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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长叹兮

曲岚看见美人鱼脸上愁容满面,就像是被逼良为娼的妇女。

她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便转身跟他告别,恐怕拿人手软便是这样。

离开了美人鱼却又有一件事让她苦恼,这进来容易,出来难,没有了箱子的掩护,在这被重重包围的地方怕是用轻功也难出,别看她刚刚在找美人鱼的时候来去自如,其实是因为这里的房间是挨在一起的,看来只好按老套路来——抓个侍卫将他脱干。

正愁着如何找来侍卫,就有人送上了门,她立马劈晕了侍卫,脱衣换上,然而这衣服竟出奇地合身,有了星阁的衣服,曲岚一路顺风、过关斩将,从进来到出去都像是开了挂一样。

这星阁根本不像传言中描述的那样,还说什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假。

她把从美人鱼那来的东西都拿去折现了,然而折现的数量叫曲岚吃惊。

虽然知道美人鱼的任何东西都很值钱,只是没想到会值万两黄金,她清楚地记得店老板看到美人鱼的发丝时,那不可思议的神情,让她狠狠过了一次有钱人的瘾(虽说曲府本来就有钱)。

换来的钱加上带来的钱,不仅可以拍下美人鱼,拍些其他东西也是绰绰有余,只是这样使曲岚心里负罪感更加强,本来就是觊觎美人鱼的美貌而来,如今又用美人鱼的东西换钱,她简直与那些榨压人民的贪官没两样。

而且,她既然连美人鱼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不妥,不妥。

**********

等曲岚一走,美人鱼一改方才公良无害的面孔,身上尽是透着无限妩媚之情,较那妲己在世也不及如此。

他拿出一把钥匙将笼子打开走了出去,顺着身旁走出来的一群脸上长着鱼鳞的侍女给的软凳坐下,她们留下几个在旁伺候,其他的则手脚麻利地将笼子里铺上一层绒丝垫,再往中间放上由上好楠木精心雕刻的功夫茶盘,只是这茶壶里,装的是琼浆玉液,一滴方人醉。

侍女们借着笼子的形状,将轻纱随意撒在笼上,不由生出幽幽兰亭的雅致。

她们又不知摁了哪里,原本严实的墙壁与房梁渐渐消失,周围竟是一片荷花池,在这炎炎夏日,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亦不知方才牢笼乃虚幻,还是此景乃虚幻,不过在这茫茫深海,大概是后者。

美人鱼的尾巴早换成双腿,他提步带着万种风情,迈入方才装饰的笼子里,听着乐曲,搂着美人,快活似神仙,他慢悠悠对着身后神秘如烟的男子道:“到底是何女能让你如此大费周章?把我扯进去,是有何目的?”

“只是一个故友,你只需做好你该做的事,其它的还是别太过问了。”那男子说完转身而走,他全身上下散发神秘感,但若是有心人,便可发现,这男子脸上的面具、身型与气质,与集市上乘坐五匹海马车的男子出奇的相似。

听了男子说的话,美人鱼脸色大变,像是打翻了五味杂陈,心中的感觉叫人说不上。

说是故友,谁会信?

看那女子也就十五六的芳龄,与这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人称作故友,叫人想信也难。

既然不说,那他就自己弄明白好了,他倒想看看,这女蛟龙能翻得出什么浪。

美人鱼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感觉,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是个双取向之人,家里男宠小妾皆有,可若是那刚走掉的身影愿意,他可以立即散了那些人。

但是他不能说出这些,也不可漏出一丝破绽,有些事情,一说出来,所有的努力皆白费。

美人鱼如是想着,长长叹了口气,引得身旁之人深思。

********

海底里的每个集市都与众不同。

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卖场,刚来时看到的集市,以吃喝玩乐而出名,而这里则以珍珠而出名,据说这里的很多蚌都会有珍珠,因此许多人来这里赌蚌,与赌石一致,有的人花小价而赌到的价格可以是原价的好几番,而有的却是重金换得一粒“石”。

这里以珍珠出名的原因还有另一个,据说美人鱼的居住地就在这附近,有的美人鱼会扮成人类,将自己哭出来得到的眼泪来卖掉,当然,他们一般不会轻易卖了自己的眼泪,除非真是手头紧。

