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韩老头从自己的卧室里出来。韩老头望望外面,依旧是瓢泼大雨,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说道:“真是倒霉,想出去溜溜,天在下雨;想喝口酒,酒葫芦又空了。”
这时,司马长风房间里突然传来声音:“风哥哥!你醒了!”
“小丫头啊,别一大清早的就闹呼呼的,吵得老头我心烦吶。”
卓玥打开房门,兴奋地对韩老头说道:“韩爷爷,司马大哥他醒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昨天我不是说过吗,他睡一晚上就会醒过来。你这个傻丫头,不会守着你的司马大哥一晚上吧。”
“说实话,我昨天还有所怀疑您说的话。”
“你是因为我的名字的缘故吧?”
“韩爷爷,对不起。”
“没关系,我老叫花子早就习惯了。我来看看你的司马大哥。”
卓玥和韩老头走进了司马长风的房间,卓玥对司马长风说道:“司马大哥,这是救你的韩爷爷。”
司马长风一骨碌从床上下来,跪下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不用谢,你还是好好躺着吧,你的身体还要好好养养。”韩老头把司马长风扶到榻上,说道:“其实你要谢的话就谢你的小玥妹妹好了。是她背着你四处寻找大夫,对你不离不弃,一直守着你。这么好的姑娘,得好好谢谢人家。”
“韩爷爷……”卓玥红着脸。
“哎哟哟,一对经历生离死别的小情人有悄悄话要说,我可得走喽。天晴了,我正好出去打酒喝。”韩老头拿着酒葫芦跑得欢快。
“玥儿,想不到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司马长风握着卓玥的手,深情地说道。
“司马大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是我连累了你,害得你遭受这么大的罪。”卓玥抱歉地说道。
“你说得对,在没有练好武功之前,绝对不能草率地去报仇。”卓玥接着说。
“小玥妹妹,你能明白到这一点,那就最好不过了。师伯的仇绝对会报,但一定要勤练武功,等待时机。”
“司马大哥,我全都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说罢卓玥偎依在司马长风怀中。
中午,韩老头在河边抓了一条大鱼,拿着酒葫芦晃晃悠悠地回来了。
刚进院子,韩老头笑呵呵地说道:“今天口福不错,可以尝尝新鲜的大鲤鱼。”
卓玥看到韩老头回来诧异地说道:“好大的一条鲤鱼呀。”
“给你的情郎补补身子。”韩老头笑道。
“韩爷爷,你再说这个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卓玥板着脸说道。
“不说了,下次绝对不说了,哈哈哈……”
“把鲤鱼交给我吧。”说罢卓玥踩了一下韩老头的脚向厨房走去。
“哎哟,你这个小丫头。”
……
一碟花生米,一碗竹笋,吃着香喷喷的竹筒饭,再加上点米酒,一老一少,十分惬意。在这山野竹林中过着这样一种生活,飘逸洒脱。
韩老头拿起葫芦咕噜一口米酒,说道:“小兄弟,对于你,我感到十分的疑惑?”
“前辈何出此言?”司马长风问道。
“我给你运功疗伤的时候,发现你身上竟然有五股力量。”韩老头夹了一片竹笋说道。
“怎么说?”
“你体内有一股灼热的剑气,这股剑气自脑门而入。有一股猛虎般的指力,从你的手掌中射入,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应该是玄天劫指的指力。还有两股内力存在于你的腹内,汹涌澎湃,川流不息。前两股力量对你是致命的,一直在侵蚀着你的身体,但同时又激起你身体的反抗性。后两种力量似乎想要相互融合,但又一直在相互排斥。最后一股力量是你体内的一股黄气,这股黄气好像一直在静静地保护着你。你是不是听起来觉得很荒诞,我也觉得很奇怪,你年纪轻轻怎么身上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额……,韩爷爷说的这些我自己知道一二:我头部曾经被很强的剑气所伤,手上被人用指力击伤。至于腹内的两股力量应该是我练的两种武功所致。而这股黄气我就不清楚了。”
“哦……,你昏厥的时候,体内五股力量混乱,横冲直撞,我运功帮你平息了。不过我得提醒你,玄天劫指的指力和这股火热的剑气还在你的体内潜伏,我只是用内功帮你暂时压制住了。你得时刻注意着,弄不好某一天山洪爆发,身体爆裂而死!”
话说到这,只听哐镗一声响,循声望去,一盘清蒸鲤鱼掉落在了地上。卓玥跑到韩老头面前哭着说道:“韩爷爷,您一定要救救司马大哥啊!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小玥啊,你不要哭嘛,我又没有说你司马大哥一定会死掉,我只是说有可能会复发嘛,再说就算复发到时候不还有我吗?”
