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玉箫散人的死结上关系呢?这是不明就里的人心**同的问题。
“事情还是由我来说吧。”枯木接过话题,思索了下理清头绪,隧道:“半年之前,我前往玉箫散人隐居之所告诉他我最近的发现。呵呵,老夫一生醉心于疑难顽症的研究,对各种植物药性颇有了解。萧家宫主中剑之后伤口一侧的颜色马上显出一线暗黑,说明毒药性情猛烈,可是直到一年之后方才毒发身亡,却是慢性中毒的症状。当年未能确认萧家宫主所中何种毒药致死,老夫一直耿耿于怀,便留了一心。十几年来老夫游遍名山大川,采摘无数植株,终于在一处地方发现一种植物。中毒时性状猛烈,事后若无其事其实毒性一直潜伏着,待到毒发之时纵然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老夫寻得这一味药草屡次经过验证之后,便去找玉箫散人求证。经过玉箫散人详细描述萧家宫主死者病状,老夫便可断定就是此味草药无疑,也可以推断下毒杀害萧家宫主的人绝不是秋雄天,而是另有其人。”
“枯木前辈,你凭什么这么说?有可能秋雄天他也知道这种药的毒性,所以······”
枯木不等萧依雪质疑问完,摇头摆手道:“萧姑娘,很多人听闻也都有像你一样的质疑,就连玉箫散人当初听我说时便问过类似问题,不过经老夫指出难处之后便不再怀疑。那株草药学名叫什么老夫无从得知,不过它生长的环境极为恶劣,瘴气遮天蔽日,毒气充斥四周,毒性猛烈无比,纵然你可以凭着深厚内功屏住呼吸,毒气依然穿透衣料浸透肌肤,可说单凭内力是进不去的,还需要老夫的避毒丸方能出入无恙。”
“那前辈你的避毒丸都给了那些人,可还记得?”
“避毒丸是老夫毕生心血,炼制极为艰难,穷尽一生也才不过五颗。其中两颗留给自己,老夫用了一颗,身上还有一颗。唉,其余三颗分别送给少林寺方丈、天清神尼、以及诸葛神相。”
“啊,怎么会这样?”萧依雪伸手紧紧抓住云游散人胳膊,脸上露出惊惶之色。
“秋水无痕剑”秋雄天、玉箫散人他们断不可能有机会得到那种药草,那么剩下的便是令人不敢设想的答案,最大嫌疑人竟然是诸葛神相?
几个年轻人心神不由得一个愣神,张口结舌,瞪大眼睛,目光禁不住扫向那个空荡荡的位子,随即赶紧俯首,一派慌张错愕表情。
“咳咳,事情远远不止如此。待老夫说起过后,玉箫散人便做推演假设,依据他的叙述秋雄天刺伤萧家宫主之时距离诸葛神相最近,且玉箫散人由于位居左侧被秋雄天身躯所当看不见利剑入肉时的场景。假设诸葛神相趁机弹指将毒药水珠**碰触剑刃,顺着一面剑刃浸入,那么第四个疑问就可迎刃而解。如果第四疑点得以解开疑惑,那么事情的真相将倒转,秋雄天是被人设计陷害,而最大嫌疑人就是诸葛神相了。得出这个结论,不仅玉箫散人无法相信,就是老夫也不敢置信。事关重大,玉箫散人叮嘱老夫莫要声张,若是实情真如预想推测,那么诸葛神相的动机又是什么?他决定暗中查访。”
“唉,哪知道几个月后,江湖便传出玉箫散人遇害的消息,等老夫感到现场发现五湖兄已经在哪里,便邀约他一起去找你的师傅:云游散人。”
五湖散人眼神隐晦不定,叹了叹接道:“等我感到三弟居所时,他的尸体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不过从致命伤口上,不难看出偷袭之人的身手堪称顶尖而且是三弟熟识的人。”
易尘忽然插口道:“前辈何以见得呢?玉箫前辈的尸体曾经被人动了手脚,难道不是别人布置的假局吗?”
“这点老夫早就想到,不过从尸体伤口上看,他身上只有一处致命的地方,就是心脏部位,而且利器是从身前插入。以老夫对他武功造诣修为的了解,纵然是天清神尼正面突然发难也不可能单凭一招便置他于死地,况且他只来得及做出一招还手之力,若非熟人是不能办得到的。诸葛神相素来与三弟交好,再经过枯木神医讲述事情原委,心中暗暗确定诸葛神相最有嫌疑。”
“这很难令人相信,有没有玉箫前辈事先中毒然后遭人暗算的可能?”易尘犹不甘心。
枯木失望摇头道:“天下毒物,老夫大多认得,仔细勘察过现场和尸体,都没有发现中毒残留迹象。”
事情若是如此的话,未免太过出乎众人意料了,诸葛神相却是最大嫌疑人,不过易尘知道实情并非如此,要不然在客栈这几日里,云游散人等便不会与诸葛神相仍是相安无事,对诸葛神相十分尊敬,但他还是仍不住好奇心,问道:“那后来前辈怎么又不怀疑诸葛前辈?”
