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南山尧界。浮宗——
“傲云,今日萧儿七岁生辰,功满行七德,今天浮宗便举门同乐吧?”苏婉柔轻轻为夫君揉着双肩,温雅的笑着道。
这孩子总与别家孩子不一样,从不与同门姐妹玩耍,总是一副面无表情,淡定自若的样子,整天关在屋中看书,有时苏婉柔都快怀疑是不是因为夫君当初起名占机错了,不然女儿怎么会总是无恐无惧,无悲无喜。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嗯,萧儿喜好安静,晚宴后便让她回房休息罢!今日大家都不需辟谷,也当难得的一次热闹。大家都一同放松吧!”
云傲赞同的点点头回头轻轻的拍了拍苏婉柔的手:“你也别太累了,孩子们的事他们自有分寸。”“嗯,我知道,那么,我现在便下去布置布置,也好给孩子们一个惊喜。”苏婉柔将茶壶收拾好,便端着走了出去。
看着她走远云傲的笑容才逐渐垮下,手轻轻一抬,一个玉简便出现在空中。望着上面的记录,傲云的眉头越皱越紧,再一挥袖,玉简便化作轻烟消散。
轻叹口气:“这是浮宗的劫啊……”
夜晚悄悄来临,浮宗却是热闹非常。
“今日小师妹五岁生辰,师兄师姐们也没什么好送的,大家都商量了一下,下这件羽蝶霓裳和浮生录便赠与小师妹做生辰礼物。”
一个年轻的师兄,一挥手,一个储物袋便落于一个小女孩手心,女孩粉雕玉琢,生得十分讨人喜爱,只是表情木然无悲无喜。
她礼貌性的点点头:“多谢师兄,师姐了。”
大家气氛僵持了八秒,便大笑道:“小师妹真可谓人小鬼大,但如此有礼之心却也难得,我看今日师妹可有所疲累,先回房养养精神,明日师兄师姐再陪同你玩几日,不知可否?”
萧何行了一礼:“若然多谢师兄。”便随着一位小童往房屋走去。
刚到半路,便见云傲急步走过来,对小童说了句什么,便带她走入房中,他轻轻蹲下身,与萧何齐高。脸上表情十分严肃,
他说:“萧儿记住,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可以轻言放弃,爹爹唯一的要求,便是让你好好地活下去,浮宗大劫将至,只望我儿逃过一劫。哪怕平平凡凡的过完一生也好。”
萧何无神的眼眸望入他的眼中,似疑惑般地闪动一下。傲云叹了口气:“今日子时,萧何呆在屋中。千万别出来,可好?”若然点点头,算是应了。
“这是辟谷丹,萧萧,再十天之后如果爹爹未回来,你便速速离开浮宗,再于人世安静生活便好,可否应了爹爹的请求?”萧何呆了片刻,又才点点头。
一连几日,萧何一直呆于屋中,如往常般翻看着师兄赠送的浮生录。浮生录,记录普天之下,天道之外的一切生灵,如此时间也飞快流逝。
七天......九天......十天......林傲云仍未回来,这一日,若然将东西装入储物袋,推开了多日未开的房门,房前的禁制一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萧何身形顿了顿仍是不出了房门。整个宗门尸横遍野,到处是残肢断臂。
血色随处可见,前几天还为自己庆祝的师兄师姐们个个怒目圆睁,死不瞑目,萧何一身白衣在血红的世界漫步,不一会儿,血色染红了衣衫,她终是将苏婉柔、林傲云的尸体找到了,苏婉柔被拦腰折断,右臂也被砍了下来,而林傲云身首异处,双腿也被无规则的砍断,将他们的身子拼凑在一起后萧何才起身离开。
看着寂静无声的浮宗,眼中红芒一闪,视线也渐渐模糊,忽然她又同幼时一般,咧开嘴,呵呵的笑了起来,无论如何都无法停止,越笑越大声,在满门血海中显得格外怪异,也格外凄凉。
华长陵本是从龙宗赶来清除做乱的妖魔,却想不到晚了一步。这往时旺盛的浮宗此时却枯竭至此,叹口气本想到就此离去,却不想见到如此情景,原本清冷的心竟也为这血衣乱发的孩子心疼了一下,这么小的孩子啊!却在人生中留下了大片附影......
不知何时,萧何停下了笑声,似有所觉一般,转身望向高空。?见到那俊美如滴却清冷至极的男子时,愣在了原地,华长陵也一震,血泪......这孩子......
飞身从剑上落下,仍是一身雪衣,从血河中走过去人不沾一滴血渍,出淤泥而不染。步至萧何身前,声音依然冷淡:“你,可愿从此随我离开?”萧何注视着这男子的眼,却只见深邃无边,不可窥探,随即望向这满山的尸首
“我会好好安排他们。”
轻轻点了点头,与男子一同离去。
六天后。
龙宗。
龙宗位于北界的至高峰处,阵法连布,隐居其上。华长陵长袖一挥,两只展翅的羽鸟长唳一声,落于萧何跟前。恭敬的趴下身体。
“这是仙界专用的灵鸟。没有危险。”
他丢下一句话,便旋身坐上一只灵鸟,灵鸟轻轻拍打翅膀,渐渐飞向高空。
萧何艰难的爬上鸟背,当鸟在高空飞翔之时。寒风在耳边呼啸,她却如同木头一般无知无觉,灵鸟的身体温暖异常,她的身体却寒冷如冰,不是没有发现。但,却无能为力。
不知飞了多久,周身的景物渐渐变得清晰。木然的跳下灵鸟,随着华长陵走着。一会儿,便已经到达一个草屋前,华长陵带着她进入里屋。便见里面居然十分宽敞简朴,丝毫与外面望见的小茅屋不同。
“这便是你以后学习修炼的地方,待会儿自会有人带你去你的屋中。午时再来着一趟,我有事找你。”
华长陵拿起一本玉简,平淡的道:“还有,以后便称我为师傅吧。”
“是,师傅。”
说完便侧身的退了下去。刚到门口,便有一个年轻的女子迎了上来:“你便是仙人带回的小徒弟吧。我是这的周管事。以后有事便告诉我好了,我还会尽力帮助你的。”
“是.......”
周管事将若然带到一间小屋前,便示意她进去,还是一样的简朴,但实用的东西却一应俱全,周管事看她没任何表情后,才满意的退了出去。
萧何坐于木椅上,一座便是一个下午,到午时才起身走到师傅屋前,静静的等候。
“进来。”
清冷的声音响起,萧何才听话的步入屋中,见师傅正斜倚再石柱上看书,才抬起脚准备走过去。眼前却一片晕眩,便毫无知觉。
这时,华长陵才挽袖将玉简收回,一勾手,萧何便已坐在床上,虽然无意识,但身体却形成了一个打坐的姿势,华长陵坐于他的对面,两人之间一道透明的屏障忽然阔大,最后隐于十米内。
华长陵的手搭在萧何脉搏,眉头紧皱,最后手中结印,轻轻覆再自己的胸,随后又不停地覆手,十秒后左胸一滴精血溢出,在两手间闪着红光,他轻轻地在半空将萧何双唇逼开,精血仿佛找到寄宿一般,缓缓渡入她的口中,红光一阵消散后。
华长陵眉间显出些许疲惫,缓息闭目打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