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生物无异动。”
“俄土苏-24事件联合国已邀请天皇参与调停。”
“库尔德武装的十三名自由战士昨日擅自驾驶轮船驶入日本海已被防卫队全员逮捕,库尔德武装官方尚未发表申明。”
“钓.鱼.岛闯入五名中国渔民已被抓捕,中国发表申明要求放人并公开道歉。”
清晨总会听到下属们不厌其烦的进行报告,整个国家的运转似乎离不开一个人,我就有那么不可或缺吗?天皇表面装作认真在听的样子——实则只是心不在焉的望着天花板喝早茶,红茶尚未泡开,涩而清淡。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继续说:“佐田大臣于昨天中午的十二点三十七分神秘失踪。防卫省大楼中心办公室监控只拍摄到一瞬间爆发出来高达2000瓦的白炽灯光。”
“唯一的线索是佐田大臣失踪前下载好的游戏《SwordArtOnline》,在此前,我们通过历史痕迹遗留查到佐田大臣打了一个小时半的连连看、浏览了4个H网站……”
“这种不干正事的蠢货要他何用,让他去死!”
报告者照例得到了天皇如此一句怒吼,于是问“确定把佐田大臣的档案定为死亡吗?”,“你说?”,“慰问金呢?”,“你掏?”……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的报告者继续回到岗位上工作。佐田小次郎,档案已消除,部分资料已封存,等级2S。
地球少了谁仍然照样转。
此时的防卫大臣,在荒漠砍着仙人掌。
此时的天皇和侍奉者,抱着“世界要毁灭就毁灭吧”的消极想法喝茶下棋。
此时的章鱼,正伪装成巴西球迷潜伏在球场上偷看拉拉队队长的裙底。
此时的林志国,正用“低血糖”这一理由向上司请假。
此时的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斯丁,正在被勾搭女孩的男朋友痛扁。
此时的狩魔人协会,仍然没找到恶魔。
此时的非洲酋长,正持矛打猎不小心插中一个在尼罗河边自拍的欧洲人。
此时的世界,看似很和平。
一位普通的少年,于一个普通的地点拿着粉笔在沥青地面幼稚的画着什么,倒三角接着正三角组成了神秘的六芒星,少年又在外面加了一个圈和一些貌似很厉害的怪异图案。
思考了片刻,少年再次在六芒星中央摆上了父亲从旧物市场买一赠一得来的破旧剑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突然想这样做,总感觉会发生很奇妙的事情,也许命运的转变就在这一刻,有轻盈似剑的声音认真的响起。
“遵从召唤而来,我问你,你是我的Master么?”
……
这是她生前最后一幕。
少女呆立剑栏之丘上,最后的圆桌骑士贝狄威尔正抱着她的圣剑“Excalibur”远去。
远方火焰大作,是整个城镇在熊熊燃烧,人声鼎沸,城墙下四处逃窜的黑点密密麻麻,火焰如狂龙盘旋,边缘牧场旁的蒲公英被忽的轻风吹散,她抬头看着艳红的天空,正在纷纷扬扬的下着红色大雪。
这个狭隘的世界到处都是血。
蒲公英粘着血、腰高的牧草粘着血、铠甲沾着血、每一柄武器都沾着血,冰冷的戟戈歪斜的插着,作为战场的黄色丘陵被彻底染红,但敌人仍在发起进攻——披着重甲的骑士驱驰战马从远方狂奔,整个大地在隆隆震动,后列是一整排盾卫与弓兵,森严的钢铁洪流从山谷向着剑丘进发,即使是战场上的一位无名小卒也早已知道这是一场注定结果的战役。
谁都可以享受胜利果实,唯独没有独立山丘之上那位王的份。
少女就站在那里睥睨着自己的敌人。
她自这片长满醡浆草与蓟花的土地长大,自教堂的陵园中拔出选王之剑而成为整个不列颠的王,自不列颠开始铁蹄曾征服大半个中欧,她的传奇被无数吟游诗人传唱,她是这个时代最闪亮的天辰之星——她是亚瑟!率领圆桌骑士团,一直所向无敌的亚瑟王!
少女驻起断裂的骑枪远眺,是辽阔的平原与灰绿的山谷,像是站在孤高的涯巅,可以看见深色的晴空,流转万变的世界,穹顶下的地平线处,是她应该迎击的大军。
骑士王最终倒在那场战役中,只剩来迟的兰斯洛特望着殉难的王在剑栏之丘之上孤独的伫立。
她没有杀光所有敌人。
她没有拯救自己的国家。
她彻底败在了敌人的铁蹄之下。
她在临死前输掉了自己的一切,她的生命与荣耀尽皆战死这片荒原,她付出了比自己预料还要沉重的多的代价——恐怕没什么比一个王亲手葬送自己的国家更加悲切的事情了吧?
