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大结实的男子,行走在一片漆黑之中,那黑的纯粹,没有丝毫杂质,就像一片黑水,一切都沉浸在黑暗之中。
“钟,敲了吗。”
“师父,钟,已经敲过了。”
“明日,太阳的光撒进院子的时候。”
在黑暗之中,只能听到没有说完的对话。
漆黑之外的是满城的繁华。
“真丝软垫准备好了吗?”
这个管事姑姑看着一行年轻水灵的宫女。
“姑姑,软垫在这里。”
管事姑姑接过软垫,一点也不夸张的就往脸上狠狠的推近,鼻子狠狠的去闻软垫上的味道,里外翻看了很久,确保软垫一点差池都不会有了,才稳稳的铺在了留风软轿上,嘴角微微的扬起啦一丝微笑。
又过来了一排如仙娥般的宫女,冉柔的腰身,玉质的双手,手中的丝帕一遍一遍清打着软轿一尘不染。
“快用今个晨起的露珠擦一遍这软轿,一会皇上、太后就要用了。”
宫女们从一个红色坛子里取出了露水,沾湿了手帕,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软轿。
舞龙们热闹非凡的驶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锣鼓声敲敲打打甚是喜庆。
太后娘娘的贴身公公附在轿子外面的帘子上,轻声说道。
“太后娘娘,咱们该换轿子了。”
“小桂子,是到了一品巷了吗?”
小桂子有些吃惊,太后不曾掀开帘子看外面,她是怎么知道现在就是一品巷的?
“回太后,正是一品巷。”
太后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品巷的尽头就是戚府,刚刚走过的路就是她从娘家嫁过来所走的路。
“哀家又来到这一品巷了。”
“太后娘娘,换上这留风轿子,紧接着咱们就要去聚仙楼了。”
太后娘娘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皇帝,心里多了一丝安慰。
“哀家知道了,去聚仙楼吧。”
桂公公小声的在心里嘀咕,这聚仙楼怎么了?莫非这聚仙楼对太后来说也有渊源。
这太后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当的呀。
元彦看中多看了一眼暗自神伤的太后,心中不免有些触动。
“起轿吧,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元彦索柔这手指,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夜似乎不像是夜晚,灯火通明,琴瑟齐鸣。时远时近的传入耳中一种啸声,如同清风明月,又像是冬日寒风。
元彦在轿子里细细听了一段啸声,心里不免又了一丝兴味。便命人去寻究竟何人。
“去看看,是何人吹奏此萧?”
一个一身紧致素衣的男子,小巧如同窃鼠。
“小的这就去看。”
语毕,那小巧男子纵身一跃,在这热闹中消失,奔入黑暗之中。就在男子涌入黑暗之中后,那声音便变弱消失了。
皇帝元彦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依坐在椅子上。磨搓着光滑的手,像天神的手一般光滑美颜。
皇家的人马还没有到聚贤楼,金陵五大家就已经聚了一半还多。
一行脚步小碎,稳健快速的小斯匆忙的进入了聚贤楼。
一老者穿着华丽纷繁,头发苍白,秃顶的地方放光锃亮。一见聚仙楼内出现了一些脸生的小辈们,心里就明白了。
“嘿嘿,你和我打赌吧,我猜想,今日,皇帝要来。”
“呸呸呸,谁要和你这个老顽童打赌,即使我赌赢了,你也会赖皮的。”
女子拽了拽衣服,手中的扇子多扇了几下,眼神中总是带着一丝醉意,一丝狐媚。
一个小生文弱的出现,说了一些话,就起身走了,空留下老者和那个狐媚的女子傻傻是对目相看。
接着这聚仙楼又断断续续的进来了很多黑衣男子,进了聚仙楼就像是消失一般,但也无数查寻,也许是躲起来,暗中等待着猎物的入口。
老者尴尬的笑了笑,接着又是一面桃花开的面孔与那狐媚的女子聊天。
“不要听刚刚那个年轻人说的,刚刚还真是吓到老夫我了。但是,这金陵城内,岂能有我张老爷怕的,哈哈哈哈。”
狐媚的女子妖娆的摊坐在那老者的怀里。
“老爷说的是,哪有我们张家怕的。”
一时之间老者洋洋得意非凡。
“哈哈哈,喝酒,喝酒。”
暗中一小斯心中有些窃喜,他知道那个说大话的就是张家的大老爷。张家的满府万贯全是仰仗他的小儿子张德义,小儿子有个响亮的外号叫做张得意,几代从商的张家,到了这代已经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不过要说到金陵张家那就有得说了,张家大老爷的小儿子是个经商能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张家大老爷的小女儿在前几年的时候送进了宫中做起了皇上的妃嫔,虽然说大女儿入宫以来一直杳无音信,但是准根到底,现在的张老爷也算是皇帝的老丈人了。
坐在一旁喝茶的刘夫人正纳闷,那个男子到底对这张老头说了些什么,天上的表情和气息变得会如此之跳跃?
刘夫人唤来身边的男童,那男童生的漂亮水嫩,比女娃还要细致几分。
“你去把那个狐媚的女子叫来,就说清风楼的刘妈妈要跟她讲话。”
男童文弱,白皙的额头上点着红点,就像是一座精致的瓷娃。
狐媚的女子一听,大吃一惊,她自然明白清风楼是什么地方,更知道刘妈妈是什么样的能人。听到男童的话后,立马起身跟着男童走,想要亲眼见见刘妈妈,有幸说上话,那便是能改变命运的。
男童将那女子带到了楼上靠近廊子的厢房内,女子一见到桌案旁做的文雅的女子便扑到在地。
“贱婢,参见刘妈妈。”
刘夫人没有先看那个倒地的女子,而是先示意那个男童,让他不要被吓到。
刘夫人虽然是清风楼的管事妈妈,见多了这号的狐媚妖妖的货色,但是这货终归不是出自自己的清风楼,看在眼里就像有刺扎在心里。
“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女子有些害怕,声音中带着哭腔。“回妈妈的话,我曾经是江北的的官人,被张家小少爷搜罗来进宫当丫鬟,但是做官人的怎么肯进宫去伺候主子,便用了心思,留在了张老爷的身边,做起来了没有名分的小老婆。”
女子哭的梨花带雨,心却丑恶无比。站在暗处的男童噗嗤的笑了出来。
刘夫人看向男童站的位置,眼神像是锋利的刀,下一刻又变得温柔无比。
“像你这样的官女子,为什么不来我们清风楼,想必你在这金陵城内带的时日也不短了吧。”
男童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张口就说。
“想必,张婶婶也是你害的吧。”
男童的无心之问,吓得那女子十魂丢了一半,赶紧又跪又拜。
“妈妈,少爷饶命呀,张老夫人不是我害的,我出来金陵很是本分,张老人见我年轻妩媚想要做近身丫鬟,我自然是不乐意,都做了官女子,怎么肯在做丫鬟,虽说都是伺候人的活计,但是心里总有不甘,后来我就做了近身的丫鬟,虽说是丫鬟,老爷还给我安排了四个下人,日子舒服如意。”
女子说着说着有些忘型,紧接着又是又叩又拜。
“妈妈,您听我说,张老夫人是血冲大脑,我也知在附中太过狐媚了不好,我收敛了许多,只不过是张老爷不愿看到张夫人病病歪歪的样子,才把她送到山里静养,我真的没有害人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