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急忙收起来的精致玻璃瓶,那是他想送给嫣霞的礼物,但他一直没有送出去,时间长了,他竟然没有送出去的冲动和欲望;每当想起嫣霞的时候,自己就会不由自主的去看看那小小的玻璃瓶,里面是一种极其少有的香料,那东西如同鲜血。
入水沸腾,放置于空气中便会消失。
香茶,明火,齐啦。
“汉宽,来吧,烤一烤你身上的味道。”鬼谷温柔如春风拂面的话语吹来,好久没有听到那么温暖的话语。
“这味道多久能消失。”
这样的一身味道,汉宽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他不愿意带着这一身的怪味去暗门,更不想这味道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药效什么时候消失了,那味道才会消失。”
汉宽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鬼谷,他眼前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可以与灵虫相互较量,汉宽的内心不免有些生疑。
明火并没有完全的将香茶点燃,而是慢慢的熏出了味道,那味道清远高香。竟可以将汉宽身上的气味遮蔽一时。
“郡主还有诸事要忙,我先告退了。”
鬼谷轻轻的行了一个礼,然后转身提着药箱整理了衣服,对玲珑说。
“好好陪陪郡主,经量少食用食物和水。”
玲珑正要静静的在听鬼谷说些什么,那日炎热,听了鬼谷的话语,好像心头也会清凉舒服许多。
话毕鬼谷远行的背影就消失在院中。
可能是汉宽向来多疑,他有点不放心眼前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汉宽清楚的感受到这个男子的神秘和难以控制;他甚至感受到了紧迫感和陌生感。
“鬼谷,他是做什么的。”汉宽谨慎的问着玲珑,内心下定决心,一定要到暗门查个清楚,不能让这样的人在自己的身边,毫无掌控,自己竟可以任人摆布。
玲珑用扇子仔细的扇出阵阵香风,额头不免有些微笑的汗珠,样子可爱调皮。玲珑就目不转睛的盯着火焰与香茶,不假思索的对汉宽说着。
“鬼谷他是个墨客,没事就写点东西,在射日山上,我和鬼谷算是异类,平凡的可怕。”
汉宽越听越不明白,平凡固然可怕但也与异类无关呀。
“你是要说些什么。”
玲珑笑嘻嘻了起来,“哈哈,鬼谷是老实人,你就不要多想了。”
玲珑燃着香茶喃喃道“还不许喝,不许吃了。”这要让她的汉宽怎样受的了。
汉宽内心有点好笑,自己的妻子那么可爱。让人有想要上去揉捏的冲动。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暗门里出现了一名黑衣的男子,面目狰狞,青经血脉扭曲在一团;他不说话,一般也不会做什么动作;整日里就静静的坐着,不起眼但有不让人小雀。
杜哲一身藏蓝发黑的衣服也出现在了暗门,走路的脚阵阵生风,一个小斯们见到杜哲声声的叫着大人,此时的杜哲毫无理会之一,他要去找妙先生。
此时的妙先生刚刚在暗门坐下,连一口水都还没有喝。心中不免的担心踱步。
“杜哲,汉宽怎么样了。”
“妙先生,请你跟我回府上,看看主人,他前些日子染上了叫做灵虫的东西。”
“灵虫!”妙先生心中一惊,这,这,这灵虫是世间最毒的虫子,要想驱虫杀虫,人也就完了。这很棘手,妙先生也很担心,汗珠不免的滴了下来。
“还请妙先生快些动身。”
杜哲极步如飞,妙先生紧跟其后。
戚府上下依旧如往日一般,用人们进进出出,丫鬟们整理花草,擦拭这廊上的柱子。
“妙先生,里边请。”
杜哲示意让妙先生现行,他们二人去了内院里的书房,那里很少有人进出。胡管家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些生疑,难道在这府上又有些什么事他不知道的了。
