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阵阵嘈杂声将烟落从梦中吵醒,烟纱和骆遥都突然消失,她有些气恼,仍闭着眼睛不想醒来,拼命回想梦中的情景。
如果可以,她宁愿在睡梦中就此睡去永远不再醒来,至少梦中有骆遥,会说话,会笑,会生气,会动的,活着的他。而醒来后她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幽瑾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她随身携带的佩剑,当今上梁国的皇帝出身于武将世家,因此幽瑾是不爱红妆爱武妆的女子,更是使得一手好剑。
黎幽瑾双眼泛红,她的剑就架在烟落的脖子上,冲烟落愤愤吼到:“你这个贱人,遥哥对你那样好,好到让所有女人都嫉妒你,你怎么能狠得下心来害他?现在他死了,你也别想好好活着。”
锋利的剑已经将烟落的脖子划破一道口,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有什么痛能比得过失去最爱的人呢?
她说的对,骆遥都死了,她还活在着世上干嘛呢?原本想等骆遥遗体回来,她就与他同去,如今,连他的遗体也不见了,她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闭着眼睛,任由黎幽瑾的剑缓缓划破颈部,真希望她就这样将她的生命了解。这样她也算替骆遥报了仇,骆遥泉下有知应该会少怪她些许。
锦瑟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向幽瑾磕头求情:“二夫人,求你饶了夫人吧!现在她怀中的骨肉可是骆家唯一的血脉啊。”
许是锦瑟的话让她松了心神,幽瑾的剑离烟落的脖子远了些,斜睨她一眼说冷冷说了句:“你一心求死,我偏不让你如意,我绝不会让你再去打扰去祸害遥哥。”便转身离开,烟落突然觉得幽瑾冷的时候其实与骆遥挺像。
幽瑾离开后,锦瑟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拿药为烟落敷伤口,嘴里还一直说着:“我知道将军去了你也不想活了,可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骆家想想,骆家就只剩你肚子里的这一条血脉了。”
烟落心知锦瑟其实是怕我想不开,锦瑟是她在落雁阁时无意中救回来的一名女子,救回她时,她已失忆,不知道自己是谁,自那以后,锦瑟便一直跟在烟落身边,处处为她着想。这么多年,不管她是风光还是落魄一直不离不弃。
是啊,她不能一心求死,她要死了,这世上就在也没有与骆遥有关联的事物了,肚子里的这个宝宝,是骆家唯一的血脉。
她不能让骆家断后。
锦瑟为烟落包扎好伤口后,烟落喝了些汤便又睡下了,梦中又见到了骆遥,这样真好。
每次一睡着就能梦到骆遥,烟落越发喜欢睡觉,也许是上天垂怜,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每晚都能在梦中见到骆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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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习习,吹乱了烟落的心,看着眼前一对璧人如此相配,她只想逃离。
骆遥被烟纱牵着走到烟落面前时,眼中已是恢复一片冷清,刚刚对着烟纱时的温柔全然消失不见,他不卑不亢的向烟纱跪下,他说:“卑职见过公主殿下。”
烟落楞在原地不知所措,他果然不记得她了吗?她于他来说果然就是那么无关紧要的人吗?
烟落没有叫他起身,他便也没有起来。烟落对骆遥的心思,烟纱一清二楚,见着烟落没反应,连忙出来打圆场,她晃了晃烟落,然后将骆遥扶起来,拉着他的手臂不依不饶的问他:“见到我妹妹还那么多礼数,我现在也是公主,你见到我怎么不跪?”
听得烟纱这话,烟落想,她倒希望他向对烟纱一样对她。
她又听到骆遥无奈又满是宠溺的声音说到:“别闹,公主还在这!”
听到他这话,烟落突然觉得她在这儿是不是太多余?是不是太碍着他们了。
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是她所不熟悉的声音:“我没事的,突然想起我有点东西放在崖边了,我过去找找,你们…你们慢慢聊。”
烟纱刚刚是故意同骆遥亲近,就是为了宣示自己的所有权,现在见着烟落精神不大好,她有些担忧的拉住烟落的手说:“那边地势不好,我陪你一起去吧。”
烟落此时就是要逃离他们,哪还会让烟纱跟着去,笑了笑推开她的手说到:“没事的,我身手这么利落,你还担心我干嘛!你与骆遥…骆公子也是许久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等你们说完了,我可能也就回来了!”
听到这话,烟纱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烟落的手,仍然不放心的叮嘱着:“那你自己小心点儿,别太靠近崖边。”
烟落见烟纱这样担心自己,又觉刚刚生烟纱的气有点过分了,笑了笑,损回她:“知道了,啰嗦小老太婆!”
烟纱立刻红了脸,掐住烟落的脸蛋笑闹:“死丫头,现在学会开你姐姐的玩笑了啊!”
而骆遥就一直在身旁微带笑容,有些宠溺的看着烟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