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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寝食难安

舒婉喊了一声奶奶后,便委屈地站在一旁,眼眶里含着泪花,不再说话,只是委屈地咬着嘴唇。

云歌叹息一声,把黑莲花递给老夫人,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老夫人愠怒,“莫非那个大夫人真长本事了?真不把我这个老太太放在眼里了?”

云歌摇头,“老夫人别担心,黑莲花拿过来了不是吗?”

舒婉见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气氛也差不多了,走到老夫人身旁,抬头,“奶奶,母亲已经把黑莲花给我们了,我终于可以给奶奶泡新茶了。”

老夫人虽然年迈,却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一眼就看到了舒婉脸上的红印,红印中间还有点淤青。

“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问。

舒婉赶紧道:“没什么,可能是被蚊子咬了一下吧,婉儿都没有注意到呢。”舒婉说这句话的时候,气息微喘,话音微颤,带着委屈和坚韧。

舒婉都好佩服自己,竟然能演得这么像,不进戏班子都委屈了她。

云歌叹息一声,对舒婉说道:“婉儿你又何必为大夫人遮掩呢?她那么狠心地拧你,你却维护着她,实在是委屈你这个小孩子了。”

三夫人关切地看着舒婉的伤,心里很内疚,如果不是为了梅儿,舒婉也不会被大夫人拧成这样。

不过……三夫人的眼睛凝固在舒婉的伤口上,那似乎不像是大夫人的手拧出来的。

舒梅在五岁的时候被大夫人拧过的,大夫人的手劲儿很霸道,若真要捏的话一气呵成,带着一个旋转的花印。

虽然舒婉脸上有花印,却很浅,浅到没有。看来大夫人在拧舒婉的时候还是有所顾忌的,毕竟她也不是这舒府真正完全当家的。

那这伤……是舒婉自己加上去的?

三夫人有些吃惊,舒婉果然不同一般,竟然有如此心计。

三夫人庆幸自己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舒婉的事情,不然和这样有心计的小妖孽为敌,到时候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事和大夫人有关?”老夫人的眼睛盯着舒婉脸上的伤口,舒婉低着头,她知道,云歌会帮她把“实情”说出来的。

云歌见老夫人面色难看,赶紧跪下,“老夫人,都是奴婢保护婉小姐不力,才会让婉小姐受伤。婉小姐一片孝心,为了从大夫人那里得到黑莲花,任凭大夫人如何嘲讽拧伤婉小姐,婉小姐也没有吭一声。”

老夫人听了云歌的话,脸色更加难看,好一个大夫人,真是太胆大包天了。

“好,好。”老夫人连说了两个好字,房间里的人都不知道老夫人到底要怎样,只是脸色难看得吓人。

老夫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现在的老夫人的确已到了老态龙钟的地步,起身、行走都不如从前那么利索,但也无碍。她就算要死,也要把这舒府的孽障清除了才能安安心心地死。

云歌赶紧起身搀扶老夫人,“老夫人,您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可不能动怒啊!”若不是舒婉受了莫大的委屈,云歌是断然不会把这些烦恼事告诉老夫人的。

老夫人拍了拍云歌的手,安慰她:“我没事的,我还要好好活着呢,不然那些牛鬼蛇神又该跳起来了。”老夫人说着,走到舒婉跟前,伸手端起舒婉的下巴,细细地打量起这团红里泛青的印记。

“婉儿,奶奶一定会还你公道。”老夫人说这句话时,眼睛却盯着黑莲花,眼神发狠,让人不寒而栗。

老夫人走到黑莲花旁,伸出满是皱纹的右手,拿起那枝黑莲花,细细端详,“这的确是好东西,可大夫人动过的东西,我嫌脏。”

老夫人说“脏”这个字时,牙齿都在发颤,含着杀气。

老夫人说完,一手把黑莲花甩开,扔到了屋子角落。

舒婉起身,拉住老夫人,“奶奶,婉儿受点小委屈没什么的,只要能尽心伺候奶奶,婉儿就知足了。您可千万不要为了这点小事而去找大夫人。”

舒婉拿黑莲花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不想再让年迈的老夫人和大夫人对抗。毕竟大夫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若真闹了起来,吃亏的还是老夫人。

老夫人现在已经把舒婉当个孙儿看了,她不想失去老夫人,也不忍心失去。

老夫人却坚持要去大夫人那儿,云歌没办法,只好搀扶着老夫人朝大夫人的房间走去。

待老夫人走了,三夫人赶紧低头去找黑莲花。刚才老夫人扔得愤怒,黑莲花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虽然老夫人走了,可毕竟有其他婢女在,她身为三夫人,总不能弯着身到处瞧吧?若被老夫人听了去,还不疑心?

舒婉看出了三夫人的心思,她也不介意再为三夫人把黑莲花从黑暗角落里拿出来。

舒婉走到轻纱帐旁,掀开,弯腰拾起黑莲花。

舒婉离开了,三夫人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赶紧离开。

三夫人和舒婉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舒婉走了一会儿,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三娘,我说过,如果你真的想让我的两个姐姐平安成长,就最好管住她们。”

三夫人点头,退下。

三夫人越来越惊奇,舒婉明明只有十三岁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惊讶归惊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舒桃找到,不能再让她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了,更不能伤害舒婉。

舒婉亲自熬好了药,让红姨给三夫人送去。

红姨到三夫人院子时,三夫人正和舒桃理论。舒桃的脸上多了一些红印,想必三夫人也气愤得不轻,不然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如果你再敢去那些地方,可别怪我打断你的腿!”三夫人怒不可遏。

红姨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三夫人暂时还没有注意到红姨来了。

舒桃却看到了红姨,顿时明白了,“哟,原来娘亲是攀上舒婉那个鬼丫头了呀。我舒桃前世是欠了你什么,今生作为你的女儿,你不但不为我这个亲生女儿着想,反而还帮着外人。现在,又为了得到外人的欢心来打我。你这个娘亲是天底下最失败的娘亲,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舒梅她也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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