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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油尽灯枯

躺在床上的皇后,经各位太医的针刺才费力的睁开了那双眼睛,当看到站在床前那一脸泪痕的倾雨时不由沉声问道“你为何还要回来?”

倾雨轻轻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哭着回答道“娘娘,那件事奴才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娘娘您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是可以当前就杀了我,可是,娘娘不能赶我走啊!娘娘的身边本就没有人照顾了,要是奴才走了,难道娘娘要自己独自一人吗”

听到这,皇后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并自嘲的说道“呵,没有想到这临了之前还是你最后陪在我身边”

“倾雨从小就跟在娘娘身边了,倾雨在世上只有两个牵挂其一就是家里的妹妹,这其二就是娘娘了!娘娘从小就心善,到了宫里也是如此。”

“倾雨,去把本宫的红漆木箱拿来”

“娘娘,箱子拿来了”

皇后这时气息有些急促的咳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来不及用手帕擦竟然有几滴滴在了箱子上,见状,倾雨赶紧上前扶住她,可是她却推开她的手,拿着手帕擦了起来可是有一滴血不管怎样去擦都是有印记的,皇后焦急又无助的自言自语道“怎么办?怎么擦不掉?”

倾雨又上前去扶可依旧被推开,没办法的倾雨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声音颤抖的说“娘娘!这箱子已经擦干净了呀!”皇后这才停下来心疼的左右仔细查看着

“娘娘,这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啊?”

皇后没有作答只是默默的打开了,倾雨仔细一看竟然一些平常物件如:不知名的花种子,还有一本《孤雁之志》的书,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小坛子,其余的就是一些首饰和银钱了倾雨疑惑的问道“娘娘。这些?”

“倾雨,你去把玲乐郡主请来,”

“娘娘,您先去床上躺一会,等郡主来了,奴才招呼您”得到皇后的同意,在倾雨的搀扶下皇后回到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倾雨知道此时的皇后已油尽灯枯了,每每一想到此处倾雨就一阵自责,

过了一会,欧雅玲乐就来了。手里还提着一盒皇后要的点心,当欧雅玲乐看到病塌上那个瘦弱无力,苍白异常的美人,不禁心头一阵酸楚。

轻轻走过去,轻轻唤道“皇后娘娘,臣女,来看你了”但只要仔细听来其实欧雅玲乐的是带着一丝颤抖的。

听到这悦耳的声音,皇后睁开眼睛看到是欧雅玲乐后露出一个既无力又苍白的微笑,倾雨将她轻轻的扶起来,让她的身体靠在软软的床榻棉被上,

“娘娘,,,”

“倾雨,你出去吧,本宫想和郡主单独说几句话”当倾雨退出房间后皇后含泪的说道“玲乐,本宫问你,亦宸他怎么了?”听到皇后问这话欧雅玲乐的眼中闪现出一丝惊奇,却也马上用微笑给代替“娘娘,太子殿下他好好的在太子宫啊”

“玲乐,本宫身边已经没有几个可以说实话的人了,你还要再瞒着我吗”

“我,,,娘娘,您还是不要再问”

“玲乐!!!咳咳”

“娘娘您没事吧?”

“玲乐你也看到本宫现在的身体了,你还要再瞒着我吗?”

“娘娘,,,其实,他,他以被皇上削去了太子之位禁足于太子宫,无旨不得私自外出。”听完这句话皇后竟轻笑出声“呵,皇上就这般无情吗?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也好,也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吗!对吧!”

“娘娘,臣女以偷偷的去看过他了,他挺好的,娘娘不用担心了”

“本宫实在不是一位好母亲,没有为他做好榜样。”

“娘娘,,,在这皇宫里不争不抢,难道真的就不能活吗?”

“在这人命如蚁的后宫里,只要不争不抢就只有死路一条”

“娘娘,玲乐,真的不想杀人也不想算计的过一辈子,玲乐只想像平常人一样快乐的生活一生”

“可生在帝王家,这一生就都由不得你了”

“.”

“玲乐,本宫还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答应本宫”

“但请娘娘吩咐”

“本宫想求你好好的照顾宸儿,这孩子从小就受到比常人更严酷的训练和教导,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但我知道其实这孩子的本性不坏”

“额.娘娘,其实我,,,”

“玲乐,就算本宫求你了!咳咳.”

“娘娘,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谢谢你,本宫就算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娘娘,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本宫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况且好几个太医也都说油尽灯枯了”

“娘娘,难道您对这皇宫真的就没有留恋了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呵,我本就是皇宫中的过客,又何谈留恋?”听到这欧雅玲乐眼中的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这皇宫到底是个什么样地方才能让好好的一个人,变得如此绝望呢?

“娘娘,这是您刚才让臣女带的杏仁莲子糕,您尝尝吧”皇后随手拿了一块,刚尝了一口,就说道“这么甜啊?”

“娘娘按照您的吩咐,这里面并没有放糖”

“哦!是吗?难道是本宫在这皇宫里待久了,连苦涩都尝不出味道来了吗?”当欧雅玲乐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流着泪转身跑回去扑跪在皇后的面前问道“娘娘!若有来生,您还会记得皇上,和我们吗?”

