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原来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我们就像那戏子,过着或悲或喜的日子。)
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捂的我越发白净了,黎竹每天会来看我,偷带些妈做的饭菜,出院时正好是双休日,黎竹接我回家,我换衣服整理了一下,刚出门就碰见了周天铭,他看似才到,和黎竹正说着什么,天铭,你怎么来了?
周天铭越过黎竹牵上了我的手,你今天不是出院嘛,我来接你。
每次,周天铭和黎竹在我面前同处,我都有一种想要钻进地洞的感觉,我看了看周天铭说,这会我就要回家了,要不你一起?
啊呸!话刚说的我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了,把周天铭领回家铁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来,还好,周天铭没答应,他摇了摇头说,不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说,什么地方?
他神秘的笑笑,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转过身对黎竹挠挠头,我等下回家吧,你先回去好了。
周天铭牵着我走出了医院,打了辆计程车。他搂着我的肩蹭到了我的脖颈,闷声发笑,说,洛年,等下去了,你可要很紧我,别跑丢了。
他的头发蹭的我痒痒的,我推开他,双手捏上他的脸,说,难不成还是卖人口的地方?哦哦。周天铭,被我抓到把柄了吧,我要去告诉警察叔叔。
他将他的胳膊扯到身后,起身上前,说你都自身难保了,哪来的机会叫外援。
我被他紧紧的压在座背上,狭小的空间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恼羞的同时正好看到司机师傅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忙着挣脱着身子,对他小声说,你赶快起来,人家都笑你了。
周天铭不怀好意的看着我,说,你亲我一下,我就起开。
我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说,臭不要脸的,起开!他笑着起身更亲近了,满眼促狭的笑意,我无奈的放弃挣扎,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周天铭的笑意更深了,坐好之后我问他,说,天铭,你要带我去哪啊?
他双手放到脑后眯起眼,说,城南的舞厅。
舞厅?我皱眉嫌弃的看他,说,去舞厅干嘛?还大老远的跑到城南。
他的笑容有些嘲弄,也有些得意,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骂了他一句故弄玄虚,也没再追问了。
下车之后,周天铭带着我进了一家歌舞厅,虽说和他们所认识这么久,去的次数最多的只是KTV,像这种歌舞团厅倒是第一次都没来过,我有些紧张,跟在周天铭身后,看着他熟练的在歌舞厅穿梭,走到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他让我坐下,绕有兴致的环视
着下面的人群。
我坐到了他对面要了两杯饮料,好奇的看着混杂的歌舞厅,说,你经常来这里吗?
周天铭朝我朝朝手,我没动,他就把我拉到他旁边说,坐在这里看的才清
楚,不过,我不经常来这,而是经常经常来这种地方。
我白了他一眼,说,还不一样,没个正经,你带我来这究竟干嘛呀?
周天铭手指向了左前方的舞台,说,就要出来了,不过,洛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我不忍排腹,还能出来个国际明星不成了?总吓不出个心脏吧。
下意识的看向舞台,舞台上没人,下面许多人在边上站着,黑压压的一片,我打了个哈欠,也没见什么奇特的物种啊。我正想扭头埋怨周天铭浪费时间却看见一个人走向了舞台,看着那人慢慢的走向阶梯,感觉像是有一声闪雷击中了我,我眼睛瞪的大大的,难以置信的死盯着舞台上的人。
而后音乐起,她在下面一群人起哄的笑声中跳起了舞。齐腰的长发,随着身子摆动,甩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凌乱的散落在肩头,许筱影她穿着暴露的衣服在舞台上做着火辣的动作,我的手指不由得收紧,将手心掐出印痕来,我猛地站起身,说,筱影怎么会在这?怎么还上去跳舞了?
周天铭站起身又将手指到角落的座位,而那边程修仰头喝着酒,面色阴冷眉头紧紧的皱着,我更加吃惊了,程修怎么会放任许筱影在这种地方跳这种舞!我气愤的想去质问他却被周天铭扯了回来,我的眉头拧成了麻花,说,放开我,我要去问程修怎么回事。
我知道,他淡淡的抛出了这三个字,我盯着他看了一会乖乖的回到他身边,等着他的回答。
周天铭坐到沙发上,不回反问我,说,你知道这是谁的舞厅吗?
他这么一问,让我冷静了下来,许筱影在这里肯定和开舞厅的人有关系,可究竟是什么人,让她在这种地方待着,而是程修管不了的。我嘴巴慢慢的变大,不可置信的说,该不会是夏笙吧?
