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蓠落放下弓箭,收拾好住所。
她看着身边同屋的穿着华丽的女子,善意地问道:“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但是,其他的三位女子,就如同见到瘟神一样,躲避着她。
“少跟她在一起,免得得罪了北海的人。这往后都不知道怎么死。”
“对啊对啊。我准备换个阁楼。这谁要是跟她一起,说不定,北海收拾的人就是我了。”
“带上我,我也要换。”
“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怎么一来修院就碰上这么一个人。”
“就是就是嘛。”
苏蓠落听着她们在议论着自己,有些失落,她拿着玉萧,就出门了。
“我做错了什么。”苏蓠落心里憋的慌。她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从事也没有人舍得让她委屈。
但是苏蓠落就是一个什么仇都忘得快的孩子。记仇的,都是长大了的但是不成熟的人。
她打算把整个灵极修院都逛过去,虽然好像特别大的样子,可能要走三天才能把这里逛完。
她还想去找他们,但是她牢牢记得长圣说的话,她就忍住了,没有去。可能会因为自己的一时之误,毁了长圣苦心设下的局。
主要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但是她知道只要按照长圣说的话,就对了。
人生考虑那么多,干什么,生活本来就应该无所畏惧,永远开开心心,简简单单。
苏蓠落拿着玉萧,抿着唇,舞动手臂,路过灯火辉煌的阁楼前。
她一蹦一跳地走着……
苏蓠落喜欢一个人在晚上走着,想着自己的事情。
她晃荡着手,手里紧紧握着玉萧。她嘟着嘴,走着。
一个人在这个偌大的灵极修院走着,不免有些悲伤。
她看着身边经过成群结队的女子们,有些羡慕,有些忧伤。本来的她不该是这样。
“啊,都怪长圣,什么破任务。我苏蓠落不想做了。我想回家。”苏蓠落心里把长圣骂了一千万遍。
她故意地找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沿着江边走着。
她看着手中的玉萧,不禁有些失落,有些想念。她的看着朦胧的月亮,似乎看见了他,赵玄,身着战袍,手持纯钧剑,在自己的面前。夜晚里的风吹动着他的头发,他的眼神中显出了几分傲世之气息。他可能是这个大陆上最帅的男子,即便别人不这么认为,至少在苏蓠落心里是这样。苏蓠落开始花痴地想着,她好想他现在能在自己的旁边陪着自己。苏蓠落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着,但是她假装坚强地微笑着看着朦胧的月亮。
苏蓠落想起了白衣女子山海经、封殁初、朗祭北还有李允澨四个人,今天一天发生的事,让她觉得复杂了。
她想起刚刚发生的,不禁觉得有些委屈。
从前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简单,他们每天陪着自己,原谅着她的傻,她的幼稚。
“啊,啊,我想回家。”苏蓠落对着江大声的叫着。
她又轻声地嘟囔了一句:“赵玄,你什么时候来找我。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我想回去,我不要来灵修院了。”
虽然这段生活才刚刚开始。但是苏蓠落受不了这种伪装,因为她的骨子里就只有真。
“如果这都受不了了,你还能做什么。”突然,苏蓠落的身后出现了一位男子。
苏蓠落并没有被吓到,这对灵力超强的她来说都不算什么。
“你是谁。”苏蓠落看着男子发着微弱金光的衣服,弱弱地问道。
男子墨黑色的发,微微地盖在前额,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显得恰到好处。无一处不在张扬着高傲,天与之齐高,地不沾的非凡之气宇。
苏蓠落呆呆地望着,面前这位英俊的男子。
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位极美的男子。但是,怎么也比不上我的赵玄。
今天,她已经看到两位美男子。一位是在院门看到的李允澨,他的是放荡不羁的狂妄美。一位,就是面前这一位,不与平凡同伍的美,似乎他就跟天上的星星一般。而赵玄,是气宇轩昂的美。
“我,孙子彻。”男子应道。
“孙子彻是谁?”
孙子彻笑了笑,他突然发现这位女子是如此的可爱。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还会有人不认识他。
“孙子彻,飞宇城人士。灵极修院的新生。”
“飞宇城,飞宇城,飞宇城……”苏蓠落一声叫的比一声高!
