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法计算来讲……”天上院龙骧拿着笔看着地图，愁眉苦脸，“这位IT酱现在会在哪儿呢？总部那边根据‘噪音反应’只能大致判断是在塔斯曼海一带。”
塔斯马尼亚岛以东的海面上，晴风正在以60节的航速向北行驶。
“‘IT酱’算什么鬼……”晴风小声吐槽，“唔，情报是前天即9月17日送达的，使用的是澳大利亚海军陆战队的专线因此必然是在陆地上。只要求10月以前，那就意味着至少她有在9月30日之前抵达海森堡的把握。以最短距离——即这条消息的发出地是XN的情况而论，这条路线以50节全速行驶确实只需要10天时间就足够抵达海森堡了。如果是这个速度的话，‘完璧的暴君’将在明天日出时离开库克海峡。”
天地良心，这英联邦该死的官僚主义倒成了泄密的重点所在了。
“明天日出……除非开着‘谜之装置’全速冲过去否则就得在整个南冰洋上大海捞针了。”天上院龙骧一摔笔，颇为气馁，“没办法，虽然这是在敌境作战也只能这样了，全速！”
“唔……是！各舱乘员请注意，本舰将立即加速到超负荷航速，请诸君立即做好抗冲击准备，以免受伤！”
“呃！”显然贝尔格里尔斯根本没想到这一艘船的急加速居然这么快，当即一个趔趄。
“另外，我们应该有新西兰的沿岸雷达分布图吧？”
“有是有，不过这已经是间谍在03年绘制的地图了，今年不知道有没有新建的。”
“那倒问题不大，反正近岸的时候我们的逆探捕捉到对方绰绰有余了。喏！总而言之用高爆弹尽可能摧毁新西兰的雷达，我可不想被新西兰的陆基导弹全程锁定。”
“嗯……”
“另外……虽然不是很想用这一招，”天上院龙骧敲了敲仪表板，突然说道，“如果没能在库克海峡与‘天真的暴君’相遇，在经过奥克兰的时候，减慢速度轰击新西兰的军港，尽可能保证不伤及平民建筑，也无需确保多大的损害。不过，要敲掉所有迎击的护卫舰。”
“诶？……”
不会又打算用千早真嗣的那个妙计吧。晴风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个舰长还是挺好说话的，所以打算劝一劝：“JOJO……不，舰长，我认为这样做不妥。”
“嗯嗯，说吧。”天上院龙骧似乎挺开心，也不是很着急。
“对方既然会舍弃所有卫队、仅带着4艘航速同样达到50节的佛国‘雷诺堡级巡洋舰’这样前进，毫无疑问是已经拿定主意要进行一次速攻。即使我们在新西兰做出再多的动静，贯彻着‘速攻解决’的盟军舰队也不会放弃到手的战略胜利来消灭我们这一只不起眼的小船吧。比起这样引诱敌舰过来，还不如耿直一点全速追击——”
“而且对陆攻击的话难保不会杀伤平民，我们的任务并不包括这些。”女军官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补充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否应该说出这一点，即使这些‘基本原则’只是程序规定的也好——”
“不，这很好哦。”女水兵笑眯眯地摸摸晴风的脑袋，“程序规定也好后天教育也罢，只要是通过自己的思考得出的结论，这就够了。而且，这一条‘原则’不是什么坏事哦，即使是你所知的人类的伦理道德也是维护这一原则的不是吗？”
“……谢谢。”
“不过，这次确实是有这么做的必要的——如果不能在此地阻止那艘超兵器的话，维尔吉亚是铁定会亡国的：现在整个维尔吉亚除了我们之外，可以说一艘70年代以后水准的舰都没有。”天上院龙骧叹息道。
“这我知道啦……但是，毕竟这么做能够引诱到敌舰的可能性并不高，还会浪费时间……”
“嗯，这就是第二个问题喽，关于那位IT酱‘不得不’上钩的原因。”天上院龙骧伸出手指画了个圈，“原因很简单喽：政治。”
“政治……吗？”
“是啊，很简单喽：正如轴心国的体制是独日双核、伊太利和佛国等国作为高等傀儡一样，盟军的体制是英米苏三核、英联邦各邦和自由佛国是第二等级，比轴心国中伊太利和佛国的地位还要高一点——问题就出在这里，新西兰是英联邦的自治领，其地位和自由佛国一样。”
“……也就是说新西兰的安危是要大于‘天真的暴君’的提督的权力的吗？”晴风想了想，舰长说的这一点的确没错，自己的数据库也是支持这一点的，“但是……考虑到我们只是一舰突击，对方提督完全可以判断我们并不具备在他到达南极半岛之前对新西兰造成足够打击的能力——而且，这一点也是对的。”
