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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盗镜

云华沿着山道来到半山腰上。迎面是一个高大的牌楼,牌楼正中央两个金字,提的正是“云府”二字。穿过牌楼,过了山门,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广场,广场上青石铺地,非常宽阔。广场两侧是两排矮房,矮房前有回廊相连,通向正中央一个大殿。

此时,天色已晚,大殿之上亮如白昼。云华迈步上了回廊,边走边想:“吉水所说也不无道理,无尽谷确实凶险万分,此去也不得不防,需多做一些准备。最好是能有一两件防身的宝物就万无一失了。有什么能用的呢?”云华绞尽脑汁,思来想去没有主意,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跳出几个大字“昊天镜”。他自己都被这几个字吓了一跳。

原来昊天镜是云府镇府之宝,是云家先祖修炼有成,偶然间得到了一块金精里的玄铜,又掺杂了一些水晶铁母,请铸造大师锻造而成。为了请动这位大师,云家不惜倾尽家财,耗费了无数仙晶,并答应为其出手两次,才打动其心。而云家先祖也在为其一次出手中,不幸陨落。昊天镜铸成之时,居然引下灵器雷劫。赫然是一件下品仙宝。具有收纳万物,召唤妖鬼,短距离穿梭时空的无上威能。所以昊天镜一向被云府视为立族之根本,轻易见一面都难,更何况要带出云府。

“怎么办呢?爷爷绝不可能答应,更何况还有族中列位长老叔伯,只有偷……”

云华一路胡思乱想,看看来到了大殿。推开殿门,迎面是两排座椅,座椅间摆放着几个藤案,上面几个果盘,放的都是仙山灵果。正面一张宽阔的龙椅,雕刻着九条祥龙,或腾或隐,吞云吐雾,栩栩如生。四周是一些帷幔,和一些被植于盆中的仙花仙树及装点摆饰。墙上镶嵌着一些发光的宝石,散出柔和的白光。龙椅背后是一扇山河屏风。龙椅之上坐着一位面容清瘦的老者,看面相与云华隐隐竟然有些相似。正拿着一本古籍看的入神。

听到门响,老者抬起头来,看到进来的是云华,面上微微露出笑容,招呼一声“回来了?过来!”。

云华迈步,来到老者跟前,侧跨在龙椅之上,叫了一声“爷爷!”。老者咳嗽一声,叫到:“来人!”早有几名婢女,从后堂出来。

老者吩咐道:“为少爷看座,快拿些茶点过来给少爷宵夜。”

婢女答应一声,下去准备。本来云华修行到金丹中期,早已辟谷。但口食之欲,习惯未改。也就没有拒绝。

老者摸了摸云华的脑袋,笑问道:“怎么样?今日听道祖讲道,可有收获?”

云华回道;“今日听道,收获颇多。道祖一番论道,为孙儿修行指明了方向,更坚定了孙儿修行的信心。”

老者一笑,很是高兴,说:“那就好!也不枉我云家费出如此大的代价。云华,你是我云家天资最好的子弟,只四百余年就修炼到了金丹中期,又是我一脉亲孙,云家看似平静,但家族内部权力斗争不断,爷爷老了,以后就看你们了。”

说到这里,老者有些黯然伤神。云华拉住老者的手,轻轻摇晃,有些撒娇的说:“爷爷不老!爷爷不老!”

这时从后堂转出一位妇人,叫了一声:“爹,看你,都把他宠坏了!”

老者哈哈一笑,心情大好。云华看着妇人叫道:“娘,就数你不疼我。”

这时,婢女早已准备好宵夜,妇人道:“学了一天了,快些吃过,早早休息去吧!”

云华答应一声,坐下吃起了茶点。老者看了云华一眼,问道:“今日辛苦,化儿想要什么奖励?”

云华眼珠一转,连忙答道:“听闻仙游果,能增加睡眠,又可增进修为,我想要一颗尝尝,不知爷爷你可舍得。”

老者一拍云华后背,说了一句:“滑头!”在指间的一枚戒指上一抹,下一刻,手上已多了一颗鸡蛋大小的灵果,灵果白里透红,散发出阵阵香气。

那妇人一见,连忙说道:“爹爹不可,仙游果弥足珍贵,万不可给他糟蹋了。”

说话间,果子早被云华抢到手中。还冲着妇人作了一个鬼脸。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有何不可,化儿是我心头肉,纵要天上星星,爷爷也必定为你摘来。”

妇人无奈,摇了摇头,冲老者说道:“爹!看你把他惯得!”老者又是一乐,哈哈大笑。

云华吃过茶点,把手一拍,说道:“爷爷,娘,孩儿就先去休息了。”

