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拨鼠爸爸总想唱首歌献给客死异乡的儿时伙伴,特别是在清明时节雨纷纷之际——作文为飨,为他祭奠,为他招魂。
他们曾经一起逃课一起离家出走。流浪在异乡冰冷的街头,相跟着辗转寻找亲人工作的煤矿,在寒冷异乡饭店外的烧火口取暖,瑟缩在90年代初彩条布围成的街头卡拉ok里享用好心土拨鼠赠予的两个油炸土豆,流着泪吃捡来的苹果,穷途末路时在异乡的汽车站外相拥痛哭,一起在痛哭时被车站的守门者搭救。
此刻,不穿旅客遗落衣服的倔强依然鲜活在土拨鼠爸爸的脑海里。
被救回家后,他们却登上了背道而驰的命运列车,呼啸远离。土拨鼠爸爸继续求学、继续蝇营狗苟;而他当兵被遣返,接着混社会,直到在遥远的南方身披数刀横尸街头。故乡丧葬习俗,未婚身殁不能进家族墓地——灵魂注定永夜的沉沦。土拨鼠爸爸还活着,但已经死了;土拨鼠爸爸的伙伴已经死了,但还活着。灵魂的纠缠,竟是命运赐予土拨鼠爸爸的温暖体悟。
“我想念你,我的朋友!在万籁俱寂的午夜,不知灵魂飘落何方的你,请收下这呢喃的低语。”说完土拨鼠爸爸唱起了安魂的歌曲:
还是无法忘记昨天,
苍茫暮蔼中远去的背影;
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庸庸碌碌留在了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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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天空是否依然湛蓝,
飘荡着我们儿时的梦想;
远方的土拨鼠是否依然善良,
赐予你苦苦找寻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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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回来吧回来呀,
迷失远方的孤魂。
啊回来吧回来呀,
我为你唱安魂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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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野菊花盛开着的原野,
传唱你留下的诗句;
那方没有名字的青石墓碑,
是不停召唤我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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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天空是否依然湛蓝,
飘荡着我们儿时的梦想;
远方的土拨鼠们是否依然善良,
赐予你苦苦找寻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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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回来吧回来呀,
迷失远方的孤魂。
啊回来吧回来呀,
我为你唱安魂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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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回来吧回来呀,
我用我被酱油浸透的心脏,
我用我丧失了勇气的躯体,
致予你午夜的哀思。
悲伤的歌唱让我们的土拨鼠爸爸想起了逝去的青春和蒲公英般飘散的朋友们。青春,永恒散发激情的词汇,任何时候想起都能让土拨鼠们颤抖的力量;真正的朋友,是寒冷漫长的冬夜温暖壁炉边,让心安宁的哲思,也是面临困境时涌上心头的温暖旋律。而假的朋友则是鬼,是把我们土拨鼠爸爸信念及勇气践踏弄丢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