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天际之上,湛蓝色的流星骤然划破天际,向着西都城直坠而下。
守在西都降妖阁的降妖师纷纷有感而动,如临大敌一般地从四方涌出,守在西都的各个位置之上。而那道流光也终于从天空直降而来!
轰!蓝色流光猛然撞击在西都降妖阁的天穹防御之上,爆发出极为耀目的光芒。但片刻之后,蓝色流光继续直冲而下,天穹的防御根本抵挡不住如此强大的攻击。
这蓝色流光看似来者不善,众降妖师正欲施出各种手段抵挡蓝色流光的前进。
突然,西都降妖阁主万婆婆高声诉道:“都不要动手,让它过来。”
霎时间,万婆婆的声音传遍西都城的各处,降妖师们纷纷停止手中的动作,带着点困惑和迷茫望着那蓝色流光直坠而来。
蓝色流光坠落的中心,正是降妖阁之前。在众人的注目之下,轰然声中流光终于坠落。但却没有造成想象当中的极大破坏,而是静静地插入地面之中。
距离万婆婆所处的位置,不过百米之遥。
坠落之后,流光渐渐地变得暗淡,最终毫无光芒可见,留在原地一柄看着极为不凡的长剑。
万婆婆身旁的卫士猛然向前,将那长剑从石板地面下一点点地拔出,然后望向万婆婆高声道:“是无痕剑!”
顿时,万婆婆的脸色变得极为的沉重,低声道:“难道,玄山之上已经出现了变故?”
周围人也都极为忐忑地望向万婆婆,等待着万婆婆有何反应。
“召集降妖师,守卫北境。同时,传言南方降妖阁,玄山有变,漆无痕下落不明,恳请南方派人来北方共同商讨。”
众人齐齐望向玄山之后的那些黑色苍穹,脸上流露出沉重的神色。
千年之前的传说仍旧萦绕耳畔,过去的故事难道即将进入现在?也许,人世间将会再一次地遭受磨难,迎来黑色笼罩一切之后的恐惧。
但,我们不得不做好准备,即便末日将要到来,我们也坚决不会任凭宰割!
而玄山之上,经历一番战斗的漆无痕,伴随着奔流直坠而下,向着玄山深处的幽谷内渐渐地坠落。生命的气息在不断地微弱之中,没有了心脏即便是被誉为七尊之一,难以抵挡死亡来袭的黑暗。
不过,当漆无痕胸口的血液浸湿他的一切,位于胸口之内的一物从死寂着的状态之中渐渐地苏醒。那是一块发着血色光芒的石板,石板上布满各种各样的血线。石板的光芒如同呼吸一样,时而极盛,时而极弱。缠绕在石板其上的那些血丝随着石板光芒也在变大或者缩小。
石板上的血丝在坠落之中,渐渐地越变越长,同时接触到漆无痕的心口之时,沿着伤口的缝隙,向着漆无痕的身体内渐渐地探去。
一切都跟那片黑色林子有关,这块石板被封禁在黑色林子当中,就连漆无痕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此刻的变故,却证明了这块石板并没有漆无痕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这块石板仿若有着自己的灵性!
在血丝刺入漆无痕的心口之后,血丝牵扯着石板开始渐渐地移动,最终挪动到漆无痕的心口之处,被血丝牵扯着猛然一紧。噗嗤一声,石板钻进漆无痕的心口。而同时,漆无痕胸前的伤口被一阵紫色光芒充斥着,伤口正在渐渐地愈合,只是片刻便再无伤口的痕迹。
只是,待在漆无痕心口的已经不是跳动着地心脏,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莫名诡异的石板。
漆无痕原本死寂的脸色渐渐地开始有些泛红,显露出一丝生命的气息。但红色越来越涨,漆无痕的脸色越来越红,同时面容显出痛苦不已的神色。
在漆无痕的内心之中,正受着极为巨大的痛苦!那些血丝从石板探出,沿着漆无痕的血管向着漆无痕身体各处伸张着,同时,一些血丝已经来到漆无痕的心神中,向着漆无痕的心神猛然刺入,开始掠夺漆无痕的思想!
“吼!”漆无痕咬着牙齿如同野兽一般地嘶吼,通红的面色之上,原本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双目之中紫色的光芒大涨!