老者回道:“好,早点歇着去吧!”云华躬身施了一礼,说道:“孩儿告退!”老者点了点头。云华转过屏风,向后堂走去。

进入后堂,是一个小花园,花园之内,种了好多灵草仙花。花园四周分布着大大小小好多房间,房间之间由回廊连接。回廊上也嵌着许多发光的宝石。云华弯弯曲曲穿过几条回廊,回到花园一角上自己的小屋前,推门而入。小屋内陈设的非常简单,只有一桌、一椅、一床及一个书柜。云华翻身倒在床上,却不脱衣,只是看着屋顶发呆。脑子里想着怎样偷出昊天镜。

入夜之时,夜深人静,月黑风高。云华长身坐起,看看四下无人,推门走出房外。沿着小路,穿过花园,蹑手蹑脚,向山上走去。

到了山庄高处,迎面出现一幢二层的阁楼,阁楼周围围墙高耸,隐隐有阵法之气环绕四周。云华以前被爷爷带来过一次,当下略一思索,脚下暗合天干地支五行步法,向前迈进。心里禁不住咚咚直跳。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来到阁楼门前,云华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向着阁楼大门前环绕的青气一挥,同时注入一股灵力。玉佩顿时微微泛起一阵微弱的红光,红光融入青气之中,青气向两边扩散,分出一条小路。

云华迈步推门,就要进入阁楼,就在此时,突然两道白色恶气喷涌而出,白气之后,现出一尊仙兽。就见它好似长着一颗龙首,但又略微不同,鼻子比龙的更大,没有犄角,眼似铜铃,一张大口,满身鳞片,四肢粗短,指甲修长,身如老牛,尾巴像一把蒲扇,正怒目圆睁盯着云华。作势就要扑来,但又好像认识云华,犹豫不决。刚刚的白气正是由它的鼻中喷出。却原来是一只护阁仙兽貔貅。

云华一惊,定了定神。却是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颗灵果,正是刚刚得到的仙游果,嘴里还一个劲的念叨:“小虎乖,不要生气,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就是来看你的,瞧一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灵果方一掏出,就散发出浓浓的香气。再看这貔貅,真不愧为长了一个大鼻子。冲上前来,一个劲的使劲猛嗅。尾巴扑搧扑搧直摇。刚刚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转眼之间,脑袋低垂,摇头晃脑,拿头直蹭云华的衣角。一副讨好卖乖的模样。

当下,云华将仙游果投入貔貅口中,并不时摸一摸貔貅的脑袋,那貔貅,嚼也不嚼,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还伸出舌头,直舔云华的手,弄得云华满手都是粘稠的唾液,甚是恶心。两眼还唬唬的盯着云华,好像还希望云华再掏出一枚仙游果来。

云华摊了摊双手,表示再也没有了,它还不肯作罢,围着云华直转。不一会貔貅渐转渐慢,眼皮低垂,不时打一个响鼻,越来越困顿。过不多时,就无法坚持,沉沉睡去。

云华长出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门进了藏宝阁。宝阁内,各种宝物琳琅满目,云华看也不看,直接上了二楼,在一个格栅内取出一面铜镜,就见这铜镜普普通通,只是背面铸刻着许许多多的各种仙兽妖鬼,正面反而暗淡无光。边沿镂空着一圈花纹。正是云家镇族之宝昊天镜。

宝镜到手,云华大喜。一溜烟出了宝阁。蹑手蹑脚,向自己的小屋走去。到了门外,想了又想,不敢耽搁,扭头出了山庄,下山而去。

到了山脚,云华掏出一张符纸,说了几句话,然后将符一叠,折成了一只纸鹤,口中念念有词,说一声,“去!”就见纸鹤,搧了搧翅膀,飞向天际,转眼不见。云华又弯腰,抓起一把土,向天一扔,借土遁也消失不见。

就在云华将昊天镜带出宝阁时,云华的爷爷,那名老者正在卧房打坐休息,突然大惊。他发现自己在昊天镜上留下的神识忽然而动。连忙用神识一扫,就发现云华正蹑手蹑脚的离开宝阁。当下就明白了端倪。

就见他略一沉吟,自怀中掏出一个龟壳。龟壳古朴,早已被磨得发亮,四周镶着金边,金边上刻满了符文,内有九枚古钱。老者拿起龟壳,轻轻摇晃,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倒出古钱仔细观看。良久之后,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他竟有此机缘,我观卦象此行凶中带吉,竟是上签。经此一遭,化儿竟然前景一片光明。既然如此,那就由他去吧!”想想,又不放心,将身站起,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口中念念有词,在圈中一拍。就见圈内泛起一道青色的光柱,光柱中出现了一只哈巴狗一样大的灵兽,摇头晃脑。正是看守藏宝阁的貔貅,这时哪有一点睡意。老者摸了摸貔貅的头,吩咐道:“辛苦老兄你走一趟吧!”貔貅点点头,身形一阵模糊,消失不见。老者这才又上了云床,二目微闭,又渐渐神游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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