戚汉宽身子早就好了许多,可以说的上是全好了,他自己也有些奇怪,为什么会好的这样多,知道灵虫可怕,但却也不过如此。
戚汉宽正坐在桌前,看着一些先生给递交上来的账目,听闻妙先生来了,便手里起来。
“先生,您来了。”
妙先生行了礼之后,便走到前去,眉头紧锁有些担心的问道。
“少主,可是真真中了那灵虫。”
汉宽将手伸到先生面前,先生急忙伸手搭在脉上。脉象平稳不像是有灵虫在体内,但时而也会感到有异物在这血脉中微弱的捣乱。
“主子,你是从哪里沾染山的灵虫。”
“藏经阁。”
妙先生一惊,在这世上唯一可以拥有驯服灵虫的人便是藏经阁的人,可妙先生听闻,这世上可屈服灵虫的人早在几年前死了,灵虫这样的微小猛兽也就因此灭绝了呀。
妙先生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了一小包银针,又取出了一颗褐色的药丸。
“吃下它,让我在号号你的血脉。”
汉宽吃下药丸,觉得全身毫无血力,身体快要空虚,体内像是有一种力量要吞噬了自己,头昏昏沉沉的想要睡去,但汉宽还不想睡去,他想清楚的感觉自己体内到底会发生什么。
恍惚间他听到妙先生对自己说了些什么,他并不恐惧,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汉宽,不要怕,我只是把你的心神锁住,好让我真真正正的去诊断,你体内到底是什么,一会,我便会给你答案。”
汉宽觉得自己体内从未有过的痛苦,窒息挣扎,自己仿佛就要死去,这痛苦的挣扎,让他些许明白了地狱是什么样的痛苦,让他也明白了藏经阁阁主说的地狱是什么意思。那份痛苦像是万千的冤魂缭绕,让心头不由自主的蒙上黑暗。
“这就是灵虫,可怕的灵虫。”
“我该怎么办,让我想想。”
“怎么会这样。”
妙先生慌慌张张喃喃自语的说这什么,他在面对让他激动是病情,他会兴奋,他会激动。他会变得焦躁,有人会说他是疯子。
杜哲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看着妙先生的发疯,看着自己的主子倒下。杜哲很冷静,他不会畏惧什么,他像一块石头,没有感情,何来畏惧生死。
没有一会的功夫,汉宽从睡梦中醒来,那是一场他不愿意回想的噩梦,自己的身体像是在地狱一般,沉浮不定,冷暖交替,时而寒冷嗜骨,时而热气烧肺。
“你醒过来了。”
汉宽静静的睁开了眼,眼睛清凉了很多,他许久没有这样的休息过,即使一身伤痛,但此时的自己,肌肉松弛,轻松无比。
“少主,你告诉我,这灵虫是谁给你施的。”
在这暗门中,戚汉宽只敬重三人,分别是花婆婆,秋人先生和妙先生;这些是他的心腹,是他的生死。
汉宽坐起身来,扭动这脖子,喉咙有一丝干痛,轻咳起来,竟然涌出一口黑血,那血液漆黑粘稠,像是有灵魂的恶魔,嚣张夺目的在地上张狂。
“藏经阁,我去交换出卷,然后有个戴面具的人给我施的灵虫。”
妙先生的神情变得深邃,深邃到黑暗。汉宽不曾见到过这样的妙先生,他皱着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那人,应该已经死了呀。”
妙先生像是拾起了悲伤的往事。喃喃自语恍惚的踱步走来走去。
“怎么了吗?妙先生。”
戚汉宽静静的说这,语气平静如水,他所有人都捉摸不出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妙先生被汉宽的话拉了回来。
“主子,请你好好想想,那人是什么样子的。”
戚汉宽回想到当日,他在藏经阁,里面灰暗一片,有着些许的烛光,忽明忽暗的让人分辨不出,只能听到阁主的声音,雌雄不便,一个面具诡异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阁主并不是可以施虫之人。
而是另有其人,一个在灰暗之中看不真切,只是身材纤柔,是给自己施虫的人,那人一身布衣,安静的如同一颗树木,温柔但不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