“对啊……”孙子彻并不知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哇,那你不就是帝城的人。”苏蓠落有些小兴奋。
“是啊。”孙子彻心里有些疑惑,难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难道这个又是一个怀着不纯目的的女子?
帝城中的人,又能在灵极修院修炼的人,其身份地位绝对不低,这个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这种人,是凶残的北海都不敢招惹的人。
孙子彻想着,难道这位女子又跟那些女子一般,只为钱只为权利地位的“拜金女”?
“哇,你是帝城的人。”
“是啊。”
“哇,那你不是对帝城很熟悉。”
“对啊。”其实孙子彻并不熟悉帝城,他只熟悉帝宫,帝城之帝所住的地方。但是他还是莫名其妙地应了下来。
“哇,那样子,你就可以带我到处吃到处玩了。”苏蓠落似乎看到了希望,她以为自己的未来的生活,就只有她一个过了,没想到,现在却有一个人来拯救自己。
孙子彻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该想些什么,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位女子,原来这女子比自己想的还要傻。而他就喜欢这种傻。
孙子彻,身边的人,女子,几乎都是为了他的地位,他的权利。而如今竟然遇到了,这么一位天真无邪的女子。不,孙子彻的心里还是有些防备,也许苏蓠落是装的,只是为了骗取自己的信任。
在权谋之中呆久的孙子彻,比平常人更多了几分防备。
“我叫苏蓠落,是来自……算啦,只不过是个荒野小城。”苏蓠落差点就要说出……但是幸好她收的快。
“我白天时候看你挺英勇的。你就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我只知道按照自己的心去做。”苏蓠落眉飞色舞地说着。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怕,生活本就应该开开心心,无所畏惧。
苏蓠落和孙子彻坐在江边说着话。
“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
“哈哈,我以后就叫你,叫你,叫你孙子……”
孙子彻看着眼前的这位开着玩笑的女子,这个大陆上,还没有人敢这样跟自己开着玩笑。
“就叫你孙子,偏要,非要,就要。”
“你开心就好了。”孙子彻从来都没有像今天如此开心过。
本来不想来灵极修院的他,却想永远呆在灵极修院。他觉得在这里,在这个世界上每个接近自己的人,都是有目的的。
“你说帝城有哪里好吃好玩的?”苏蓠落动着孙子彻身上发光的金丝,她不由自主地摸着这亮着光的衣服。
“哇,这个衣服会发光,以前都没见过。不过好漂亮啊。我要是有件该多好!”苏蓠落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额……”孙子彻根本就回答不上来,这些他根本就不知道,但是他又非要装做知道的样子,“额,好多吧。”
“那你有空的时候,带我去吃去玩吧。”苏蓠落研究着发光的金线,一边说着。
“好啊。”孙子彻看着月光之下的苏蓠落,觉得她可能会是自己这辈子第一个朋友。
“你这衣服怎么会发光啊。好像很贵的样子。”苏蓠落问着。
孙子彻笑了笑,这是名誉整个灵极大陆的金丝飞线,在黑暗的地方会发着金光,一般有常识的人都会知道。即便没有见过穿过,也会知道。就像LV没有背过,但是还是会知道的。
“这是金丝飞线,在黑暗的地方会发着光。”
“金丝飞线,这样晚上都不怕黑了。走到哪里亮到哪,这个衣服好,我也想要,我以后一定要靠自己本事赚钱,买这个衣服。”
这种线只能用在帝王之家的衣服上。但是,苏蓠落却并不知道。
“好。”孙子彻看着眼前这位天真的女子,顿时感到了一丝温暖。在王族里呆久的他,看到的都是各怀鬼胎的人,每个人都在算计着。他从来没有一个可以真正谈心的人,所有围绕在他身边的人,都只不过为了他的地位。
他看着,笑着的苏蓠落,突然好想永远留在她的身边。但是,他马上打断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个念头可能会……
