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们的青春都与命运挂上了勾点。)
国小毕业,两个月的假期足够让我在雨港湾这片不大的地方玩的忘乎所以。可是爸和叔却忙傻了,东奔西跑的顾不上回家,奇怪的是妈和婶子也没埋怨,而是整天喜滋滋的凑在一起唠,可乐坏我们四个,就像撒开链子狂奔的狼狗。
之后我们两家人就搬到了城里,雨港湾的房子依旧在村子里静静地矗立着,里面的家具都没有带走,我们两家人就像是旅游,只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匆匆离开。
雨港湾所属的城市叫离城,一个我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一个我只在大人口中听说过的城市。
爸和叔创办了海洋公司,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成了暴发户,说白了就是走****运,恰好赶上时机两人一拍即合,于是我们便成了传说中有钱人家的孩子。
两家人在城里买了两栋房,那两栋房近的拉来窗户就能奔到对面去。此后妈和婶子开始挽回她们这十几年的姣好容貌,在美容院养生馆里穿梭。
城里学校就是大气,操场比雨港湾的学校大两倍呢。叔开着他的小轿车载着穿得人模人样的我们,在高级学校转悠着,叔走到校长室拽拽小领结,皮鞋蹬的呱呱响。妈和婶子说了,在这个学校我们两家也算是大股东,不能让人小瞧了,不能让人给磕馋了。我和苏澈仰着高傲的小下巴走在叔的身后,黎竹和苏宁就跟在我们后面气势杠杠的。
叔温和有礼的敲开了校长伯伯的大门,进去之后校长那张老脸笑开了花,他挨个拍拍我们的头努力装出和蔼的模样,说,就苏老板一人来?
叔笑笑,我兄弟忙,你给他们安排安排,尽量别安排一起,该教训就教训,这四个娃皮实。
校长连忙拜手,使不得使不得,我这就让人安排去。
叔走后,校长清咳了两声努力装出威严的气势,他指着我和苏澈说,你们两个分到初一、一班。
然后又对黎竹和苏宁说,你们俩个去初一、六班。
我顿时不高兴了叉腰说,校长您用不着分那么开吧。
校长老叔叔纠结的皱着眉头,洛年小姐,这是你苏叔叔吩咐的。
他一声洛年小姐把我叫的一阵恶寒,苏澈在一边偷笑,校长叔叔让我妹和黎竹去二班吧,万一让人欺负了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我斜他一眼,就咱这乡下来的马大哈还能让人欺负?开玩笑!不过相对于黎竹和苏宁来说战斗力还是比较弱的。我不去理校长老叔叔为难的神情,转身有出门,说,那校长你忙,我们上课去了。
苏澈跟着我出来后问我,老大你知道班在那个地方吗?
我随即愣住了,黑着脸敲开了校长的门,说,教室在哪?
校长纠结的老脸变成一副如他所料的表情,还没交代完你们就走了,初中部在A楼三层,一班在最前排,去吧!
我仰着依旧高傲的小下巴扭头走了。
这高级学校地方就是大,从校长室到A楼的距离赶超半个雨港湾了。待我们四人气喘吁吁的爬上三楼时,望见尽头有两名教师在朝我们朝手,班主任是个年轻的男子,约摸二十来岁的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镶边眼镜,看起来特别可亲,他带着我和苏澈走上讲台眯眼笑着,同学们,大家静一静,请新同学自我介绍。
苏澈露出他洁白的大牙凯凯而谈,大家好,我是苏澈,今年十四岁,身高一米七,体重五十五公斤,外貌俊美型,至今未恋爱,哪位女性同学有意可肆意勾搭。
我使劲捂着胃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苏澈的话给恶心吐了,令人不解的是台下情窦初开的姑娘们竟然还满含娇羞的朝苏澈抛媚眼,就在我与胃部做抗争的时候苏澈一个巴掌呼过来,说,老大该你了。
我没站稳惯性向前扑倒,心想这次不毁容也要摔个面目全非,索性闭紧了眼等着摔个狗啃泥。而后我听见一声闷哼,预料中的疼痛貌似减小了不少,我睁开眼睛看见一男生被我扑倒在地,我忙从他身上爬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
那男生起身之后我傻眼了,我纳闷的瞅着他,说,黎竹你不是在二班吗?跑这来干嘛?