所以,当见着拿着一堆珍珠来卖的人,大抵都是美人鱼,人们虽然都知道这一点,可是却从不会揭穿他们的身份,让他们继续保持神秘面纱生活着。

曲岚听着赌场里传来的各种声音,心痒痒,也想体会一下成为暴发户的感受(即使刚刚已体会过)。

里面一摆地摊的老头儿,摊上都是些五颜六色的蚌壳,数量还不少,他的衣服破烂不堪,背也似经常劳累而不自然地坨起,可身上却出奇的干净,看起来很不和谐,而他毕竟是个老人,这样的弱者摊上摆着各样的蚌壳,这分明是在对恶霸说:快来欺负我。

“老头儿,你的摊上的东西都归我了,钱就不用给了吧,被我看上可是你的荣幸。”说曹操到,曹操到,那些地痞流氓勾三搭四地相继出现,为首的恶霸满口金牙,手上金手镯,颈上金项链,身上金丝绸,这让曲岚想起来黑市前坐的马车所遇到的人,同是炫富,怎么人与人的差距这么大?

先前那海龟车上的人,让人看了便有种敬意,而这人看了,只会有想打劫他的冲动。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要我的东西,二十万两白银留下。”那老头儿语气中无丝毫恐惧,双眼直视这恶霸,眼中的坚决显而易见,身上露出的气场无形中压抑着他们。

“呦呵,好你个糟老头,你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还想在这里混就乖乖把你的东西给我们。”恶霸的小跟班总会在这时出现,这样抬高恶霸的面子,就可以拿到奖赏。

小跟班偷偷瞄了眼恶霸的表情,他看起来对这招很受用,脸色好了不少。

只是这老头就像没听见般,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下小跟班变本加厉,叫上其他人拉住老头,准备上脚踹。

曲岚看不下去,直接上去连人带腿地踢开那准备踢向老头的小跟班,在顺手把拉住老头的其他人给解决了。

看着自己的跟班都被打趴,恶霸怂了。

曲岚扭了扭身上的骨头,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神情扭曲地看向恶霸,道:“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渣,势必见一个除一个,而你连摆地摊的老人都不放过。”

“刚刚你的跟班准备用右腿踹那老人,那么就把你的左腿砍了,再把他的右腿砍了,你们互相搀扶着挺不错的。”

还没等曲岚下手,老人便拦住了,“算了,年轻人,我本是路过这里,不想因此给你惹麻烦了,你的好意我收下。”

当事者都这么说了,她若是在继续也只是无趣,索性放了这群鬼东西,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给他们都吃下了一粒药丸,道:“这颗药有剧毒,只是要发作还得需要另一种药引,若是以后我听到有人说你们就这样,你们将会在我听到消息的一个时辰内消失,快滚把。”

那些人听了连滚带爬地逃走,连头也不敢回一下,看着有总莫名的喜感,而聚集的人群也随着他们的逃走安心的解散了。

“年轻人,这个给你。”老人从嘴里呕出来了一颗彩色的珍珠,真的是呕出来,一瞬间曲岚似乎感到一股能量侵入身体,却又转瞬消失,珍珠上面还带着老人的胃液,老人将它递给了曲岚。

凑到曲岚耳边轻声道:“这是我练的最久的珍珠,今个我就将它卖给你吧,二十两黄金,只当挥泪甩卖,图个吃饭钱,切记!你可不能随意将它拿出来,只可自己知道!”

看着老人一脸神秘,曲岚立即点头如捣蒜地接过珍珠,立即放入异源里。

她虽不懂如何看珍珠,可是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好宝贝,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老者,你还是快走吧,虽说我已给他们吃了药,可我怕他们还会再来。”

“那是自然,我从不会局限于一个地方,喜欢四处游走,不过他们这样多半不敢再继续了,诶,我且在这里再呆几日便启程。”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里虽好玩,可是待久了也会过了新鲜期,四处游历,换个新鲜地也是不错之举。

曲岚此时更是觉得和这个老头很合拍,若是他日还能再遇到…不,若是下次遇到,定要好好聚一聚。

曲岚抿嘴一笑,抱拳告辞。

而她没注意的是,那老者收拾好东西后站起来的身型却是如一根笔直的竹竿,而身高却是比他坐下时估测的身高高上许多,但是看背影,恰如一气壮的青年人。

“噫吁嚱!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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