“那我们以后就好朋友啦。你带我玩,可好?我要在我这四年把整个飞宇城玩完。”苏蓠落开心地说着。她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位不怕自己得罪北海的人。可能也只有他一个愿意跟自己走近。顿时,她的心情就好了。
苏蓠落的烦恼本来就忘得快。
“好。”孙子彻看着眼前的这位天真烂漫的女子,突然,他冰冻了很久的心,就被一道暖流暖开了。但是,还是有着那么一道防备。他经常想着自己如果不是帝王家该有多好。
“我都没有跟你说我叫什么。”苏蓠落双手拖着下巴说着。
“苏蓠落。”孙子彻不经意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苏蓠落顿时一惊,从河边跳了起来。
“你的名字,整个灵极修院都知道。”孙子彻笑着,轻轻地在苏蓠落的头上敲了一下。
顿时,孙子彻有些尴尬,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这样。他那份让人遥不可及的气势,在那一刻顿时消失了。他尴尬地把手收了回来。一句话也没有说,沉默地看着坐在身旁的这位女子。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温暖。似乎跟她认识了好久了。
但是,苏蓠落并没有觉得什么,她扯着孙子彻的衣服,看着。
“我也想有一件这样的衣服。”苏蓠落天真无邪地说着。
这种金丝飞线的衣服,只有帝王之家才能拥有穿戴的资格,是地位的象征,非一般人能穿得的,除非那人成为帝王之家的一者。
孙子彻知道这一层意义,但是他还是莫名地答应了她。
平凡的东西在小孩子的眼中,总是那么稀奇。苏蓠落的内心就是一个孩子,一个天真的孩子。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孙子彻问道。
“知道。就是我们认识的日子。”苏蓠落开着玩笑。
“傻瓜。”孙子彻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这一句话吓到了,他永远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个人带给自己这么多改变,即便只有短短几个时辰的相认识。
孙子彻停住了脸上的笑。
“什么日子啊。”苏蓠落问着。好奇心重的她,最讨厌别人说话说到一半。
“今天是星雨日。七星汇集,化为一滴雨,流入人间。一千年轮回一次。传说,星雨能让死者复活,超度亡灵。”孙子彻看着朦胧的天空说着。
“然而,今天都是云,根本看不见。”苏蓠落无奈地看着朦胧的天空说着。
孙子彻悄悄地看着苏蓠落,在金光下,她是那么美,他从来没有看到这么美丽的女子,这么单纯的女子。他发誓着,一定要用自己的一辈子去保护她,保护着她的天真,保护着她的一切,全部,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你在想什么。”苏蓠落看着看着自己的孙子彻,问着。
“我……我在想明天。”孙子彻看着苏蓠落笑着。
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笑过。在王室里,尔虞我诈,早已经习惯。也许自己的一切,将会从她开始改变。
……
“澨少,玄冥少明天会到。”尚孤江收到了消息会,就赶来通知李允澨。
“玄冥他终于舍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死在这里了。”李允澨趴在桌子上说着。
当他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放松了。
大陆传着这么一句话“北有五杀,东有玄冥”。意思就是北海有五大杀手,东疆有玄冥少,他的实力之强。可以说是,这个陆地上最厉害的男人!但是,再厉害的人都会有致命的弱点,而如今,他完成了这个任务,弥补了他自身的这个致命的弱点,可以说是所向披靡,无所畏惧。
在李允澨的心里,只要他在身旁,就什么都不怕了。
玄冥少可以说是整个东疆的支柱,只要有了他,北海就不敢轻举妄动。
……
“消息传来了。”朗祭北匆匆忙忙地跑进阁楼里,迅速地把门关上。
一身白衣如仙女的山海经急忙问道:“怎么样了?”
