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生俱来就心思重,想的事情也比别人多,身体里好像藏着另一个自己,时而躁动不安、蠢蠢欲动,似乎随时都要苏醒过来做一番大事,但一直被自己压制着。有时候她真觉得自己是人格分裂,还好,心理医生否定了她的猜测。人本身就有很多面的,这是正常现象。她今天所说所做都在她给自己制定的方框之外,如果不是喝了酒她不会这么矫情。
农历五月,杭州已经很热了,为了见导演她特地挑了一件温婉大方的玉兰白旗袍,回来就忘情地投身在酒精的怀抱中,忘记开空调。酒劲上头,她只觉得旗袍箍得身上热得很,她扯了扯领口,想到这是旗袍,于是不耐烦地解斜襟盘扣,却怎么解都解不开。她愈加觉得胸口发紧,堵得慌,于是大力一扯,零星的几颗纽扣被她扯掉了一两颗,落在地上,滚到了许斯年的脚边。
他捡起一颗,抬眸看向她,只见她边拿手扇风边气急败坏地说:“裴禅和他个臭不要脸的,还敢亲我!”他捏紧纽扣,皱着眉头捞过身侧的酒瓶子,猛灌了一大口,一双亮晶晶的眼眸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窗前的倩影。月升中天,皎洁月光照在她身上,时光重叠,他只觉说不出的酸涩在胸口翻涌。
他觉得嘴唇发干,喉结动了动,他撑着沙发站起来,慢慢地踱到她面前,眯起眼睛打量她:“裴禅和亲你了?”醋味浓郁,即使混着酒气也能嗅到,而他本人却浑然不觉。
梁小青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身体摇摇晃晃已经站不稳了。他一把扶住她,看她嘴唇微微翕动竟然主动俯身,吻了下去。可能他也醉了,失去了应有的理智。就这样,他把全部举动归咎于酒精,双唇理直气壮地覆盖在她的唇上,这份柔软的亲密接触让他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她的身体瘫软地靠在小轩窗上,只觉得背后的窗子被谁不小心推开,晚风袭来,吹进她的脖颈,吹乱了她的刘海。她瑟缩着被谁拥入怀中,一个吻从天而降。她半阖着眼睛,朦胧间看到眼前的人是许斯年,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没有推开他。
后来,在经历了一夜宿醉后,她恍然想起这个梦,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没有推开他?即使那是一场梦,梦里浓烈的酒味混着药香,味道很难闻,却让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这个吻由浅入深,许斯年以为自己会浅尝辄止,没想到却沉浸其中。窗外月色迷蒙,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踮起脚尖,主动迎合他。在她身体贴上他的胸膛时,四周仿佛火焰簇簇,他猛然想起酒后乱性这个词,立刻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