周天铭轻笑一声,说,看来你也不是很笨啊。
真的是夏笙?我求证般小声的再次问他。而他只是对着我笑,不语。
也是,只有夏笙才能让许筱影这般的甘之如饴。我坐回他旁边望着舞台上跳动的许筱影,我说,夏笙怎么会开舞厅?还有苏澈不知道这件事吧。
我不能想象苏澈知道这件事会发生什么事情。周天铭扯出一丝嘲弄的笑,说,这可是姥爷送给他的礼物呢。
我眸子开始变冷,声音也开始变冷,你这样说我会觉得你在嫉妒夏笙。
周天铭嘲弄的笑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说,洛年,你说我怎么会嫉妒他?他比我可怜那么多。
而后,他目光变得迷离,低头看着我,说,洛年我不是嫉妒,我真的不嫉妒他,我只是羡慕,羡慕他从小到大都那么洒脱,不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其实我并不讨厌他,是他讨厌我,讨厌我们所有的人。
突然间,我竟说不出话来,之前讽刺的话也说不出了,如今的我们好似都特别的累,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做着事。原来我们都那么冷漠,原来,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我们就像那戏子,过着或喜或悲的日子,而这些日子中的人,全部都是不得不去面对的。
周天铭继续说,洛年,你既然知道了就去劝劝她,她多少还是听你的。
我摇了摇头,起身直径走向许筱影,她正在台上跳着,并没有看见我,我走向上步梯一把扯过她的手带着她冲了出了舞厅,将她推到了墙上甩手扇了她一巴掌,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许筱影看见我一脸吃惊的表情,我看着她捂着脸,慢慢的蹲了下去,眼泪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我冷笑了一下,说,许筱影,你对起谁?你为了夏笙,你对得起程修吗?对得起苏澈吗?对得起我吗?你不知道我看见你现在哪里跳的那种舞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吗?
许筱影哭出了声,头拼命的摇着,我甚至可以听到哭声时的哽咽,她说,你不懂,他是我的梦啊你不懂,怎么可能每个人都懂!
我气愤的问她说,为了你的梦就可以这么糟蹋自己?许筱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堕落了?
她依然垂下头,说,从认识夏笙开始,从他讨厌我那天起,我就已经堕落了,洛年,只要能在他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都愿意。
我抬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我眼,恨铁不成钢的说,许筱影,你这是不要脸,你知道吗?他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没有!他心里要是还稍微在乎你一点,就不会让你在舞厅里跳舞!
许筱影没有说话,眼看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也要消失殆尽了,我捞起她,把身上的风衣披到他身上,说,你若是执意不听我的,我也没有办法,只是你最好不要让苏澈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可不会像程修那么听你的,保不住就去找夏笙拼命了。
许筱影抬了抬头,脸上是意料之中之中的讶然,她定是没想到还有苏澈这茬不好应付的主我心里冷笑着走了。
我没去找周天铭,而是搭了辆计程车,坐到车上之后,给他发了条信息,让他不用等我。不久,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单字音,我关了手机,因为非私家车不允许进入我家那片区域,我只能徒步回家,正好缓解沉闷的心情,我带上耳机,放着舒缓的歌,突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吓的我“咚”一声坐到了地上。
身后传来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我抬起头气愤的盯着头顶的人,又无力的叹了声气,没跟他计较,站起身,说,苏澈,你怎么在这?
苏澈摸了摸我的额头,我一把拍下他的手,他好奇的笑了两声,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要搁以前可是追着我打呢。
我看着他心想傻小子,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个心里有主的。我满怀着对他的可怜装作不耐烦的说,好女不跟怂男斗,我要回家了。
我拍拍屁股上的土丢下苏澈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路边。
进家之后,妈正做着晚饭,我将自己摔到沙发上,说,妈,我想吃西红柿鸡蛋面。
妈从厨房里露出个头,说,晚上吃什么面,明天中午我给你做。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说,黎竹呢?没在厨房吗帮你做饭?
妈絮叨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她说,我让他看书去了,你是指望不上了,我还指望你弟考个牛津复旦什么的给我争光呢!你也要和你弟学学,你看他……
我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打开门进屋了,烂泥就是烂泥,你让它多吃点石灰它还是扶不上墙,就像阿斗流着刘备的血也学不来他爹那股机灵劲儿。
我缩进了被子里迷了一会,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黎竹那双令我贪恋的眸子,周天铭时不时地轻笑,许筱影望向夏笙时深情而又凄凉的眼神……
不是噩梦,然而梦醒,我却吓出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