“啊!”紫光笼罩漆无痕的一切,在这幽暗的谷底之下,充斥着所有。
最终,紫色光芒淡去,而在谷底的峭壁各处,不知何时竟然生长出了各种紫色透明的晶状体,这些晶状体牢牢地附在陡峭的谷壁上,这些晶状体各自相连,同时又各自分散,如同蛛丝一般,但自身更加像是缠绕着但并不紧致的蝉蛹。
这些晶状体有着共同的核心,那是一颗如同巨大紫色宝石一般的存在。在这颗巨大的宝石之中,束缚着面色极为痛苦的漆无痕。而在这些晶状体生成之后,便再无更多的变化,只是那核心之处的紫色宝石,光芒忽强忽弱,彷如正在呼吸一般。
不知道漆无痕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很显然,失去心脏而死的漆无痕,如今又以令一个神秘之物为核心,延续了自己的生命。而那个神秘之物究竟是正是邪,犹未可知……而活下来的漆无痕,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原来的自己。
玄山之上,那些蜂拥着向着玄山之外冲去的黑魔们,在夜里钻出地面肆意地驰骋,而到了白日,则潜入地下之中开始短暂的休眠,等待着白日的渐渐过去。
这些黑魔夜间行进的速度十分的飞快,但好在有着白日的阻隔,让玄山之下的人类们还有着一些抵抗的时间。留给降妖师们的时间并不是特别的充裕……但好在漆无痕之前发出的信号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正是因为漆无痕的决定,才让降妖师们做出了极大的准备。避免更加惨重的伤亡出现。
望京城中,戏梦楼内十神仍旧穿着他极为宽大的长袍,端坐在戏梦楼最高处的阁楼上,遥遥地望着望京之下的人生百态。跟往常一样,十神这家伙不食半点的人间烟火。
在十神的身旁,方方正正地小灰木茶桌上,正煮着一壶热水。从壶里生出的热气在上方渐渐地消散着……
一阵无名之风骤然升起,悬挂在窗口之上的风铃随着微风铛铛作响。
风有些逆,让十神有些不喜。不过,想到自己已经提前做出安排,十神的心中稍微有些安心。不得不说,身处异乡这么多年来,唯一让十神交心的朋友却只有一个,这也是十神唯一无法割舍的存在。
但随着预定的时日越来越近,留给十神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今在望京的每一天都是十神极为珍惜的一天。也许是待得太久的缘故,望京这里嫣然已经成为十神的另一个故乡。
背井离乡的滋味总是让人有些难受。
“哎。”十神轻叹一声。身旁的水壶正好烧开,借用这壶水十神将早已准备好的茶叶放入一旁的小茶壶内,然后将热水徐徐地浇入壶内。沁人心扉的茶味铺面而来,带着点潮湿的热气,让人不禁沉醉。
山坳之中,有了嵩苍的指点,还有司清风的提醒,雷斩对于梦境再无困惑。在最近的时间内,雷斩将全部的身心都放在梦境的刀术之上。
而在最近的梦境当中,雷斩又领悟到全新的刀术。每当雷斩将旧的刀术习完之后,梦境之中的那人便会传授新的刀术。这种状况一直持续整整两周,雷斩也学到整整七套不同的刀术,这七套刀术虽然是分段传授的,但雷斩将它们接连使用却依然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大概,这所有的刀术结合在一起,才是整套的一套刀术。
再往后,接连数天里,那个人影都未曾出现过。
虽然困扰雷斩的梦境没有再来,但雷斩却并未感受到半点的欣喜,心头反而有些空荡荡地感觉。雷斩不禁想着:难道自己有着被虐待的倾向?
这日,雷斩又取出自己从家里带回的砍柴刀,在院内舞动着刀术。而院内的其他人,早已对雷斩视而不见。其他人并不像司清风一般,对于雷斩这个新人,他们没有半点的兴趣。好在,对于他们的视而不见,雷斩反而感觉十分的轻松。
就在雷斩舞动之际,司清风又从房顶神出鬼没地跳了下来。“你小子最近一直练的都是这一套,难道那人没有再教你一些新的东西了?”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在偷看我练刀?”雷斩心中一紧,嵩苍之前说过,对于梦境的秘密,最好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你这不废话嘛,你这小子练刀有没有藏起来偷偷练,我想看自然能随时看到。”司清风一脸嫌弃地望着雷斩,环视四周,随后捡了一根树枝握在手中。“看你小子练了这几天,让我也有些手痒。咱俩来过几招吧。”
“过几招?我可打不过你……再说,你拿着树枝跟我打?对你也有点不太公平。”雷斩说道。
司清风哈哈一笑,道:“不公平?小子你信不信我拿根树枝都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我信。”雷斩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让司清风如鲠在喉没有了话说。“你小子该不是怂了吧?不敢和我打?”
“我只是……”
“嘿嘿,孬种!”司清风使出激将法。
果然,雷斩这小子瞬间上当了。雷斩带着点怒火说道:“打就打,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