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帝都安阳城,上元佳节如约而至。
天尚未亮白衣便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睁开了眼,精致贴肤的被褥,素雅别致的衡木软塌。
这一切美好的就像幻觉!
绫罗绸缎着身,荣光换发的美妇推门而入,这人便是她便宜得来的娘亲。
她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夜鸢!
她也有张足以匹配这个名字的容貌,五官雅致,肌肤净白如雪,即便韶华已过三千烦恼丝依然黑亮,一身素雅月牙衫与她自身的气质极搭。
见白白愣愣的看着她,妇人够了勾唇,继而很是和蔼可亲的坐到床榻一侧。
“醒了?“
“来尝尝娘亲亲生煮的肉粥,看看可还合你胃口?”
她的亲昵那么自然,自然好像她生来便是她的孩子一般。
白衣也就最初愣了愣,转而接过她手中的肉粥。
“娘亲煮的自是好的。”
她的亲昵同样自然,接过肉粥这一次白衣却未如最初那般狼吞虎咽。
她极其雅致的拿过小勺,继而浅尝了几口。
夜鸢看着又笑了,看来她捡了个还算聪明的孩子,她知道什么身份该做什么样的事。
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又怎会懂得这些规规矩矩呢?
这孩子怕是不只表面看去这般的单纯吧!
不过她的以前她并不关心,她更在意的是以后。
只要她老老实实听自己的话,做好她承诺的事,如此便够了。
多的她也不想再去问!
便宜娘亲出神期间白衣穿好了略微麻烦的锦衣,完了到盆里洗了把脸,问:“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天还没亮外头便这般吵闹?”
见她擦了脸,夜鸢上手帮她收拾收拾了衣衫,然后按照记忆中那孩子的样子束好发,看着镜中那张脸好久才回道。
“你向来散漫不记事自是不知,今儿已是上元佳节了。”
“上元节啊!”
这几日日子过得太舒畅,她也因为身上的伤休息了不少时日,迷迷糊糊间也未去算日子,倒是不曾想已经上元佳节了。
好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惯例逢年过节都要回本家给老子请平安,他不待见我和你二娘,如此便只有你带着卿儿和言儿回去一趟,爷爷年纪大经不得闹腾,你既是长男便要有长男的样子,莫要给老爷子招不自在知道吗?”
正在白衣惆怅之际便宜娘亲又发话了,这一次总算说了点正经的。
“是,娘亲,漠儿知道。”
甜甜应下,白衣暗自揣摩着便宜娘亲传递过来的信息。
便宜娘亲与那害死‘君西漠’的二娘皆不招老爷子待见,所以不存在谁占谁便宜的事。
二娘膝下有一儿一女,似乎都是闹腾的孩子,老爷子不喜欢闹腾,如此回本家她便得想方设法让他们老实些。
君家乃军人世家,君老爷子更是军人中的军人,对自己对家族各个要求甚高,儿子文武双全出类拔萃,年纪轻轻便已是军中将才。
两个儿媳表面看着弱质,却也都曾在军中挂过帅出国征上过战场,曾今一度是南岳百姓茶余饭后的佳话。
遗憾的是儿子君战于一年前战死沙场,老爷子悲痛不已,硬是将两个儿媳赶出了本家,为的是避免触景伤情。
不过老爷子对儿子留下的孙子孙女却是给予了很高的厚望,四书五经不能缺,棍棒刀枪更不能少,别看这些孩子最大不过君西漠六岁,最小不过君卿三岁,各个都是摸过抢见过血的,虽然是误伤自己流的血。
君西漠少年天才,三岁持枪上马,五岁便能耍抢弄剑。或许是过于出众引发了二娘的善妒之心,如此便成了一个悲剧。
遗憾的是夜鸢并没有证据证明君西漠是死在付曼霜之手,这边慌慌忙忙报上去,老爷子能否活下来还是个问题,而且即便活下来骂的或许还是那个技不如人的君家大少爷。
君家的男人,死也只能死在战场上。
这是君家百年辉煌最终存下来的精神!所以在见到白衣之际,夜鸢方才想到了假替这个法子。
庆幸的是老爷子常年征战沙场,未曾过多关注过这个孙儿,好不容易解甲归田想要享享儿孙福,唯一的儿子却又战死沙场,如此他便更不敢去认真看看儿子留下的这几个孩子。
便宜娘亲和那二娘因为共同斥候一个男人倒是常见,但他们也是忙着争来斗去,视线从未注意到对方的儿子女儿身上。
莫说付曼霜就连夜鸢,让她想她也实在想不起二娘那两个孩子的长相。
如今这次可以算是君家这三个孩子,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叩叩!
敲门声起,白衣收回神识,门外侍女恭敬道。
“夫人少爷,二夫人带着二小姐和三少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