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镇如今很不太平,自从大金国开国以来,人们已经有上千年没听过宵禁二字。
但如今青风镇,一到黄昏刚过,便有成群的帮派弟子以及护卫在镇中巡游,但凡夜里出门的人便会被他们抓了去,再未回来过。
“老丈,此事持续了多久?”
黑灯瞎火中,骆天生和青秀两人吃着馒头,开口询问面前的老人。
老人叹气道:“唉,宵禁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上千人被抓了去,也不知道抓去了哪里!这几日那群土匪更是变本加厉,若是有人独居,也会被抓去。作孽,真是作孽呀!”
骆天生与青秀对视,他们离开黑石村已经数日,一路来自然也听到了一些风吹草动。而且骆天生的伤势恢复快得出奇,如今已无大碍,很是让青秀惊讶。
两人吃饱喝足,老丈替他们收拾了一间房间,今夜总算不会在露宿郊外。不过这样,两人反而睡不着,今天到了青风镇,他们二人总算明白了从李三金身上搜到的书信到底是何意思。
青秀皱眉,道:“怎么办?看来不仅青风镇是铁板一块,就连北阳镇也参与了进来,就凭借你我,很难将这盘水搅浑。”
“我更好奇的是这群人到底在密谋什么!”骆天生摇头晃脑,他觉得青风镇如此变故并非只是因为公羊苦林活着。若没有足够的利益,他相信以张天全的城府绝对不会与青风镇结盟。
李三金,原来是张天全的人,就连骆天生也很是诧异。那封书信,正是张天全派李三金送给青风镇几大首脑的。里面寥寥两字,却让人心惊:“共盟!”
骆天生看得出来,那绝对是张老爷亲笔,不会有假。
曾经骆天生以为张天全是站在公羊苦林这边的,不过逐渐他便明白,两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深交,甚至在离开黑风山时公羊苦林还特地提醒骆天生让他小心张天全。
“人心隔肚皮!”事到如今,骆天生只能如此认为。
转眼已至深夜,所谓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骆天生和青秀摸墙而出,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要弄明白公羊苦山这群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出了老丈的家门,两人如同夜猫子般穿梭在黑夜当中,很快,便抵达青衣帮外。
青风镇三大帮派,分别是大刀帮,青衣帮,黑水帮。唯有青衣帮势弱,帮主谭青衣如今只有一品武者境界。
青衣帮中,院落空荡荡,弟子都派遣出去巡逻,唯有两个丫鬟守在门外,听着里面老爷与夫人的缠绵之声面红耳赤。
黑夜中突然传来簌簌风声,两个丫鬟立马被惊动,正要说话,却感觉脖子一痛,晕倒了过去。
听着里面女人的婉转余音,骆天生笑道:“这姓谭的倒还真有两下子。”
青秀打趣:“你懂个屁!”
“没吃过猪肉,莫非还没见过猪跑?”
两人闲聊间,已经踢开了房门,将床上的两人惊得立在那里保持着姿势不敢动。
“呀!”
女人尖叫,青秀立马出手,这隔着十米不到,一道内气射出,直接封锁了女人的穴道,使其昏迷过去。
谭青衣原本恼怒欲杀人,见到青秀这一手立马蔫了下去,他有些惊怕,道:“你们是谁?”
骆天生道:“先穿衣服,我对男的没有兴趣!”
谭青衣感知了一下,却看不透青秀的真实水准,他只能乖乖穿衣,然后老老实实坐下。
“你是青衣帮帮主!”骆天生道。
谭青衣愕然,不明白为何是小的发话,反而那武功高强的白面公子不言,不过依旧老实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说吧!你几方势力到底在密谋什么,说得好,饶你一命,说的不好,人头落地。一个公羊苦林,还用不到你们如此,甚至施行宵禁!”
谭青衣惊愕,一手抓着桌子,死死盯着骆天生,顿时明悟,恶狠狠道:“你就是那个碎颅手骆天生?”
“是!”
“哈哈!我就说到底何人如此年轻就有这胆量敢独闯我这青衣帮,原来还真是你!”谭青衣惊愕消去,突然笑了,道,“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今儿个你就留下吧!”
气势的大变让骆天生两人惊异,不过很快明白,这这一切都是对方表演出来的。
随着谭青衣轻轻一碰,那杯子落下发出声音,顿时房间被密密麻麻的人影包围。
青秀发怒,就要运气发难,不过却被骆天生挡住,骆天生在门口看见了熟人,还不止一个。
“碎颅手!好大的名气,竟然敢带一个人就敢再回青风镇,公羊苦林那老家伙难道没告诉你们,此地有危险吗?”公羊苦山缓缓走出,边走边道。陪在他身边的,还有罗丁生,马洪,李黑水等人。
骆天生先是惊慌,不过随后坦然,自知今儿个恐怕不能逃了。不过他很好奇,为何这些人会埋伏在此。他也不问,反而笑道:“你们这么多大老爷们躲在墙角就是为了听这谭青衣做房事?真是不知羞耻,不过谭青衣,夫人的声音可真是有味道啊!”
