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若初想到了今后可能发生的巨变,能跟他一起并肩杀敌也是一件幸事,略显安心道:“幸好我们有了充分准备,就算不敌,也可据以顽抗。秋郎,你教教我如何施展那个奇阵吧,你那么说我心里很是不舒服。”
秋远峰摇头道:“若初,不是我藏私,天衍之术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弄懂。与其有心思关心这个,你倒不如尝试给各大派传信,告之魔教将有异动,叫他们早作准备。”
“这个倒是有些困难啊,毕竟未经证实之言不能轻易通传,江湖谣言不断,流言蜚语无数,你是好心去告诉他们,他们不领情也就罢了,甚至怀疑你居心叵测,反戈一击为难你。”章若初蹙眉微摆螓首,心中却不认输,道:“秋郎,你看我现在对‘六合九宫’不是了如指掌了吗?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知道的。”
对于章若初那番话他可是深有体会,萧府就是一个列子,秋远峰摇头笑着拉起那双无比美丽的纤手,握在手里柔若无骨心神荡漾很是惬意,柔声道:“若初,该告诉你的我会毫无保留。”
章若初任由纤手给他握着,美目斜了他一眼,不依道:“哦,你还有哪些事情没有告诉我?对于你的一切我的记忆中只有一两个片段,可是我又觉得认识你很久,仿佛好多年的朋友一样熟悉知心。”
“俗语有云‘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那是我们前世有缘。”秋远峰握紧手里柔荑,笑道:“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时间说,比如我的身世,我一身武功缘何而来,以及我的剑法等等,但是有件事现在要告诉你。”
“对了,我还没有见过你真正的剑法。应对白玲那招你只是顺手为之,你掌法平平,身法与内力却是震古烁今,那你的剑法是什么绝世剑招?”章若初满是期待的目光。
“呵呵,”面对那双期盼的美目秋远峰心想,你若是期待精妙绝伦的剑招,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剑法同样也平淡无奇,简简单单,只有一招。”
“只有一招?!”章若初惊讶不已,“一招剑法而已,你用了十几年的时间?”
秋远峰不语,望向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天空中雷鸣闪电还在不停咆哮闪耀,轰隆一声巨响,一道刺目亮白闪电直劈而下,顷刻之间,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屋外皆是闪电雷鸣声以及豆大的雨点从高空狠狠砸到地面竹叶连绵不绝的噼哩啪啦声,狂风暴雨如期而至,一如江湖多事之秋将至。
狂风倒灌雨点飘洒到屋里,章若初皱了皱眉头正欲起身去关门窗,却被秋远峰拉手示意,“不必关了,一会儿我还出去一趟。至于我的剑法终有一天你会看到。”
外面大雨倾盆,狂风闪电不止又是漆黑夜晚,章若初心中不解他为何还要出去,随即想到一个可能,纤手会总坛布置妥当,接下来的事就是······眼中带着笑意,盈盈道:“瞧你心急如焚,莫不是去接那位晴儿吧?”
秋远峰闻声一怔,忙摇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江湖即将动荡我哪里有空隙赶回山去接她,儿女之情暂且搁到一边。”
“话可不是这么说,乱世江湖越见侠骨柔情。你不是去接晴儿,那是要赶着去哪里?”
“红衣教。”秋远峰沉吟一会,缓缓道:“现在纤手会总坛已经牢不可破,我想去萧府再去一趟。江湖中,长久以来,只有红衣教和纤手会一直与魔教处于敌对关系,如果魔教创始人出关势必要扬威武林,那么矛头所向极有可能是纤手会或者红衣教。何况此番前去,如果能够劝说萧府与我们联合抗魔的话,大大有利于江湖以后的局势,因此红衣教之行很有必要。”
夜色濛濛,红烛摇曳,盈盈暗香,章若初以为将要发生的跟前一个晚上一样的旖旎暧昧,未料他去萧府,眼中掠过一丝道不明的异色,紧张害怕、期待羞涩赧然的芳心顿时空落落的,美眸忧虑的望向瓢泼大雨。
今夜章若初心存献身之意,并非她不知女儿家的廉耻,更不是**焚身急需发泄。在她看来,秋远峰虽然应允了她的身份,然而将来的变数仍是未知,其中那位晴儿更是最大的潜在变数。她会怎么看待?当她知道秋远峰另有新欢又将是一副怎么样的情景,秋远峰会不会因为她将自己再度隔绝?
章若初眼中复杂的神色落在秋远峰眼里却是一头雾水,忽听得她带着祈求的眼光望向自己,情意绵绵道:“秋郎,你,你能不能过一晚再走?”
秋远峰只道她舍不得自己,眼中满是柔情款款,轻轻将她揽入怀里,“恐怕不行,事情迫在眉睫,想到魔教极有可能对红衣教不利,晚去一刻,心中不安就多了一分。”
依入那温暖宽广胸怀,章若初伸出晶莹剔透的芊芊玉手抚摸秋远峰的脸颊,柔情似水道:“秋郎,我很舍不得你,十年来**思夜想等的就是这一刻,如今真的发生了,却又害怕美好的时刻不再。呜,好想时光在这一刻停止,长长久久,唯有此刻深情镌刻心灵。”
秋远峰听得佳人柔情款款,心生感动,捋着一缕柔韧乌黑青丝,根根好似细丝,举到鼻尖用力嗅着,发间透着舒心清逸幽香,看着怀中绝世妖娆,秋水横波荡漾无限深情,俯首轻吻那动人芳泽,轻轻一触即回,轻声道:“只要我们心中有彼此,天涯咫尺。”
最是蜻蜓点水轻吻,章若初心弦为之一颤,眼神迷离道:“能得秋郎怜惜,若初此生足矣。只是你已经将近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今天又是布阵耗费真气,你撑得住么?”
真是应了那句能者多劳,秋远峰约略苦笑道:“无妨,我在路上调息半个时辰足够。哦,我得赶去了,总坛就由你掌管,记得如果魔教真的来袭,莫要主动出击。”
章若初后退一步,耳际皆是狂风呼啸暴雨噼啪,皱眉道:“可惜夜黑路滑,不然由你骑着我的汗血宝马,萧府半日即到。这,你如何赶路?”
“汗血宝马?那是什么?”秋远峰愣了愣,心里嘀咕,挠头挥手道:“不必了,我身具护身罡气不惧风雨侵蚀,十几年石洞生涯,黑夜白天对我来说没有分别。我去了,一天了你也没休息过,快些睡一觉,或许等你明天一觉醒来,我就在你床头。”
章若初俏脸红晕,他说的话未免也太直白,不过想到他十三年间的空白记忆,心中释然之时生起莫名难过伤感,也许之前他说的不错,他是应劫而生,想到他有可能应劫而死,便难过之极,却极力忍住,暗下打定主意日后全心全意悉心侍奉在侧。
秋远峰走到门口对她笑一笑,一个转身便没入狂风肆虐,暴雨如注的暗夜中。
章若初倚门远眺,目光仿佛能够穿透竹林、高墙、黑夜的阻隔,心中那个俊逸身影依然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