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虑县受到地形的限制,人口较为分散。所以即使官府得到有外族劫掠的消息,也很难统一安排百姓躲避,加上故土难离,而乌丸骑兵又行军迅速。所以在李长风前方的村子中,百姓们都还是像往常那样平静的生活。
李长风带着五名新兵悄悄摸进村子,村里一片生动的生活气象。
街上几个小孩儿正在追逐打闹,跑在前面的的一个小孩儿大约两三岁模样,穿着一件有着几个破洞的红肚兜,,光着脚跳跳跑跑,手里拿着一个用草编成的蚂蚱。后面四个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小孩儿追赶着,想要红肚兜孩子手里的草蚂蚱。
一户屋檐下,包着头布的女人正在筛子里捡着杂石。旁边一个瘦弱男人正在从井里打水,打好水后,跨在手臂上往屋里走,偏头对着红肚兜孩子喊了一声:“狗蛋儿,别跑了,天都快黑了,快回家来。”
狗蛋儿听到爹爹叫他回家,停下来将草蚂蚱递给身后的一个伙伴,就跑回家去了。还没进门,就听到村口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狗蛋儿还好奇的又跑回路中间等着看是什么。瘦弱男子已经一年惊慌。
“狗蛋快回来,快跑!!!”
瘦弱男子一边喊一边跑过去将狗蛋抱回家,女人也跟着跑进门,两口子赶紧将门窗全部关上。且虑境内并没有官府骑兵,附近也没有人家有马,更何况听声音绝对不止一匹马。到时让两口子想起了前些年被外族骑兵烧杀劫掠的情景。所以一听到这种马蹄声,两人就赶紧抱着孩子回家关上门窗。只能默默乞讨,能够再像上次那样逃过一命。
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老乡,快开门,别怕,我们是武启军队”
瘦弱男子大着胆子透过门缝往外看去。只见几个蒙头批皮甲,别着弯刀的外族人正面向自己站着。妈呀一声大叫:“饶命啊……,我家已经没有多余的粮食了,真的没有了。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老乡,我们真是武启国长城驻军,不行你看。”
瘦弱男人再次往外看去,只见领头一人将头上的布巾放下,面相看上去倒是很想自己人。“你们真是我武启国军人?”
“真的,快开门,乌丸人就要来了。”
瘦弱男人颤抖着双手打开门,外面一共六人,领头的军士拉着瘦弱男人手臂说道:“老乡,我是赤峰长城驻军什长李长风。乌丸大军已经到了附近,马上就要杀过来了,你快通知村里其他人收拾东西,到山里躲避几天。”
原来来人正是李长风等六人,见到这个村子毫无准备,也顾不得其他,径直摸到村子里,通知村子里的住户躲避。因为太匆忙,没有卸去一身乌丸骑兵装束。
瘦弱男子还在将信将疑,李长风从包裹里拿出了腰牌,上面写着,(赤峰驻军李长风)。但是瘦弱男子并不识字。没办法之下李长风等人只能换下乌丸人的装束,穿回自己的衣服。
瘦弱男子呆呆看着李长风等人脱掉全身装束,穿回武启军队制式禅衣,头戴平巾帻,脚踩圆头平底履。这就对了,还真是自己人。随后再次确定了一遍李长风刚刚说的话。这才相信真有五万外族快要杀来村子了。
随后瘦弱男子吩咐女人收拾东西,他自己则带着李长风等六人往里正家跑去。里正是个四十上下的男人,到了里正家。李长风将乌丸骑兵的消息告知里正,里正马上出门通知其他村民。
少倾,村里所有人都收拾了细软在里正的带领下,趁着天黑往山里走去。李长风等六人等村里人都躲进山里后,用扫帚将村里人逃往山里的足迹全部抹掉。然后又换回乌丸淇骑兵装束准备继续往前寻找村落一一通知他们躲避。
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远处,天空一片红色。
“天杀的,我们来迟了一步,乌丸人已经动手了。李头,我们怎么办。”
李长风痛苦的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片刻后嘿然一声,抽出腰间弯刀,就欲往前面冲去。几名新兵赶紧拉住他:“没用的李头,现在冲过去,除了送死,一点用处都没有。耿将军要我们都活着回去,你可不能冲动啊。”
被兄弟们拉住后,李长风徒然长叹,手中弯刀掉落马下。几人就这么瞪大双眼看着远处天空中的火焰,耳边隐约听到百姓们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第二天,李长风等人才来到被乌丸人劫掠的村子,远远的就闻道各种烧焦的味道。房子都还冒着黑烟,不时咔擦一声,就有烧坏的木架断裂倒下来。
两边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有老人,有小孩,还有一些年轻衣衫不整的女人,更多敢反抗的成年人被乱刀砍死。断肢随处可见,满地鲜血已经被大火烤干,粘在了地上。
李长风流着泪,一拳打在地上,单膝跪地,胸腹不断鼓动。泪水沁湿了地上已经被烤干的鲜血,又一起沁到地下。
几人收拾心情,这个村子已经毁了,但是前面还有很多村落等着自己等人去救。李长风决定六人分开行动,每人不同方向分开尽量通知更多的村落躲避乌丸骑兵。之后再各自回到与老虎约定的那个林子汇合。
六人知道单独行动非常危险,但是都没有出言反对,各自点头。互相说一声“活着回来”之后,毅然奔向不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