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孟浅夕随手接过,不紧不慢地将袋子的口松开,那一瞬间,她差点没有被晃了眼睛,因为那袋子里全是金子,一锭锭的金子,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黄金。她哑然了:“这都是你舅舅给你的?”
孟狂点点头,“现在是你的了,从此以后你都不缺钱花了,不管你想吃什么用什么穿什么,都可以用最贵的最好的,甚至我们可以去长安城里买一套大宅,找几个下人伺候你,你也不用生活在这简陋的院子里,每天自己洗衣挑水做饭了!”
孟浅夕摇摇头,“可我还是喜欢成家村!”
孟狂一愣:“为什么?花期快过了,桃花都要谢了,你还是喜欢这里么?”
孟浅夕却很坦然:“喜欢!花谢了明年还会再开!喜欢就是喜欢,就好比阿狂,我喜欢你,不会因为你变老变丑我就不喜欢你,想要离开你了。”
孟狂的两眼顿时冒出金光,“你说你喜欢我?”
孟浅夕点点头,随机又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样说,好像会有歧义,她可不是在表白啊,她忙解释道:“我说的喜欢不是那个喜欢,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说的喜欢是那个喜欢,是……”好像越解释越乱。
孟狂看着她因为想要解释而将脸逼得红扑扑的样子,只觉得可爱,他大笑一声:“你不必解释,你对我的心意我都懂!”
“阿狂!”孟浅夕气得大叫,“你明明知道我是在打比方,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狂却不管她的气急败坏,只是笑道:“不管你是哪个意思!反正听在我耳朵里就是这个意思!”
“无赖!你这个臭无赖!”
桃花的花期并不长,此时桃花瓣几乎都已落光,孟浅夕心疼桃花,拿着个小竹篓在桃花树下将那些还未蔫了的桃花瓣给收集起来,说是要用来做桃花酱。
孟狂靠在窗台上,嘴角含着笑,满足地看着她忙碌的小身影在桃树下钻来钻去,这画面百看不厌,如果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突然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这样的画面,成俊出现在了院门口,一脸笑意地问道:“阿夕,你在忙什么呢?”
阿夕?
孟狂惊得抬起了下巴,几乎要咬到自己的舌头,那小子竟然叫她阿夕?
“我把这些还能用的花瓣给收集起来,还能做甜甜的桃花酱呢!对了,阿俊,你这是要去哪啊?”孟浅夕蹲在地上,仰着小脑袋,笑嘻嘻地回答道。
阿俊?
她居然叫那小子阿俊?孟狂顿时想冲上去狠狠给那小子几拳头,在他不在家的这十来天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他们俩变得这样亲密?
成俊笑得一脸和煦,“我刚从桃山下来,想来看看你一个人在家做什么,对了,明天邻村金家村有个吃酒比赛,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不要!我们很忙!”孟狂忍受不住,从屋里几个箭步冲了出来,怒火滔天地立在成俊面前。
“阿狂兄弟回来了啊?”成俊尴尬的笑容凝结在脸上,一副好像偷东西被主人逮住的样子。
“是啊,他早上才回来的!”孟浅夕没有意识到气氛微妙的转变,依然边捡着桃花瓣边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成俊顿时哑然了,每次看到孟狂那带着戒备的神情,他就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话。
孟浅夕完全没有注意到孟狂身上的火药味,继续问道:“阿俊,要不要留在这里吃晚饭?我包了饺子哦!”
成俊还来不及回答什么,孟狂已经抢话道:“你才包了几个饺子啊?我都不够塞牙缝,还能分给别人吃么?”他特地用了“别人”这两个字来形容成俊的存在。
孟浅夕依然自说自话:“这有什么?那我再多包几个,包饺子又不费事……”
“不必了,阿绿在家做了饭等我回去吃呢,我要再在你家蹭饭吃,我爹又该说我不着家了,阿夕,阿狂兄弟,我先回去了。”成俊突然觉得无比失落,在孟狂面前,他好像总是矮了一头,他苦涩地对孟浅夕告别,然后转身回家。
成俊走远之后,孟浅夕气得丢掉了手中的竹篓子,向孟狂质问道:“你干什么?你看你把人家弄得多尴尬!不就吃顿饺子么?我再多包几个就是了,瞧把你小气的!至于吗?”
孟狂闻言也是不乐意,“我都还没有说什么呢,你倒不痛快起来了!他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啊?我不在的时候他是不是经常来家里蹭饭吃啊?还有,你为什么叫他阿俊,他为什么叫你阿夕?”
孟狂一嚷,孟浅夕便更生气了:“哪里经常?不过就是吃过两顿饭而已,怎么了?两顿饭你还怕把家里吃穷了啊?他叫我阿夕怎么了?我叫他阿俊又怎么了?你不是一样叫我浅夕吗?我不是也一样叫你阿狂吗?”
孟狂气得心脏一抽,“我跟他能一样吗?”
“都是我的朋友啊!”孟浅夕脱口而出。
孟狂恨得脸都抽搐了一下,“孟浅夕,你再说一遍!我跟他都是你的朋友?”
孟浅夕却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劲,“你比朋友更多一点,你是我的家人,唯一的家人!”
“就是家人,仅此而已?”孟狂恨得牙根都在痒。
孟浅夕不解他此刻气急败坏的反应,反问道:“家人还不够吗?你可是我唯一的家人啊!”
“孟浅夕,你早上还说过你喜欢我!”这一声丢出来显然要比之前的话语还高了几个分贝。
孟浅夕无辜地点头,“没错啊,我喜欢你,朋友一样的喜欢,家人一样的喜欢!”
“那你也喜欢成俊?”他怒问。
她继续点头:“他也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喜欢他了,不喜欢为什么要做朋友?”
“孟浅夕!”为什么这个世上会有这么难沟通的女人?孟狂怒吼一声,头也不回地奔回了自己的房间,狠狠地将房门给关上。
“砰——”的一声巨响,两个人似乎被分隔成两个世界。
“阿狂,你发什么疯啊?”孟浅夕也是气得火冒三丈,他以前不这样的啊,现在是吃多了火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