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匆忙而下,伸手探向花千骨。蓬勃仙力激荡开来,硬生生地将那屏障劈开一条路来,却在那莲子四周三寸处堪堪停住。
白子画大吃一惊,急忙向后撤回,却还是迟了。那莲子突然间绽放,白子画即使已经退回三步,却仍被那莲子突然冒出的白光波及,扫向高出,重重摔落在地上。
那白光太过明亮,众人只看到一片虚无缓缓升空,却始终无法靠近,只能堪堪遮住眼睛,以防被那白光所伤。
因此,他们也没有看见,那白光温柔地包围了花千骨,从四肢百骸游走在她浑身的经脉,如同细水般柔和平缓,却又带着惊人的力量,治愈好了花千骨身上所有被剑气所伤的伤口。
如同时光逆流一般,流淌出的鲜血一滴一滴地重新回到了花千骨的体内,而花千骨的脸,也从苍白变的红润,呼吸也愈发平沉静。
那寸寸白光渐渐地被花千骨吸收着,而大殿上的人只能看到那片虚无渐渐缩小,直到成为了一道人形。
白子画已经站起,面色苍白。
那是上古遗神之一湖神的力量,是最纯粹的神力,怎么会,湖神的力量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有一个造物的湖神在这儿,他又当如何率领恶鬼殿一统六界?
不,我鬼弑不甘心。
殿外风云突起,电闪雷鸣,苍白了半边天空。而殿内,那片虚无终于消失在众人眼前。
大殿内,众人只看到了重获新生的花千骨,静静地悬浮在空中。肤若凝脂,发若乌瀑,未施粉黛,素净的脸上满是熟睡般的平静安详。
青丝未束,无风自动,与素白纱衣纠缠着。此刻的花千骨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素净、淡雅、满是空灵和圣洁。
是她,却又不是她。如今的她,洗净了满身铅华,洗净了满心红尘。三生烟火,在这次重生之下,空了。
上古遗神,携神力重生。
睫毛轻颤,那双眸子,睁开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包含着森罗万象,满是沧桑。目光如水般通透,好像可以一眼看穿你的心。可那双眼睛只是静静地把目光投向高台之上,像是在看那抹白色身影,却又不带一丝一毫的聚焦,仿佛穿透了他看着远方。
白子画就这样迎上了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她丹唇轻开,空灵的声音在大殿回荡着。
“白子画,花千骨在那一剑下,已经魂飞魄散了,你我三世的情分,从那一刻起也已经尽了。从此,六界再无长留尊上夫人花千骨,有的,只有神界湖神莲空。”
“而我莲空,从此与君陌路,再无半分瓜葛。”
高处的白子画闻言却是身形陡然一震,随即颤抖着,面目狰狞,仰天长啸。
该死,他要回来了。
花千骨却是毫不理会,身形渐渐化作虚无,消散在空中。
在沉睡之前,她隐约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小骨!”
与此同时,殿外一阵喧嚣,恶鬼殿的十万大军攻上了长留,大战一触即发。
殿内,刚刚回了魂魄的白子画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心死如灰,一言不发。身旁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却无人敢发一言。
谁又能想到,鬼弑竟然会夺了白子画的肉身,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举动。他们就知道尊上和夫人情比金坚,定不会做出伤害夫人之事,可是谁都没有料到,连六界第一的白子画都会被夺舍,如此,他们对即将到来的那一战更是少了几分信心。
平日里与花千骨白子画交好的人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殿内的气氛很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