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乌轩一脸警觉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一把把极乐拉到了身后。
男子嘴角勾出一抹玩味,边摘下帽子边说:“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才半年不见,就不认得我了吗?”
“谢海?”乌轩愣愣地看着他,一脸难以置信。
“可汗......”
还没等谢海说完,乌轩连忙打断他的话,说:“啊哈哈哈,是我爹让你来找我们的吗?”说着挤眉弄眼示意他注意用词。
谢海瞥见了从乌轩身后探出小脑袋的极乐,愣了一下,冷峻不禁的脸恍惚了片刻,但随后又恢复正常。
错觉吗?他想,怎么会那么像,不,不是她,她已经死了啊,被那图王逼死了。
谢海是个中年男子,苍老布满他的脸,眼底却依旧充满野性与狂妄。
不远处,古明奚拍了拍愣住的谢子域的肩膀,说:“怎么?高兴坏了吧,还不过去?”
谢子域如梦方醒,暂时搁下心底的种种疑惑,他笑着向谢海招手,喊着:“海叔!我在这~”谢海看过去,坚硬的脸上难得露出几丝慈爱,但也只是对着谢子域笑了笑,点了点头。
“少爷,老爷让我护送丝丝小姐来找你”他说着,黑暗中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什么?!”乌轩像是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吓一般,四处张望,焦虑不安。谢子域往他们那边走了过去,并且幸灾乐祸地对乌轩眨了眨巴眼睛,嘴角笑意加深了许多,意味不明。
“你不想见到我吗,乌轩哥哥?”随着马头渐渐地显露出来,一个甜腻的声音响起,接着声音的主人身着粉紫色长裙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是一个有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的可爱的女子。
乌轩惊慌失措,惊恐万分地答道:“呃啊,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你会来而已,呵呵,别误会别误会。”
谢子域伸手把极乐拉离了乌轩身边,拉到自己身侧,调侃道:“人家小两口久别重逢,你就别搀和了”音量不大不小,刚好够四个人听到。感受着透过掌心的她的温度,心情莫名大好。
“子域你......”乌轩发现谢子域把极乐拉走了,转过身来刚对谢子域说出小半句话,丝丝那甜甜却让乌轩害怕的声音又把他拉了回去。“乌轩哥哥~”她伸出手,示意乌轩扶她下马。
乌轩只得像个小媳妇儿一样,怯生生地连忙陪着笑脸向丝丝走了过去。
“呃那个,”极乐伸出手想叫住乌轩,谁知在她身旁的谢子域一把拉住她伸出去的手,低下头,笑得一脸神秘,说:“安静看戏好吗?”
听罢极乐先是顿了一下,而后干笑了一下,无奈地偏过头去。她应了一声好,也没有抬头去看谢子域,只是很自然地抽开被他握住的手,像是不在意一般笑嘻嘻地等着那戏剧性的一幕。
谢子域抿着嘴,有点出神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乌轩,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心里莫名地有点揪得慌。
突然,乌轩的一声惨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见他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身子猛地往前倒去,双手拍到丝丝乘坐的那匹马。受到了惊吓的马人立而起,疯了似的四处乱窜,马上的丝丝花容失色,也鬼吼鬼叫了起来。
“难道你刚才想说的是这个?”谢子域指了指那块罪魁祸首的石头。
极乐开心的点头,目光追随着四处狂奔的乌轩,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却始终都没抬头看身侧的谢子域一眼。
闹剧快要接近尾声了,水碧站在帐篷口对极乐招招手,唤她的名字,就像母亲示意贪玩的孩子回家。
她应声往水碧走去,经过喜儿的时候,手痒地捏了把喜儿手感甚好的脸蛋,顺手把石坠子给他别在腰间。一抬头,却看见古明奚和靖凝正注视着自己,带着明目张胆的厌恶与嫌弃。
她眼底暗了暗,任由水碧温软的手牵着她走进帐篷里,不去理会任何人。
夜深了,谢海在离帐篷恰到好处的位置与谢子域会面,借着黑夜的掩护,行不为人知之事。
“少主,这些日子你过得怎么样?”谢海刚毅的脸上在见到谢子域之后软化了些许,眼里流转着即使在黑夜中也可以窥见的光亮,脸上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
谢子域用力地搂住谢海的肩膀,颇有些玩世不恭,说:“少来啦,海叔,别整天板着一张脸,来笑一笑。”
“都多大人了还这么不正不经的”,谢海嘴上呵斥着他,脸上的笑意却加深到眼角开了花的程度。
两人勾肩搭背地,说着悄悄话。
“当时情况紧急,没能告诉你,亏得我这半年藏了起来,不然早遭不测了”汪海一脸严肃地说。
“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人跟我说你遇到了山贼,我一直在找你却一点踪迹都没有,我也以为......”
“呵,那根本就是他派去的杀手,域儿,齐耶他,其实早就察觉到我的事了吧”,谢海表现得一脸轻松,更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说:“这一天,终于来了。”
“你说那个人发现我们了,那为什么还要我陪着乌轩出游呢,难道他就不怕,”谢子域说着眼里露出一丝阴冷,说:“我杀了他儿子吗。”
谢海拉开两人的距离,一脸死寂地说:“或许他还没发现你,或许是念及你的身份,毕竟,你是他的儿子。”谢海看了看谢子域的表情,见他没有异样,又说:“但他确实发现了我,他派我到东莱打探情报,途中偏偏遇到了山贼,但在那山贼身上却有暗杀团特有的标志——半阳,这些人是只听命于他一人的。”
谢子域靠近谢海,希望能褪去谢海眼里的死寂,谢子域害怕那死寂。不管怎么样,海叔还活在,自己在这世上并不是孤身一人。
“就在你们走后不久,我又回到了帕都,他没说什么还让我护送丝丝小姐来找你们,这很奇怪。”
“确实奇怪,既然已经动手了,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罢手,也不像他的作风不是吗?”谢子域苦笑着看着谢海,那时候自己和海叔被那个人那样追杀,要不是弄了两个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个人又怎么会罢手。
那个人,谢子域不愿意叫他的名字,那个人,居然是他的父亲,这是他一生的耻辱。难道是他的出世,为自己和母亲招致了不幸吗。
见谢子域神色恍惚,谢海知道他的内心在不安,在动摇。他打断谢子域的遥想,一脸严肃地说:“形式所迫吧,帝瞬出发去了那图王宫,齐耶他想赶在帝瞬到达之前截住他,利用丝丝小姐去和东莱和亲,不然如果拜亚和东莱联手,齐耶就只能任人鱼肉了。”
谢子域嘴里呢喃着珀玥的名字,眯起眼睛试图理清心里的乱麻。回想起前天的刺客,谢子域皱着眉头,珀玥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棘手,如果他要向齐耶复仇,或许可以借用她的力量。
“对了,海叔,你给我的那瓶救命药是不是,有毒?”谢子域试探性地问。谢海一脸惊讶,问他怎么那么快就用了。
夜,更深了,黑漆漆的,就像糊掉的黑色染布,成片成片,遮在所有人的眼前。
听到谢海的如此回答,谢子域当即愣住了,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而后又有一份愧色染上眼眸。他急迫地问谢海:“解药呢?海叔我需要解药,去救一个,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