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试图用一种看起来很在理的方法让你向它下跪,而我们也十分配合的为自己找一个下跪的理由。
“生南国你给我站起来!”这一声呵斥像是一个炸雷震得生南国两耳轰鸣,两股战战。
生南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前面的同学齐刷刷地回过头来,生南国就像一个被扒光衣服的小姑娘,娇羞地低着头咬着牙,迎接着这些火辣辣的目光。
“这还有多少天就要高考了,你还有脸在课堂上睡觉!”那个戴着眼镜初见时还觉亲切,整日一身西装烫得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给人的感觉很斯文的数学老师,真正接触之后才发现其实就是个暴君。
王军,一个有些俗气的名字,对于每个学生来说都是噩梦般的存在,生南国很不受他待见,因为生南国的语文英语都很好,而且好得离谱,唯独数学差,而且差得离谱。
在中国,尊师重道深入骨髓,可不懂得区分尊敬与畏惧的我们便将尊敬简化成了畏惧,那时候,老师之于学生就像是猫之于老鼠,老师想怎么揉捏学生就怎么揉捏,最后他们会大义凛然地说一句我是为了你好,这么做是因为恨铁不成钢,以至于遇到一个不打不骂学生的老师我们便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可是老师不本就是不该打学生的吗?
家长们往往也是这么嘱托老师:“孩子拜托您了,该打就打!”于是老师打学生便越发理直气壮起来。有时候听着家长和老师说着的要听话,听着他们说听话才能有前途时生南国脑子里浮现的是动物园里驯兽师拿着鞭子对狮子说要听话,听话才有肉吃,不然就打你。
这个数学老师好像有一种虐待人的病态,他好像很容易暴躁,然后打人。他打人的时候会让学生把门把窗户关上,然后站在讲台上开骂。
“你们这些白痴,进化不完全的直立行走的类人!”他的手狠狠地拍着讲桌,震得上面的粉笔跳着诡异的舞蹈,像是在颤抖又像是在兴奋的欢呼。
“你们的脑子到底是进水了还是根本就是水?啊?”这一声大喝震得黑板都有些颤抖,从上面散落下一大片的粉末。
他会骂出最恶心最肮脏的伤及父母祖辈的话来,以至于生南国觉得他就是一个粪坑,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味。
没人喜欢他,可是他教的数学在那种近乎压迫式的教育下在那无穷无尽的题海堆积下很容易出成绩,配以语数外三门中数学独大的教育背景下,他在学校也是算深得部分领导的青睐。
李宏来也是个偏科生,可是生南国知道李宏来根本就是故意的,并不是真正的偏科,因为每次生南国有不会解的问题去找李宏来的试卷上一定能找到答案,只是也许连李宏来自己都没想到王军竟然会如此狠毒,而从那以后生南国也罕有机会再见到那个会在厕所里对着他开玩笑说:“呦,南国,上厕所还亲自来了。”李宏来身上有一股子痞子气息,可奇怪的是这种痞气一点都不招人厌烦,反而更像是一种人格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