男生皱着眉不悦的拍拍身上的土没搭理我,我想黎竹怎么会不理我呢?就掰过他身子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
看着看着我惊的睁大了眼睛,他不是黎竹却有着和黎竹七分想象的面容!难怪我刚才会认错,黎竹的眼眸里时常是忧郁而宁静的,可他的眼眸里却是散发着放荡与不羁,此刻他正怒气冲冲的瞪着我。
我猛的放开手脸红比猴屁股还红,不好意思认错了人,不过你和我弟弟长得特别像。
男生轻笑一声,说,天底下长得像的多了去了,有什么可奇怪的,还有我叫周天铭,不叫黎竹。
不知为何,我面对与黎竹有着七分相像的周天铭心率竟慌乱不齐,我点点头嗫嚅道,知道了,周同学好我是洛年。
周天铭直径走到窗边坐了下去,我低头拉着苏澈走到后面空位子,刚坐好苏澈一个惊叫差点让我从凳子上摔下去,正在讲台上演讲的女生吓的不轻,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只受伤的小鹿,苏澈忙解释,抱歉抱歉,同学你继续,呵呵……
然后他凑我耳朵上,说,老大你说会不会当初你爸借子生个双胞胎,丢一个养一个啊?
我一巴掌呼他脑袋上,你也不看看别人穿的什么,一身名牌!再说了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碰巧遇到稀罕什么!
我自己都没发觉我是多么排斥苏澈说周天铭与黎竹有关系,好似他这么一说我就又会遗失什么一似的,至于为什么是又,我自己也无法解释。
难熬的一节课过去了,一下课苏澈就拉着我去找黎竹和苏宁,苏澈挑着他狭长的桃花眼看着黎竹,说,黎竹你猜我们看出现了什么人?
黎竹眉眼含笑看我一眼,你们班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我忙把苏澈捞会班对他说,快上课了,赶紧回班吧。
苏澈不满的撑着胳膊说,哎,这不是才下课嘛,你干嘛不让我说。
我眼神躲闪有些心虚,又不是啥大事,有啥可说的。
苏澈难得正经,他欲言又止我看着特别纠结,他说,洛年,是不是真的和我猜的一样,黎竹还有个哥哥或弟弟。
我又忍不住要打他了,我说,你一男人别那么八婆好不?黎竹绝对没有哥哥或弟弟!
苏澈揉着他的脑袋,那你有什么可瞒的,两个班离得这么近,相貌也瞒不住啊。
对啊!我瞒他什么呢?我为什么会这么排斥?我想了好久,却始终想不来。就像小时候想吃一块桂花糕没有足够的钱,而去买一串冰糖葫芦,可那冰糖葫芦一不留神就要被别人抢去了一样。
失而复得,又恐失。便是我如今的心情。奇怪的是我并不知道我在失什么,又在得什么,又恐失去什么。
然而,我们都不知道,我们的青春都与命运挂上了勾点,往后岁月中出现的人儿都在我的生命中演的重要的角色。
纸是包不住想包的东西的,只是我没想到我包的这张纸竟然这般的不牢靠。
第二天爸送我们去学校,送到校门口就回去了。就在我们快要走到班的时候,周天铭从班里出来与我们四人碰着了面。苏宁一声惊呼,咦?!黎竹这人和你长得好像啊,哥他是你们班的吗?
我顿时一阵尴尬,周天铭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转眼看向黎竹,那一瞬间我竟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一瞬间黎竹和周天铭都愣住了,我狭在他们中间喘不过气,时间变得缓慢而冗长。就在我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打破这尴尬时,周天铭嘴角含笑看着我说,洛年,你弟弟长得和我确实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