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打工妹就和傻货过上了缺心眼的日子,当然,中间还不时穿插某暴怒的汤伯。
话说,电视剧里这种长相的情节安排都是最后逆袭成终极大boss的,夏小溪脑残剧看多了就老是怀疑这个白痴漓是装傻。
“小溪。”软萌的叫唤。
夏小溪正卧在本该是君千漓躺的贵妃椅上,小嘴吧唧吧唧的把君千漓的瓜果点心吃了个遍,“怎么了?”
“汤伯要来送膳了。”君千漓睁着一双纯良无害的大眼睛,鸦羽般的长睫在冬日的暖阳下带一丝天真。
艾玛,汤伯又要来?!
夏小溪一下弹起,然后拉着君千漓到贵妃椅上躺好,摆个刚睡醒的姿势,自己擦干净嘴巴,站在一旁伺候。
要知道,汤伯连白痴漓喝口水都要千叮咛万嘱咐别洒出来别弄脏衣裳和手——要让他看见她让他给自己剥瓜子还不气的要把她大卸八块!
“小溪啊,这瓜子碎嘴,可别再让殿下吃了。”汤伯一进来就看见地上一堆瓜子壳儿,果然分分钟跳脚,“殿下可不比平民百姓,这吃上火了你担待的起吗?!”
“是是是。”夏小溪连声喏喏,心里想,这都是老子吃的,白痴漓一个剥瓜子的怎么会上火~
和君千漓相处了两日,她也顺带从书怜儿那里打听了一些八卦,这君千漓是北燕十三皇子,从小天资聪颖,深的北燕皇帝喜欢,十岁时忽然一场大病,就病成了如今这痴痴呆呆的模样,他的母妃早逝,北燕皇帝怜他孤身一人又痴痴傻傻,也是极为疼爱,就在宫外赐了一座宅邸,让汤伯照顾他,此次是十三皇子闷了,便来西蜀玩耍几日。
汤伯把碗筷一一放好,又将桌椅擦的锃光瓦亮,终于勉强满意的走了。
“小溪喂我。”君千漓把碗放到夏小溪手上,一双眼儿似养着两泓悠悠荡荡的泉水,一弯就叫人跟着动心。“千漓要吃鱼。”
剔鱼刺很麻烦的好不。
夏小溪干笑着夹了一块豆腐,“来,吃这个,和你一样白白的,吃了美容养颜治痘痘,简直是华夏五千年最物美价廉的典范——”
不料君千漓别开脸,“千漓想吃鱼。”
傻了还那么挑食你咋不上天呢……
综合近日观察,夏小溪还是严重怀疑君千漓并不是傻子,至于理由——女人的第六感天知道。
于是,夏小溪偷到一套黑衣服,决定实施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一般装傻的人到夜里都特别警觉,如果她一进去他就会立马惊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夜,黑暗逐渐覆盖了每一处角落,夏小溪发挥高考前拼搏的状态熬到大半夜,偷摸着进了君千漓的房间,尽量落地无声。
慢慢的摸到床前,白痴漓竟然还睡的呼吸均匀,无比安稳。
夏小溪故意撞上凳子。
尼玛还在睡。她真的失算了吗,夏小溪不甘心的踹了一脚他的雕花大床,体育生不是白当的,这一脚踹的那么大一只床愣是抖了抖。
“嗯?”床上的人探出头,发出轻微的声音。
再踹一脚。床上的人猛的坐起来,看见面前这个一身黑衣服的人,哭声霎那间贯穿了夏小溪的耳朵!
等下,不是应该充满戒备然后起来就是耍一顿漂亮的功夫吗……
她以后再也不看脑残剧了……
“呜呜呜——”再大声估计全庄上下都要冲进来救驾!
夏小溪连忙扯下面巾头巾,拿出火折子一照,“我是小溪。”
“呜哇——”哭的更凶了?