“你……”谭青衣恼怒欲出手,却被罗丁生制止。
罗丁生笑道:“骆老弟,可还记得我?你离去之后,可是让老哥我好找啊。”
“六扇天下!”骆天生想了想,装模作样威胁道。
罗丁生回答:“哈哈,骆老弟,我已经派人在郡城打探了消息,那青扇使想来也就是公羊苦林了吧!”
骆天生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反而闭上了眼睛,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今夜来这青衣帮,唯有他和青秀两人,如今被对方提前埋伏,不用说他也明白了。
“骆老弟,这可不是你的性子,就不问问为何我们在此埋伏?或者我们与那公羊苦林是何愁怨,连你也不放过?”
“问不如不问,何况我暂时不会死,不是吗?”骆天生反而笑了,扫视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青秀身上。
骆天生被捕,锁上了寒铁锁链,这一次却不是丢入大牢,而是被蒙住了脑袋,不知送往了何处。
行走间,骆天生听到地下有滴水声,嗅到了腐烂的气味,更有河流的回音,他这才明白,一直在走下坡路。
等重见光明,骆天生才发现如今的处境,这是一处空旷的地下,阴森而恐怖,他被锁在寒铁牢笼中。
“啊!救命,不,啊……”“魔鬼,有魔鬼!救……”
突然,骆天生听到这样的声音,从他右边的石门另一边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恐怖叫声连绵,直到夜里也不曾消失,让骆天生都差点神志不清。
“这里,是哪里?”
显然无人回答,此番落到如此境地,如同上次坠落到那天坑当中,他实在是想不到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青秀会是公羊苦山这群人的棋子。
前面还感叹张天全与公羊苦林之间人心隔肚皮,如今落到他身上,已然不知该如何表达。
既然如此,骆天生干脆倒头睡去,既然无力破开这牢笼,也不会有奇迹降临,那便安然应对,否则劳神劳心不讨好,反倒是耽误了瞌睡。
一觉醒来,骆天生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看到有一群人被带进了石门当中。夜晚,那恐怖的呼喊声又传了出来。
这日,有几个护卫押送了一批人进去,骆天生拉住了一人,问到:“那石门当中,究竟有什么?”
护卫没有搭理,只是用头盔包裹的眼睛盯骆天生一眼,却是吓了骆天生一跳。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漆黑得没有瞳孔。骆天生这才发现,这些护卫一直以来动作都十分僵硬,他们每一个脚步都是固定的,脸上从来没有任何表情。
护卫没有说话,直接离开了。骆天生心里无法平静,他左思右想,忽然明白一个问题。这里,或许就是那群人的秘密所在。
寒铁牢笼虽然能禁锢住身体,却好在不会束缚住手脚,骆天生依旧可以修炼。内力依旧停滞不前,他很可惜杀了李三金之后没有在对方身上搜寻那刀枪不入的武功秘籍。
一番练功之后,骆天生体**力翻江倒海。他再次观察补天经中的仙人指路,依旧没有动静,这让他很是奇怪。
“莫不成,我此生都要困在这个境界?那与死又有什么差别?”
虽是如此说,但骆天生并未放弃,他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个难题总不会一直困扰着他。
时间就这么过去,骆天生也很好奇,为何那公羊苦山等人迟迟没有动静一直不来找他。莫非,这杀子之仇就这么算了?
不过,如今外面比之这里面更是不太平,即便数日前张天全带领了诸多高手前来援助,依旧没有成效。
黑风山盗匪屠村,青风镇几方倾巢而出,竟然无法抵挡。
实在是没有办法,公羊苦山只有请动那位先天高人,奉上了数位年轻女子。
公羊苦山恭敬道:“上仙,这可怎么办?”
那台上有一年轻男子,正在寻欢作乐,那些女子每每经过他的手抚摸,都会双眼迷失。
年轻男子道:“无妨,待我突破炼气四层达到中期,那地下的血莲也该成型了,我吞服了它,必定再上一层楼,到时候这区区八百里青风山脉,何人又能阻拦我?”
不仅公羊苦山,就连罗丁生只能低着头,世上最无可奈何的事,便是自己栽树,他人乘凉。
当年若非那朵血莲,公羊苦林又怎能成为众矢之的,被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