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漂泊,难寻一知己,知己难寻,方知人间无奈,鬼谷知道自己就是这世间漂泊浮萍,幸得好友两三,知己几人,他便此生满足,万世无憾。
鬼谷身躯单薄有力,轻轻的俯下身子行礼。
“藏经阁的阁主,鬼谷刚刚混沌,脑涩,还请您明示,我们要怎么做。”
鬼谷抬眼看着面具之下的嫣霞,他知道嫣霞只是贪玩,本性是善良的。如果嫣霞真是无礼刁钻之人,她断断不会孤身前往戚府。她一柔弱女子孤身前往郡主府,无一是将自己的阁主身份和生命都置之度外。
“哟,现在才好脾气呀,你刚刚那么急,我就不信了,你能不知道这天地的转化,你看书那么多,你怎么会不知道?”
嫣霞看着双眼瞪的圆圆的鬼谷,鬼谷吃惊的样子最为可爱,鬼谷惊讶,心说,“这个傻女人到底在干什么,我现在只不过是布衣之途,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
坐在后面的汉宽看着笑了,“你们二人说不认识,我都不信,这么一小会,都吵了多少回了?本郡主可没说要配合,我们只是听听罢了,你要是愿意说,我们自然会听,至于配合不配合就再说。关乎到你说不说?自然看你,不说我们便不听了,送客。”
汉宽在后面不温不火的下了逐客令还是那样的玩世不恭。
鬼谷一下子就紧张起来。“郡主,你要三思呀。”
“有什么的,本郡主是那么优柔寡断的人吗?”
鬼谷和汉宽一唱一和,让嫣霞一时间一头雾水。
“呀!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类,在这给我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吗?不管怎么的,如果你们这是一计,本阁主也认了,就算藏经阁吃亏,告诉你们算了,反正这皇城金陵是你们皇家的,这百姓也是你们皇家的子民。”
鬼谷和汉宽相视一笑,嫣霞说的没错。这一红脸一白脸正是演的一场戏,汉宽和鬼谷心照不宣,鬼谷也自然明白要如何行事。
嫣霞在厚重的阁主紫衣玄服中咒骂,这明显的就是在欺负藏经阁的嘛!郡主府不表态,这明摆的是让让藏经阁担上全部责任,没想到戚府做事这样小心翼翼,算计颇多,竟然鬼谷也跟他一伙?不可原谅!
嫣霞摆弄着自己的衣服,“也罢,给你们说说,拉个同盟,愿意不愿意,还是你说的算。”
“刚刚也说过了,天降灾难,风龙侵袭之,洪雨天降之,人力难为之,苦命均受之,想必你也知道这里的轻重。”
嫣霞看着屋内二人还是不语,又开始说“我们得知,二日后五时,天降洪雨协风龙而来,恐会损屋百千,伤田地千亩。金陵城内的每一寸土地和田野都是你们赵家的天下,水利方面也都是朝廷一直在管理的,我们藏经阁虽说有实力,但也不愿意轻易的去碰触朝廷管辖的范围,此事还请你们戚府出力。赶在灾难爆发来临之前,修理水坝,差遣村民,调集人马财力。”
嫣霞看着鬼谷和汉宽二人,在面具下抿嘴笑颜,唇红齿白如拂面桃花。“你们二人只是无礼,我都这样说了,你们还不动于衷吗?”我为了百姓都放下了自己的仇恨,放下了藏经阁阁主的身份,只为了百姓,为了苍生,我就不明白,你们还在等什么,难道现在还不是争分夺秒的时刻吗?
“再等等,还不着急。”
汉宽笑了,西厅内没有仕女用人,只有汉宽、鬼谷、嫣霞三人,汉宽起身去了西厅角落里的一个茶柜,这是仕女们准备茶品的地方,府上的设计用物都很讲究,那木质的茶柜中有一个火炉,火炉内的火不旺不灭,源源不断的有热气上蒸,茶柜内的茶不会受潮,柜内的瓷用茶壶内的泉水久而不沸不凉。
“让我看看,身为藏经阁阁主要用什么样的杯子,鬼谷先生要用什么样的杯子,而我,今天也要用什么样的杯子。”
说来奇怪,身为郡主,府上成套的茶具确单单的几套。
一会的功夫,汉宽沏好了三杯茶,从西厅的角落里缓缓走来。
“时机未到,说了那么久话,喝喝茶,润润嗓子。”
汉宽依旧玩世不恭,好似这一切都在他的料想之中,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阁主,你前来我的府上,也是辛苦,这紫玉金砂的杯子你用。”
嫣霞接过杯子,心中虽有疑惑,但是还是喝了,“这茶。”嫣霞明白,这茶是她娘家的宝鼎花开,可是,皇家在剿灭了整整一个家族之后,岐山便再也没有人可以产出这样的茶,面具之下,嫣霞有些伤感,她有些恨眼前这个俊俏男子,恨他的背景家世,恨他所背负的罪孽怨气。
鬼谷的茶杯是一个形如翠竹却又裂痕的冰翡翠的茶杯,那茶杯虽然形态最小,但内部盛茶却很多。
鬼谷拿着茶杯看着嫣霞手中的紫玉金砂杯,笑了,那笑容诡异的让人难以捉摸。
人世间最怕的是心思缜密之人,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鬼谷和汉宽皆是这样的人,汉宽利用茶杯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和观点,在场的也只有鬼谷知道汉宽的心思,汉宽他无非就是想说明他自己早就看穿了厅内的局面。这屋内的危险角色就是鬼谷,他气节最高,城府最深,即使有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也能在他的几句话中化险为夷,将语言和行事运用到如鱼得水的地步实属难得,再加上将鬼谷所说的话字字拆分,均找不到任何漏洞,但是,对于山野之中的布衣,却拥有着这样的能力和心思,不免会让人小心多疑。
而给嫣霞用紫玉金砂杯,他也猜到汉宽的用意。那杯子外用紫玉内用金砂,金砂难以相如紫玉之中,紫玉是玉石之中最弱软最脆弱的石头,玉色清澈,散发紫光却看上去深邃纯黑,内部金砂虽看上去内敛深重,但紫砂却形如梅花在深邃中绽放,无一是已经看透了藏经阁阁主的身份。也难怪,这是汉宽于嫣霞第二次见面了,也许,汉宽早就知道嫣霞的身份,知道她是女子,在藏经阁中的不易。在这乱世之中能身处险地而不乱实属难得,就如同紫玉金砂杯一样,那金砂寒梅在紫玉髓黑中绽放,论工艺和意境都很难得,也像嫣霞的能力和气节都很难得。
三人品茶不动声色,谈笑间也不动声色。
“戚郡主,面临这么大的事情,你就不着急吗,妄我一大早就来到你的府上。”
汉宽笑颜,“时机未到,我想,很快了。”
外面的细雨连绵不断,汉宽的六耳烈焰在雨中不断咆哮,鼻腔内的热气不断涌出汇入寒冷的气流之中,胡管家手持纸伞在雨中站着,他们都在等那个时机。
而在风雨之中,杜哲的出现,预示着他们所等的时机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