几老对着空荡荡位子肃容躬身施礼,云游散人嘘唏道:“我们一行人来到洛阳入住来宾客栈恰巧碰见五弟,他说诸葛神相也在此间。诸葛神相大仁大义,向来为我辈楷模,江湖中人人敬仰,然而义弟惨死,我们看在几十年结义之情的份上,硬着头皮不得不过问。哪知道不等我们启口发问,诸葛神相早就预料到我等来意,未卜先知似的拿出那颗避毒丸,经过枯木确认,的确是当年赠予他的药丸。我们便知道萧府旧案与他无关,他与三弟私下交好,那三弟遇害断不可能牵连到他身上。武林智者诸葛神相神机妙算,他早预料到不久之后将面临一个死劫,依然尽心尽力奔波与江湖,却从未想过己身功名权利或者争霸一方,为了江湖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唉,我等实在不该怀疑诸葛神相的为人,均感脸上无光。”
事情说来说去兜兜转转一大圈,诸人总算明白,萧府当年惨事另有内幕,不过仍然云遮雾绕,不显山不露水,疑云更浓了。既然真凶非是玉箫散人、连着两个最有嫌疑的人也相继洗脱身上疑点,那么剩下萧家宫主更是不可能。诸人顿感一阵头大,两个当事人两个见证人而今均不在人世,没有嫌疑,那么若非枯木判断失误便是萧府内人经过天清神尼或者少林寺方丈之手,设计加害。
天啊,这怎么可能,诸人脑中轰然一阵混乱不堪,不敢再往深入想。
萧依雪心中百味杂陈,往昔伤疤被再度掀起既感到揪心撕裂的痛苦,又觉得心头疑云重重,忽而闪过一缕缕一丝丝莫名欣然。既然秋远峰之父秋雄天并非杀害萧家宫主的魁首元凶,那么她与他之间的关系也就不再纠葛复杂,心底的禁忌或许可以轻轻触碰一下,波动心弦。如果这样的话,也未尝不可,萧依雪如是想。
赵晚晴最是高兴啦,与萧依雪感情正浓彼此相互欣赏,相逢恨晚,早有惺惺相惜之意,却碍于秋远峰尴尬身份无法谈得更拢,如果事情另有转机的话,那她真是乐翻天。
赵晚晴高兴过后,试着问:“师傅,诸位前辈,照你们说来,是不是说秋远峰他跟萧府之间并非有着化解不了的血海深仇?其中可能是误会,是么?”
五湖散人望了一眼云游散人,转而对赵晚晴与萧依雪郑重道:“嗯,可以这么说吧。我们原本希望早日解开远峰与萧府之间因为误会而产生的仇怨,只是他走的匆忙,如今告诉你们,等见到他的时候在告诉他也不迟吧。”
赵晚晴携着萧依雪冰冷却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嫣然一笑:“依雪姐,等有机会你亲自告诉他,好不好,我很不想看到你们因为,一件尚无定论的事情而彼此仇视。”
呵呵,如果真的是这样,萧依雪可是欲哭无泪。
从小到大母亲、师傅谆谆告诫她不能稍有一刻怠慢,因为你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你不能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嬉戏玩耍,不能有天真童趣,不能稍有松懈。好像她这一生只为了复仇活着,一颗芳心中除了仇恨还是仇恨,天空是什么颜色她很少去管,因为她的天空注定是血红色。等到长大学武有成,仇人之子就在眼前,尊敬的师傅却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是为了激励自己。
萧依雪很想去恨,却不知道该恨谁?恨秋雄天?恨秋远峰?恨她娘?恨师傅?还是恨这些披露真相的前辈?她真想大声质问,这二十年来一直被仇恨阴云笼罩着,为之葬送许多天真童趣少年心性、与娘亲的天伦之乐、豆蔻年华青春萌动,所有的一切皆由头顶的天空被一片血红遮蔽,心中一颗血心被仇恨蒙蔽。现在回想记忆中值得快乐的事少可怜,二十多年来她的一生何等苍白单调,乏善可陈。
心中百折千回,萧依雪随口答应。云游散人看在眼中为之揪心不已,哪里不知道心爱徒儿此时神魂无助,满腹惆怅,怎奈事实如此,要怪只能怪苍天作弄,半点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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