她竟然忘了大晚上用光从下往上照确实颇为吓人……
为了日后的饭碗,夏小溪蹭蹭两下爬上床捂住他的嘴,感觉到他鼻涕眼泪一脸的,他真的被吓哭了。
不知道是不是愧疚,夏小溪抱住他的头,“千漓,你摸摸,是小溪。”
君千漓的手很暖和,触过她在夜里冰凉的面容,隐约有些灼热。
“小溪,千漓好怕。”君千漓伸出手把她抱的紧紧的,晚上漆黑一片,她看不见他嘴角扬起的笑容。
君千漓毕竟是成年的男人,夏小溪被他抱着,心跳的飞快,不料君千漓又顺势一躺,抱住她倒在柔软的锦被之中,带起一阵甜谧的清香。
“小溪陪千漓睡。”
“啊?”她吃惊。
殊不知那一刻在他眼中,他身下的小溪在微弱的光中美的惊人。
偏偏汤伯不合时宜的赶到,身后跟着十来个举着灯笼的人,顷刻间房内灯火通明。吓得夏小溪一把坐起来。
“小溪,你大晚上不睡觉,这是干什么?!”汤伯如果是只猫,现在就是浑身炸毛的状态。
“这个…这个…我就是……担心殿下睡觉会踢被子什么的,过来看看。”
“那你要坐在殿下身上看?!殿下这么个贵体是你一个小丫鬟能坐的?!”说到这一句已经开始狂吼,“还穿一身黑衣,你想干什么!”
夏小溪这才发现自己是穿着一身夜行服还一屁股坐在了君千漓身上——
她可不可以装昏倒………
“来人啊,把这丫头拖出去打二十棍!”汤伯指着她的手指头一颤一颤。
二十棍,她还不被当场打死?夏小溪自觉的往床里面挤了挤。
那些人上来就要拽她,却被君千漓一阵胡打,“不许你们打小溪!”
“殿下,这丫头——”
“我就要小溪,不许你们打小溪。”君千漓方才被夏小溪吓得梨花带雨,这下又是要飙泪的节奏,“不要打小溪,呜——”
“好好好,”一见他哭汤伯就心软,“不打就不打,殿下不哭啊。”
说完又瞪夏小溪一眼,“你还不快从殿下床上下来!”
“是是是。”夏小溪赶紧爬下床跑路。
第二天,
“小溪。你要不要上街玩啊?”君千漓热切的握着她的手,要是汤伯在一定白眼白死她。
“不去。”夏小溪啃一口苹果,看着窗外被她指使着种花树的白痴漓的手下们,不时打个招呼,“好好干,同志们辛苦了!”
下属们满身泥土满脸委屈的回过头,奈何殿下为了讨人家姑娘欢心也是选择性眼瞎,“小溪,你种这些花树干什么?”
反正你钱袋里的钱又花不完,而且还有一群听话的属下。
夏小溪很严肃的说,“因为这个庄子没有花啊,种点花树可以给松柏伯伯和梧桐奶奶做伴,你忍心让它们孤单吗?”
“可是树不就是一棵树吗?”
“欸,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称职的傻子…”有点想象力好不好……
“千漓不是傻子。”君千漓的眼睛一下暗淡下来,“汤伯说千漓只是病了,不是傻子。”
夏小溪一下很愧疚。他这样的人,本该呼风唤雨,鹤立鸡群,却要承受那么多不幸。
“小溪,你是不是觉得千漓傻,不喜欢千漓?”
“没有没有。”虽然她常常叫他白痴漓的说……
某萌宝宝又要眼泪打转了,夏小溪忍不住同情心泛滥,“千漓,我教你画画?”
都是上好的丹青,夏小溪一个学体育的,笨拙的拿起毛笔,蘸蘸,“首先,这是一个蘑菇房子,外面是草做的秋千,这张床呢,是花瓣铺的——”
“蘑菇那么小,怎么可以当房子?”
“欸,那把你缩的和蚂蚁一样小就可以啦,再给你的房子安个窗,夏天吹吹风冬天看看雪……”她的声音很脆,不似寻常姑娘的低婉,外面的太阳光打到屋里,打在她乌黑的发上,打在她洁净的侧脸上,一时间,让君千漓不自觉的盯着她,跟着她的声音,去想象她所说的那些不可思议的场景。
“小溪你呢,你在哪儿?”
“我?给你看门口呗。”
君千漓趴在书案上,看着她的目光灼热无比。
秦言没选错,她确实天下少有,不算容貌出挑,不算纤弱惹人,不算满腹才华,但她不矫揉造作,不会嘲讽戏弄他一个傻子,也不至于贪恋富贵而对他尊崇有加。
她就像那个太阳,看到她,就觉得暖意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