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夕,你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去……”
“成俊!”孟浅夕打断他的话,“你听好了,不管我如何,你过好你的日子就行了,你是我的朋友,我绝对不允许你为我做任何傻事!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就回家去,好好过你的日子,从此当做没有我这个人出现就是了!”
“阿夕……”
“好了没有?磨磨唧唧的?这都好一会儿了!该走了!”狱卒过来催促道。
“好了好了!狱卒大哥,这就好了!”成俊敷衍道,又从胸前掏出一些用荷叶包好的食物,从门缝里递给孟浅夕道:“监狱里的食物你最好还是不要吃,我给你买了些烧鸡,糕点,还有水,东西虽然不多,你省着点吃!”
“我知道了,谢谢你,阿俊!”孟浅夕接过那些食物,充满感激地看着成俊。
成俊在狱卒的催促声中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孟浅夕抱着那些食物坐回了茅草堆上。
经过一夜的折腾,她早已饿坏了,翻开成俊给她的食物,才赫然发现里面混着一只短小的匕首,她看四下无人,赶紧将这支匕首塞入袖管之中,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始吃着糕点。
入夜时分,她又听到了监牢的动静,有人朝她这边走来,难道真的有人等不及了,想杀她没口?为江力报仇?
她手中紧紧握着那支匕首,警惕性地站在门边,等着那伙人的到来。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来者应该只有三个人,一个人脚步沉重,是粗壮的男子无疑,可是另外两个却步伐轻盈,落地的声音极轻,难道还来了两个女子不成?
不消片刻的功夫,那三个人就来到了孟浅夕的牢房门口,果然如孟浅夕所料一般,来者是两个女子,一个男子。男子就是牢里的狱头,而两名女子,一个披着白丝斗篷,遮住了容颜,但是从她窈窕的站姿就可以知道这是一位绝对不凡的美人,而立在她身旁的应该是她的丫鬟,小鼻小眼,捂着自己的口鼻,大概是嫌弃这牢里难闻的气味。
“小姐,就是这里了。”狱头极尽恭敬地说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女子开口吩咐,声音如黄莺一般悦耳。
狱头转身而去。
这声音既美妙又耳熟,孟浅夕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再看一眼她的丫鬟,也眼熟的很,这个小姐是谁?
“小姐,你看看她,好眼熟啊!”在孟浅夕思考的时候,那个丫鬟已经指着孟浅夕叫起来。
披着白色斗篷的小姐顺势掀开了自己斗篷,一张无暇如樱的面颊浮现在了孟浅夕的眼前。
“江倚柔小姐?”第一时间,孟浅夕有些怀疑自己是看错了,无缘无故江倚柔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是转瞬想想也没有错,江力是江家的旁支,那么与江倚柔也是远房亲戚的关系,如今江力死了,江倚柔要插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你?”江倚柔也第一时间认出了孟浅夕,那时见她,她不过是个穿着青灰色僧衣的小尼姑,可是当时她就已经让江倚柔惊艳无比,觉得人外有人。如今孟浅夕虽然已经作为阶下囚,但是她却穿着朴素的襦裙,留着一头又黑又长的秀发,比起当时青涩的模样,显然又添了几分柔美与可人。
“小姐你还记得我?”孟浅夕本以为江倚柔也该是个贵人多忘事的主儿。
江倚柔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你不是小尼姑吗?怎么还俗了?”
孟浅夕讪讪地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答道:“事出有因,我早已不是尼姑了。”
“哦?”江倚柔点点头,又问:“是你杀了我表弟?”
“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要对我无礼,所以我才一时失手……”怎么解释都掩盖不了她杀了江力的事实,难道江家人还会在乎江力是因为非礼女子才死的吗?
江倚柔摇摇头,“行了,你不必解释,我那个表弟的性子我也清楚,花天酒地,游手好闲,如今得了这一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我们江家出了如此败类,才是辱了我们江家的门楣。他只是我的远房表弟,中间已经隔了不知多少代了,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他来为难你的,我今天来只是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罢了。”
“江小姐真是心善。”从一开始,孟浅夕就对江倚柔很有好感。
江倚柔盈盈一笑:“说说当时的情景吧,长安令吉安忌讳我父亲,不敢据实以报,所以我们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是如何。”
孟浅夕便将一开始江力糟蹋麦田,到江力支开晴好而欲行坏事的事情统统向江倚柔道来。
江倚柔听罢点头,“果真是他自己造的孽,怨不得别人,放心吧,我会为你向我父亲求求情的。”
“谢江小姐。”有了江倚柔这句话,孟浅夕瞬间觉得自己出去有望了。
“不必!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放宽心吧!”
“好!小姐,你人美心善,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江倚柔优雅的唇线缓缓向上翘出了一不太明显的弧度,“是么?那便借你吉言了!”
江倚柔带着玉药转身离开,在确定孟浅夕听不到之后,玉药疑惑地问道:“小姐,你真的要救她?我们与她非亲非故,干嘛对她这么好?她可杀了表少爷呢!”
江倚柔的嘴角依然保持着那抹弧度,并没有回答玉药的问话。
到了天牢之外,长安令吉安早已在门外候着江倚柔了。
“江小姐?”吉安在等着江倚柔的指示。
江倚柔的笑容依旧甜美,可嘴里吐出来的字,却让人不寒而栗:“杀人偿命,你说呢?”
“诺!”吉安一颔首,已然明白了江倚柔的话里的意思。
玉药的身子也是一抖,刚才她的小姐明明是笑着对孟浅夕说会救她,怎么不过是出了一个门,她的小姐话就变了,可是脸上的表情却还是那样明媚?
玉药随着江倚柔上了江家的马车,一直闭着嘴巴不敢问话。
江倚柔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问道:“玉药,我知道从我今天进天牢看她,你就已经觉得奇怪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