放好电动车去了王老师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除了王老师,教林睿数学的刘老师也在。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长的很安详,可这时脸色苍白,一副气愤的样子。王老师更别说,本来一张满是横肉的脸气的发青,难看的要命。“你说这人素质咋这么低!想钱想疯了吧!”王老师见建志进了门,迎头就来了这么一句。她看建志很平静,,以为建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解释:“王一平他妈把你儿子与学校告了,还给我送来一些去BJ检查的单子,说连上误工费,要赔偿她一万六千元钱。这不法院昨天把传票送到李校长的办公室了,李校长把我叫去了解情况。你说说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差劲!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了,竟来这么一手。”“这人太气人了!怎能出尔反尔那?这不是欺骗吗?”刘老师也在旁边抱怨道,“林睿的爸爸,是这么回事,你儿子几个月前不是碰了王一平的眼了吗,因为学生在校入得都有人身保险,他住院花的钱能报销,但需要学校出证明,由老师签字才行。那天王一平的妈妈找到我们,要求我们给她签个字。王老师是班主任,恰巧那天我也看到了事情经过,我两毫没犹豫的就给她签上了。现在我俩的签名成了她控告学校的证据了,你说说,这人的心地也太坏了吧!”建志听了要赔偿的数额,先是一惊,继而沉下了心,反而不生气了,平静地告诉她俩:“法院也把传票给我发去了。发传票的那人见着我儿子了,好奇的说‘他是当事人啊,这么小!’呵呵,碰上这无赖了没法子。你们叫我来有事吗?”王老师稳了稳神,对建志说:“李校长想见你一面。”“好啊,你领我去?”建志问。“嗯。”王老师应着。她带着建志来到了三楼的一间办公室前,小心翼翼的敲了几下屋门。建志看她那拘谨神情,怎么也与那个平时在孩子家长前赖叽叽的人联系不到一块。“请进。”屋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王老师推开门,建志跟她走了进去。这是一个稍大点的办公室,在中央放着一张大办公桌,桌上堆满了书。桌后坐着一个五十多岁,身材瘦削,个子偏高,脸色从容镇定的女人。“李校长,林睿的爸爸来了。”王老师恭敬地介绍道。“奥,你好。”李校长站了起来,伸出手。建志赶忙向前伸出手与她握了一下。“你请坐。”李校长指着自己桌对面的一张椅子让着建志,又对王老师说:“你先忙去吧。”“嗯。”王老师答应着,顺从的出了门,轻轻地带好门,走了。“你也知道王一平的母亲把学校与你儿子告了的事了吧?”李校长坐了下来,询问建志。“知道了,法院把传票已给我送去了。”建志回道。“奥,我找你来的意思就是与你商量下怎么来处理这个问题。”“嗯,校长你说,我听你的。”建志回道。“你看,咱学校从没出现过这种事,假如让学校与家长对簿公堂,对咱校的声誉....。”她沉吟着看着建志。建志反应很快,畅快的答道:“李校长,你放心,我把这事全担下来。”李校长顿时脸上露出了笑容,欣喜地说:“你放心,以后你儿子无论在附小有什么事,都来找我,我为你办。”“那先谢谢你了,没别的事我就告辞了。”建志问道。“好的,你忙去吧。”李校长站起身把建志送到了门口。建志回到家告诉了小娟。小娟埋怨道“凭啥咱全担起来呀?”建志跟老婆分析道:“现在咱不能把学校得罪了,先与学校结成同盟才好跟哪个神经病斗啊!何况校长一许诺,儿子在附小以后有啥事可以直接找她,她给办理。我们总得叹了口气,也找不出啥理由来反驳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