“原本是这样没错。但是……由于‘口袋工厂’的存在，这一点可就没那么确定了。”天上院龙骧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而且，那孩子会回来的……就凭他会为了‘确保到达维尔吉亚之前不会有哪怕不是专业的维尔吉亚人员留在澳大利亚领土内’而不惜暴露自己的情报、并且要抓活的而不想当场击杀格里尔斯君这一点来看，她的性格已经很明显了：简而言之，就是那种‘王道的胜利’主义者喽。换言之，他不会因为还需要五天时间才能到手的胜利而背弃盟友的请求，任凭我们在后方搞破坏……何况是有可能伤及平民的破坏的。”
原来如此，这样解释比千早真嗣当初的解释要明了多了。晴风点点头。
“你好像跟我提过吧？千早真嗣在对付独国的S级装甲舰时，也采取了轰炸港口引诱敌舰回来的战术？”
“是这样的，千早舰长说独国不会放任区区一艘驱逐舰如此破坏大德意志的威名……”
“他说的没错。”天上院龙骧耸耸肩，“独国和RB采取的都是纯垂直领导，且两者的同盟关系不像米英那样紧密而是像米苏一样的松散同盟，等于没有能够迫使对方不得不重视的盟友。这就是说，整个军队的决策，受到领导人的个人性格的影响程度很深……可以说是决定性的。而独国目前的领导人，无论是兼任国防部长和情报机关总裁的实质三军领导人古德伦·希姆莱还是独裁者艾达·戈林，都是非常典型的不为支持率仅仅为了自己的面子可以不惜代价不择手段的人——不如说，这才是成为第三帝国皇帝的必备条件。在自己的港口受到一个蕞尔小国的直击时，几乎毫无疑问会命令手头可以利用的一切资源来消灭这个攻击源的……只要她们及时收到了情报。”
“这、这样啊……”晴风觉得天上院龙骧的思路完全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外，但是仔细一想却完全说得通。既然舰长有兴趣继续说下去，索性一并问了：“那、那这样的独国究竟是靠什么一直撑到今天的啊？这场战争已经打打停停七十年了……”
“邪教喽。”天上院龙骧哀叹道，“只要查一下就知道了，除了动手毫不手软的苏联以外，每个国家基本都有接近总人口四分之一的愿意为了纳啐主义抛头颅洒热血的信徒，过不了十年平均每个盟军国家都要爆发一次纳啐暴动，这还怎么打嘛……盟军毕竟多数都是氏王国家来的。”
“唔……”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这一定是体制问题，晴风不禁陷入了哲学的迷思。
“……开始攻击！”
然而，一直冲到了奥克兰，虽然已经看到了新西兰的护卫舰和主战舰队——当然，除了几艘导弹护卫舰之外，全都是上世纪30年代的老船——却没有一点“天真的暴君”或者说朱姆沃尔特的影子。
“奇怪……即使按照发出那条命令之后立即从XN出发并全力加速到50节来算的话，现在距离我们也应该只有不到五十海里啊？”晴风心想如果按照天上院龙骧的判断敌舰在我方攻击奥克兰时就回航的话，朱姆沃尔特应该早半个小时就与自己接火了才对。
“我知道……格里尔斯先生？”天上院龙骧拿起热线电话，拨通了侦察兵青年的房间号。
“啊，轮到我行动了？”
“是的……这次需要使用的直升机设备在行动之前已经组装好了，您需要做的只是起飞，然后保持在本舰上空的位置作为预警机，侦测地球曲面以下的海域就行。”
“这个我当然懂……目标是有‘噪音反应’的单位对吧？”
“对，请万事小心……虽然在本舰上空只要跳伞就不会有危险，但最好还是不要身临险境。”
实际上，效果立竿见影。
“这里是贝尔！东偏南61海里处发现敌舰队，雷达影像已经传输——”
剧烈的爆炸暂时中断了联络线。
“没有导弹信号，是高爆弹！对方的炮弹射程在61海里以上！”晴风冲在爆炸的颠簸中依然岿然不动的天上院龙骧喊道，“‘超重力场’临时启动！”
“吾知道。而且，虽然毫无疑问是来自这支舰队的攻击，但这四枚炮弹至少有一枚是从侧后方落下的！是诱导炮弹！”天上院龙骧咬着牙，“最糟糕的局势……有效射程60海里以上的诱导炮弹！还好我们的高爆反应装甲和‘克莱因力场’都足够强大，仅是HEAT破甲弹的话还扛得住！但是这样持续的攻击克莱因力场也会因为过载而失效的！”
“JOJO，敌舰发来通信！‘请立即停止敌对行为投降，本舰乃第38任务舰队(TaskForce38)旗舰——BB(x)-1天真的暴君(Integer.Tyrant)，以上！通信结束。’舰长——”
“谜之装置增压，航速70节。”
天上院龙骧只回答了这样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