“韩爷爷,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卓玥破涕为笑。
“哎呀,傻丫头,你这一闹又把我美味的清蒸鲤鱼给闹没了。”俩人顺着韩老头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阿黄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地上的清蒸鲤鱼。大黄狗看着韩老头看着它,仿佛明白了什么似得,一个机灵咬起鲤鱼就往外跑。
“哟嘿,你这个小滑头,跑的倒是很快的嘛,有种你就别回来。”韩老头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阿黄说道。
阿黄见韩老头对自己又是做手势,又是大声呵斥,于是放下口中的鱼肉,朝韩老头吠叫起来。
“呀哈,你这个小家伙,吃了我的鱼还向我示威,真是岂有此理,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说完韩老头撩起袖子去捉阿黄,阿黄衔起鲤鱼就跑。
“韩爷爷真是个老顽童,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卓玥嘟嘟小嘴说道。
“韩爷爷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神人般的智慧,小孩子般的心境。”司马长风一脸佩服的表情。
傍晚,韩老头和司马长风正在山林中挖野菜。
“司马小兄弟,你怕死吗?”韩老头突然冒出这样一个话头。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但如果所做的事有重大意义,那么即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去做,就算死了,也死得轰轰烈烈,无愧于上天赐给我的金色年华。”
“说得好,我也就是那么随便一问。既然你这么说,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韩爷爷究竟要晚辈做什么事?弄得如此神神秘秘。”
“我要你做的事没有你刚才说的那么复杂,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上次跟你说过,你身上有五股力量,其中两股力量随时都有可能会要了你的小命。但这同时这也是一件好事。我以前呢,看过很多武林秘籍,有一种武功叫‘五气归一’。你体内有五种力量,如果你能将这五种力量合为一体,不仅会消除你体内的隐患,而且还能功力大增。怎么样,小兄弟,想不想学?”
“韩爷爷要教我绝世武功?这是送上门来的好事,我当然愿意学了。”
“不过在练成这种武功之前随时都有可能丧命,而且练这种武功要承受极大的痛苦。你要想清楚,你不练这种武功身上的内伤也不一定会发作。”
“哪种情况死的可能性比较大?”
“嗯……好像两种情况死的可能性都差不多。”
“那干嘛不练,肯定练啊。”
“你要想清楚啊,你会经历前所未有的空前绝后的巨大痛苦!”
“大丈夫顶天立地,何惧伤痛!”
“好小子,说得好!放心吧,这痛苦的日子也不过六天而已。六天过后,神功能否练成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韩老头带着司马长风来到山顶,这里风清气爽,鸟兽潜踪,没有任何打扰,是个练武的好地方。
二人在一块平坦的地方盘腿而坐,韩老头一边说心法口诀,一边运出内功导入司马长风体内。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司马长风的身体一会儿如堕寒冰,一会儿如同烈火焚烧。司马长风忍受着全身的每一根神经传来的巨大痛苦,一声不吭。
如此,老少二人每天一有功夫就来山顶练功。
卓玥全心身地料理这个家,简陋的茅草屋被卓玥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院子内还栽了一些山中不知名的花。卓玥有时想上山看司马大哥练功,但每次都被韩老头拦下来,理由是会使司马长风分心,导致走火入魔。
于是卓玥只好独自在竹林中练剑,幸好有阿黄的陪伴使她觉得不是那么的孤单。
日子转眼到了第六日。这些日子以来,司马长风尝遍了人间痛苦。身上有时像千万只毒虫撕咬着每一块肌肉,有时又像万把利箭穿心而过,有时则像被大锤击打着身上每一块骨头,有时如同雷电狂击每一寸经脉。
现在是第六日晚上。
韩老头依旧在陪司马长风练功。司马长风疼得咬牙切齿,口中嘣嘣直响。
在浅浅的月光下,一条夜魔毒蛇慢慢游走过来,两只眼睛射出淡淡的绿光。另一边,一只六眼狼蛛也悄悄地爬过来,身上奇异的红色斑纹显得格外渗人。今天也不知是什么日子,居然把这两个恐怖的家伙同时引来了。
来了,它们真的过来了,来到了司马长风身上。
夜魔毒蛇猛地一口咬在司马长风的脖子上,牙管里的毒液迅速地注入到了司马长风体内;几乎是与此同时,六眼狼蛛嘴上细小的鄂刀也扎进了司马长风右手食指。
本来司马长风身上承受的痛苦已经到了极点,被这两种毒物一咬,痛楚瞬间打破了极点,超越了极限。
“啊……”,司马长风一飞而起,身上产生的气流将周围的物体全部弹开。韩老头也没料到这个突然而致的变故,被司马长风身上产生的气流震到了一丈开外。
半空中五彩斑斓,司马长风犹如一飞冲天的巨大烟花,唯一的区别是,这朵巨大的烟花久久绽放不停。
此刻,司马长风心中闪动出无数的武功招式。然而,所有的所有,在一刹那间又消失了,汇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凝聚在右手食指。司马长风感到右手食指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要释放,心随力量所驱动,司马长风大吼:“杀……”一道撼动天穹的剑气闪耀着七种光芒向皓月击去,“砰……”空气联动,明月失色。
天际爆炸声连连,遥远的天边打起了一连串的响雷,司马长风缓缓地落于地上。
韩老头睁大着眼睛仰望天空,脸色苍白地说道:“列缺霹雳,丘峦崩摧!真是一道无法无天、霸道绝伦的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