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贵嫔缓缓抬起头,道:“娘娘息怒,祥嫔本就蠢笨,这次倒也是死不足惜,如若不然还不知以后将会捅出多大的篓子。”
燕怜正缓过气来,却听到依贵嫔的话,斜睨了她一眼,红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颇有点不怒自威的风范,道:“依贵嫔这话的意思,是本宫还要感谢那施以一丈红予祥嫔的烟妃?”
旁边的宫人见燕怜火气渐弱便悄悄来处理了打碎的杯盏,沏上了新茶放到红木桌上,又退到一边,一副极为熟练的样子。其实燕怜每回被烟妃气到,都会发一通脾气,摔些或名贵或廉价的东西解气,朝凤宫的宫人也是都见惯不惯了。
依贵嫔见燕怜语气不善,也知道这位皇后娘娘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不疾不徐道:“祥嫔已无用处,失去了这颗棋子也是无妨。娘娘与其在这里为了祥嫔动气伤身,倒不如思量思量如何对付烟妃。”
燕怜拿起一旁的杯盏,轻抿一口清茶,眯了眯眸子,冷哼一声:“呵,你说得倒着实轻巧,对付烟妃,你又不是不知道柳烟儿那贱人如何,对付她又何尝简单。”
依贵嫔道:“烟妃今儿个对待离婕妤的态度已是异常,要知道烟妃从来不是个大度的女子。只要娘娘一直不作为,不遂了烟妃想要挑拨您与离婕妤促使您去对付离婕妤的愿,还愁等不到烟妃主动对付离婕妤吗,到时您再在关键时刻添一把火,便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依旧是一副恭恭敬敬的神色,又掩面而笑着,似乎是在为那场面而高兴。
燕怜听了依贵嫔所献之计,也感觉挺是不错的,点了点头:“好吧,那便就这样。至于那关键时刻添油加火之事,便交给你了。”
依贵嫔听到这脸色微变,在心中暗骂着皇后的狡猾,把最危险的事交给她去做,但却不好表现在面上。依旧笑意盈盈的,低下头,“嫔妾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自然听候调遣。”
燕怜用手掩面打了个浅浅的呵欠,道:“好吧,本宫也乏了。你暂且就下去吧。”
依贵嫔笑了笑,又欠了欠身“那么嫔妾告退了,娘娘且好好歇着。”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精光,缓缓退下。
离开时却遇到出宫办事回来的竹染姑姑,见她连并未看自己一眼,眸色又暗了几分,却未多言语。
待出了朝凤宫大门后贴身侍女沂若才道:“皇后娘娘真是不会教导奴才,刚刚那竹染姑姑竟然如此无礼,见了娘娘都不知行礼。”
依贵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半晌却道:“你跟着本宫这么多年,却连这事都没有学会,本宫是不是该称你一声朽木不可雕也呢。”
沂若想了许久却不知有何做错了,只好道:“沂若愚笨,不知娘娘所指何事。”
依贵嫔道:“这种话在自己宫里都是要思量再三才是能说出的,你在外头这么处处隔墙有耳的地儿就敢这么轻易地说出来,是不要自己脖子上的脑袋了?”虽然嘴角还是勾着笑,但声音却显得尤为冷冽。
沂若闻言,知晓这是自己口直心快说错了话,“是奴婢说错了,下次定会记住不会再犯,还请娘娘喜怒。”
依贵嫔一手拿着一柄扇子扇着风,一手用锦帕遮着些许烈日:“罢了罢了,快些回宫吧,这下午的太阳可是毒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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