朗祭北吸了口气,让自己稍微平静些,但是还是显得有些慌乱,说着:“本来玄哥已经得手了,结果半路让……让东疆那个给抢了。”
山海经的眉宇间显得忧愁,她挥动着衣袖,背过身去。
封殁初摇着羽扇,坐在玉桌边,眉头紧皱着,他喝了一口茶,说着:“没想到,他还真的是够厉害。”
“这下,他拿到了星雨,就更是无人可敌了。我们好不容易才知道他的弱点,这下一功亏一篑了。”朗祭北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这千年星雨落入的是北海境内,他竟然可以做到如同出入无人之境,可见我们都小瞧了他。”封殁初说着。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赵玄现在如何?”山海经问道。
“玄哥,回长圣殿,请罪……”朗祭北说着。
山海经,白袖一挥,将一旁的玉器打了个粉碎。
“经儿……”朗祭北想阻止她,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当初我们觉得,这星雨落入的是北海境内,赵玄就一定可以得手。没想到,我们实在是低估了这玄冥的实力了。”封殁初摇了摇羽扇。
赵玄是北海五杀之首,他是这里面灵力最强的、最具有组织能力的一位。封殁初则是最狡猾的,奸诈之计谋积于一身的,善于毒药暗器。朗祭北则是做事粗鲁,最敢拼的一位,一口宝刀不离身。山海经则是心思缜密,以白纱为武器的。而还有一位……
“当初我劝诫,让我与玄冥一同前去,你们非是不让。”山海经愤怒地说道。
“我们低估了玄冥的实力。认为玄哥一人就可以做到。”朗祭北说着。
其实那时候他跟封殁初不让她去的原因,就是认为赵玄足够能完成这个任务,而他也不想山海经能有跟赵玄在一起的单独时间。
朗祭北就是什么都敢,就是这表达爱意不敢,他不好意思说出来,又怕万一说了出来,山海经拒绝了他,最后连朋友都不能再当了。更何况,他们是五大杀,不能分离。
“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也只能另谋打算。这世间没有人是可以人无完人的。”封殁初说着。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她……”朗祭北说着。
“不许,这一告诉她,不知要惹出什么事来。那我们密谋了这么久的,不都让她给破坏了吗。”封殁初说着。
山海经瞬间哀愁起来,说着:“她从前有我们保护着,什么委屈都没有受过,如今,却让她受委屈,我真的不舍。”
“是人总要长大,不让她受点磨难,怎么长大!放任她去吧。我们保护得了她一时,我们保护不了她一辈子。总要让她学会在没有我们的日子中,自己生存。”封殁初也略显哀愁地说着。赵玄,他放心,毕竟是五杀之首,身经百战,而她就不同了。
“这丫头片子今天没有来找我们,也是奇迹啊!”朗祭北说道。
“长圣的话,她敢不听。虽然她平时天真无邪,嘻嘻哈哈的,但是真有事,她还是会认真的。玩归玩,做事归做事,这个她比你分得清楚。”封殁初开着玩笑说着,他摇着羽扇笑着说。其实他暗示就是朗祭北因为自己,不让山海经跟赵玄去的事。
“你个毒肠子,不说我会怎样!”朗祭北急忙捂着封殁初的嘴。
“我还是有点担心,落儿现在肯定遭到了众人的排斥,我怕她受不了。”
“如果她连这个都不受了,以后还能干什么。”封殁初说着。
五杀从小一起长大,亲如手足。封殁初最大,朗祭北第二,之后是赵玄山海经落儿。但是赵玄却是五杀之手,没有什么不公平,一切按实力说话。
在他们的眼中,落儿就是他们的妹妹,从小到大,都是他们四个人保护着长大,北海的娇公主。也是这样,她单纯,无忧无虑着。
苏蓠落打着喷嚏……
“你着凉?”孙子彻发自内心的关怀说着。
“没,肯定是有人说我坏话。现在说我坏话的人肯定多了去了。啊,啊,啊……”苏蓠落愤愤不平地说着,她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委屈,但是她绝对没有公主病。她委屈是没有受过,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吃过苦。
苏蓠落擦着鼻子说着:“我总有一天要让她们知道,我苏蓠落是个好人。”
夜已经深了,孙子彻看着旁边困着已经不断点头的苏蓠落,顿时心里有着无限的温暖,他好想这一刻能永远保持下去。
“你答应我的发光衣服,带我吃,带我玩……”苏蓠落嘀咕着,她半睡半醒,但是还是忘不了吃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