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萧姑娘和我们一起走。”秋远峰见到章若初不时以忧虑的美目频频向他扫视,樱唇微启,抢先道:“若初,你是纤手会会主必须坐镇总坛主持大局,肩上担子不轻啊,至于其他的事暂且放到一边。”
“好吧,那我就留守纤手会总坛,你们一定要千万小心。”章若初无奈只得点头,叫来追风、弄月两女,低声吩咐几句后,两人点头匆忙离去,想来是准备行李去了。
秋远峰颔首答应,一望一脸犹豫的邹善,道:“邹前辈江湖经验丰富,劳烦与我们同行,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邹善求之不得,忙笑道:“不敢,不敢,公子但凡有命,老奴一定遵从。”
老管家忽然上前一步,鞠了一躬,由衷感谢道:“若非秋公子及时相救,我家小姐只怕难以存活,老朽还未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说罢又是一礼,神色肃穆极为庄重。
对于此老,秋远峰总觉得他处处透着一股子神秘气息,对他心里是莫名地极为尊重,如此大礼他怎可承受得起,秋远峰急忙扶起老管家,略显惶恐道:“老前辈如此大礼晚辈承受不起,请起,请起,莫要折煞晚辈。”
老管家坚持施完大礼,方道:“秋公子此去洛阳,顺利的话或许能够解开你爹与萧府之间的恩怨纠葛,到那时你也不再欠萧府什么了,反而是老朽和小姐的救命恩人。此去洛阳,前路凶险无比,危机四伏,愿公子途中多加照顾我家小姐,老朽这里先行谢过。”
“前辈太客气了,萧姑娘的安全晚辈自会好生照顾,前辈请放心。唔,这里要劳烦前辈多多费心关照。”客套的话说完,秋远峰念及他此番说话,不解其意,忙问:“前辈,您这话倒叫晚辈心中不解,能否指点一二?”
那张满是皱纹的松垮老脸看不出喜怒哀乐,秋远峰只觉那双浑浊眼眸中掠过一丝神秘之色,耳际传来一声沉重叹息:“是是非非谁能断定,恩恩怨怨分外纠缠,到头来一切虚空。公子,到时候你或许就明白了。”又是神秘莫测的感觉,秋远峰再要追问而老管家已经背过身去空留一个寂寥背影。
无奈叹了叹,秋远峰也不咄咄相逼,望了望天色,道:“天快要黑了,我们夜里动身容易隐蔽行踪,这就走吧。”
“不急,先等等。”章若初瞧见追风、弄月来到侧门,不等两人送来着急得上前接过两个包袱,分别递给赵晚晴和邹善,回首凝望秋远峰目光落到肋下伤口处,深切道:“远峰,一路上千万小心,若初可不希望你每次出去回来时浑身是伤。最近天气渐渐变得寒冷,可能会有霜雪,你要格外注意小心风寒。”
最是那一瞬间的温柔,秋远峰忽然想起年幼时跟随父亲上山狩猎前,娘亲温柔深情的嘱咐,晨曦微光薄雾氤氲中爹与娘的身影被朝阳霞光拉得远远地,两人身影在远处融成一体,那一幕在他年幼的心灵里是一天伊始最美丽的风景,当时他不懂得何谓爱恋,觉得温暖馨香忍不住硬是要在插入他们中间;霎时蓦然回首,回忆中的影像何等相似,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心中爱意横生禁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余光扫见众人多是诧异的目光,大概是从未见过江湖上响当当的纤手会会主显露儿女情怀的温柔一刻。
众目睽睽之下,秋远峰纵是**之深溢满心房也不敢俯首一亲芳泽,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插入爹与娘之间时,父亲老是掐着自己粉嫩的胳膊直拧,疼得泪眼汪汪,害得娘亲误会以为他被爹娘的爱恋所感,将本是献给爹的温润嘴唇毫不吝啬的落到自己脸上。
突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家伙,任谁都生气,特别是一大群人的时候,更让人恼火。
秋远峰恨不得碍眼的人统统立刻消失,无奈他没那个本事,只有将满腔爱意透过心灵之窗,含情脉脉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浓郁热烈。
章若初终究是女儿家又在众人之前,渐渐不敌他饱含似海深情的眼神,粉嫩雪白的俏脸抹上两朵泛红桃花,赧然轻声道:“秋郎,一路珍重。”
“会的。”秋远峰应了一声,回头见到赵晚晴以奇怪的目光打量自己,众人眼色各异:萧小姐诧异中略带颤动惊惶,秀色暗淡躲闪的眼眸,白玲的黯然哀婉之色,冷霜的漠然,周不平的好笑,邹善的自豪以及以及惊艳、羡慕、艳羡、甚是嫉妒等等,秋远峰一眼扫过顿时有股眩晕的感觉,受人瞩目,有时未必是好事。
“掌灯!”章若初收敛起女儿家矜持羞赧之态,将四人送出大厅外,随着她一声轻喝,竹林里亮起一盏盏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照亮霞光映衬下一片昏黄的竹林。
“各位,后会有期。”秋远峰对着众人抱拳施礼,对萧小姐与邹善道:“两位,跟紧我的步伐,不然会误入阵中。”当下率先而行。
赵晚晴回首望向章若初,投去一个彼此心心相映的眼神,一挥手跟在邹善背后。章若初倚着一棵翠竹极目远眺,不知从何时起,自己为着一个人牵肠挂肚、魂牵梦萦,却丝毫不觉得苦闷,为他欢喜为他忧,相对于她来说细致绵长的感情算是奢侈,混乱的江湖,动荡的乱世,她的爱情不就是激荡澎湃。
沿着章若初的目光,一行四人经过半个时辰独步跋涉,来到这座因缘机会的悦来客栈前,秋远峰驻足流连片刻,若非在这里发生一件极为寻常的打架斗殴事情,或许,他生命中两个重要的女子会与他失之交臂。
看见他颇为神往的目光,赵晚晴手肘一撞他腰间,奇怪地问:“怎么啦,情况不对劲吗?”
情况是有些不对劲,街市依然热闹,但气氛却很沉重,秋远峰为表宽心笑道:“没事,只是我每当到悦来客栈时总会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有些无奈却也有趣得紧。”
赵晚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走啦,我们急于赶路还没用过晚膳,肚子咕咕直叫呢。”
四人走进客栈内,一伙计急忙过来招呼,见到秋远峰嘻嘻笑道:“诶,这不是秋公子吗?您请,里面有请。”
赵晚晴直勾勾盯着他那眼神似在说:“你挺有面子的啊”,秋远峰认得此人,名叫小三子,在李掌柜面前特勤快,做事干净利索,笑着问:“小三哥,可还有上等房间?”
小三子脸上笑容更灿烂了,乐呵呵道:“公子,您还记得小的名字,您记性真好。哦,不知您要几间上房?”
“四人四间。”“您稍等片刻,小的去查查是否还有空房?”李掌柜不在,小三子便屁颠屁颠小跑到柜台,有模有样翻起客房牌号。不一会儿,小三子略有歉意道:“公子,真不巧,只剩下三间上房,您看这?”
“三间也行,麻烦你先给我们上一桌好菜,再来一坛好酒,要快啊。”“好咧,公子你稍等,一会儿就好。”小三子对里头高喊一声:“上好酒菜一桌,要快的。”见到四人还未坐下,问道:“你们几位是楼上请,还是楼下用膳呢?”
“还是楼下方便些。”秋远峰望向房门外,目光略有深意。四人选好位置坐下,小三子赶紧过来抹桌端茶倒水忙个不停,嘴里哼着小曲,不亦乐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