皇后把头转向窗外气若游丝的说道“呵!我要把这里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看到皇后这个样子,欧雅玲乐只好起身向门口走去。

可当真得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又传出一道苍白无力的声音“玲乐.若有来世,我希望你不再投身帝王家,只愿你做一个平凡人家的女儿!就算嫁与穷人郎君也是快乐的”

退出雨花亭,欧雅玲乐在瑶瑶的陪伴下走在那长廊里,一直未曾说话的她突然说道“难道这里就真的没有一点人情味可言吗?瑶瑶,我觉得在这里生活真的好累”

“如果这样就算累,那宫里的每个人岂不是都要累死了?”欧雅玲乐抬头一看,原来是燕皇贵妃之子南宫亦祥。于是恢复微笑的神情说道“原来是亦祥皇子”

“玲乐郡主真是好记性,正是在下”

“亦祥皇子有事吗?”

“没事,恰巧在回宫的路上听见有美人的叹息声,所以就来看看”听到这话,欧雅玲乐不禁冷笑的接道“呵,可是没想到是我,若换成是别人恐怕皇子会.”

“哦,在郡主眼里,本皇子就是这样的人?”

“呵,素闻亦祥皇子,经常游走于花街闹市之间”南宫亦祥不怒反笑的捏住欧雅玲乐的下巴说“呵,看来郡主还是挺关心本皇子的,至少比他多啊!”欧雅玲乐当然知道这个‘他’指的就是南宫亦宸,于是挣扎的警告的说道“你放开我!”可没想到南宫亦祥却把她一点一点的逼近墙上,欧雅玲乐强壮镇定的说道“呵,你不怕,南宫亦宸知道吗”

“本皇子为什么要怕他?”

“你不怕,可是燕皇贵妃娘娘怕,怎么还需要我往下说吗?”南宫亦祥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所以慢慢的放开她,欧雅玲乐终于松开一口气的说“既然皇子没事了,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到了晚上,欧雅玲乐坐在桌子旁,左看看,右看看可怎么就是吃不下去,这时瑶瑶突然跑进来,神色慌张,眼圈泛红的说“郡主!!皇后娘娘她.。”欧雅玲乐紧张的站起来抓住瑶瑶的身体晃着说“皇后娘娘她怎么了?”

“郡主,,,皇后娘娘殁了”欧雅玲乐只觉得恍惚间一阵眩晕,上午还好好的,怎么会?

平日里的雨花亭都是异常安静的就算是再吵闹的人,也会受到感染不自觉安静下来.当欧雅玲乐匆匆赶来的时候,抬头仰望今日的雨花亭竟有些害怕不由想到上午还在与自己谈笑的人,怎么到了晚上就躺在那冰冷的棺杦里,难道这就是一代贤后的下场吗?她并没有害过谁,更没想害过人,她只是因为太爱一个人,就要承受这种痛吗?

“郡主,进去吧”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南宫亦晴撕心裂肺的哭声和众多嫔妃的声音,有的是惋惜,有的是感叹,也有的是开心。

再向里面走去就看到南宫亦祥扶着早已“泣不成声”的燕皇贵妃站在一旁,,,小心的绕过这姐妹情深的燕皇贵妃,走向最里面的南宫亦晴,刚走到里面就看到那即使躺在棺杦里也依旧美丽的皇后,有一种错觉,皇后娘娘是不是只是睡着了而已!在看向早已泪流满面的南宫亦晴,有些咽的跪在地上,扶住她的肩膀说

“晴姐姐!.”

“玲乐!!!5555我母后没了!!!555”说着就扑在欧雅玲乐的肩膀上

“姐姐,,,”

“玲乐,5555我没有母后了5555”

“姐姐,,,你别这样,皇后娘娘要是看到你这样,娘娘是不会放心的”虽然知道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什么但还是要说。也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众嫔妃们早就已经各回各宫了。而那对膝盖早就已经过了疼痛的感觉了,这时倾雨从后庭顶着一双核桃眼走出来对一直抽泣的两个人说道“公主,郡主,请随奴才来一下”强忍着膝盖上的疼痛慢慢站起来,跟着倾雨走到后庭映入眼帘的是桌子上那些根本就不起眼的东西,走到桌子旁静静的看着那些,可是谁都没有勇气去拿起那些东西,可能是在幻想吧,幻想着一切都没有变,幻想着一代贤后或许只是在跟她们开个玩笑罢了。就算骗骗自己也好。

过了许久都没有人去打扰这个屋里的宁静,因为皇后喜欢这种安安静静的感觉,因为她曾说过,只有在最安静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和他之间是没有任何杂质的,爱。

大概蜡烛都快燃尽的时候,南宫亦晴才说道“我母后还说什么了?”

“娘娘,走得没什么痛苦,也很快,所以只是在之前说道把那些花的种子,种在一块安静的地方,这样等到开花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公主和太子了。还有桌上的《孤雁之志》和那个小瓶子都是曾经和皇上一起撰写的,一起酿的桂花酒,但娘娘说,既然都不爱了就不必留着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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