如果她背负的只是自己的期望,即使失败了也无妨,绝望的仅是一人。
然而她娇小的肩上背负的不仅是自己的期望,还包括了不列颠王朝所有子民的期望,她带着绝对不能失败的理由,最后还是倒在失败的脚下。她咬牙切齿痛恨悲伤愤怒狂躁哀求绝望,一切负面情绪都爆发在她身上,但在最后仍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家灭亡。
无力抗争、无力拯救、甚至无力哭喊,麻木的连做出一个悲伤的表情都办不到。
她想颠覆这一切再次重来,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要牢牢抓住,如溺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奋力的挣扎——她不甘心,她无法流泪、无法哭泣,只能战斗到底,死守在那片荒原之上妄图挽回着什么,即使战马力竭、骑枪断裂,偌大的丘陵之上所有骑士皆已死去,只剩孤独的王捡起一柄又一柄的剑、砍断一柄又一柄的剑、丢弃一柄又一柄的剑,血与汗液四溅,敌人敬畏着她奋战的英姿,但千军万马中,王也逃不过死亡,她濒死之际用断裂的骑枪撑住自己,遥望着不列颠的方向,风流动的很快,她知道自己闭上眼之时,就是自己创造的帝国的终结,直至死亡,她也不愿闭上眼睛。
迟来的第一骑士兰斯洛特哭泣着把她埋葬在原地并立下“永恒之王亚瑟葬于此地”的墓志铭,宫廷中的贝狄威尔违心的对她的臣子们说王乘着小舟前往了阿瓦隆疗伤,等她回来之时不列颠的荣光将再次普照大地。
有人知道她已死去,有人还在满怀期待的等待着她归来。
她怎能就此死去?自她拔出石中剑之时,有无数人高声赞颂说王的时代即将来临,她是预言中伟大的亚瑟大帝,如山如海的圆桌骑士们会为她扫平一切阻碍,不列颠的马蹄踏遍整个强大的罗马帝国,她依稀记得当初她带领着骑士们挥舞着骑枪冲击战场时骄傲的笑容,凯旋归来时大摆宴席的喜悦……因此而更加无法面对臣民们的失望,无法接受庞大的不列颠帝国只剩下历史遗留的残垣断壁,身为亚瑟、身为骑士王,她怎能——怎能就此死去?
就在此时,少女听见了世界的声音。
生前被诸多光环与荣耀加身的她得到了世界的认可,死后也将成为英灵殿之中的英灵,世界给予了她实现愿望的机会,相对她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为此而要付出的代价。
如果真的有神,如果真的能办到的话,就让我再重来一次,再次拔出这已经断裂的选王之剑——她是阿尔托莉雅·彭德拉贡、也是骑士王亚瑟、更有着永恒大帝、不列颠的红龙等种种绰号……但她的最后一个绰号,是“Saber”。
……
少女睁开眼,曾有人赞颂她绿色的瞳孔比宝石更为华丽、更有人把其比作天上的太阳,圆桌骑士团的将士们从中看到王的温柔与坚毅,罗马帝国的士兵们看到残忍和冷酷,她发呆时像只猫,发怒时却是头小狮子,可不论如何,她没有任何时刻被暴怒、怨愤、冷酷等情绪彻底支配过,圣绿的瞳仁中心始终如湖水温柔清澈,她之心为守护她的王国而存在,直到不列颠的消逝。
“我问你,你是我的Master么?”
但如果守护不了,就再次拔出这选王之剑吧!在此之前,圣绿的瞳色换成猩红也不是什么坏事。夜色中,询问的少女睁开的瞳仁泛着浅淡的红光,色泽鲜艳,如滴落的血液。
……
传说中有一个幸运为E的灵魂。
传说中有一个继承了非酋嫡系血统的青年。
这两人位于不同的时空,一个本职是提枪打仗的儒将,一个本职是尼罗河边追逐小动物的非洲人。
直到有一天,这位非洲青年突然而然的生出“我不能一辈子在尼罗河边烤野兔”这种念头,于是他抛弃了自己曾经高贵的身份踏上了哲学的道路,一路向东寻找“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三个哲学之谜,旅途中他曾在奥维尼亚碰见说谎中指就会变长的白雪公主,途经洛可可大街从卖女孩的小火柴手里买来失传已久的秋子果酱,也曾和一位自称断罪小学之王赵日天的家伙在圣基督山大战三百回合,月落日升,他跨越潜藏着恶龙的裂渊、渡过牧羊人守护的圣湖、和流浪的王子在狼人出没的森林中对饮,路途遥远,但不寂寞。
非洲青年的故事似乎要结束,因为他在哲学之路中见识到了很多他想象不到的风采,本来也以为这就是结束,他的终点是东方最古老而神秘的国家。若是寻求无果,他将重新回到尼罗河边,正式继承祖上的非酋血脉扛起非酋崛起的大任。
说起来你们不信,其实他也是一位王.储,统率着尼罗河1258平方米的土地,臣民加上他的家属有足足18个之多,算得上是当地强大国家之一。
时间变幻,不知不觉他已经达成了自己目标,没有依靠任何交通工具徒步而来,在这年头除了朝圣徒再不多见。刚来到中国边境地区的第一天,为四周新奇的一切大开眼界的非洲青年就因“非法入境”一名头被两位看上去很不好惹的络腮胡逮捕,比起警察两位大叔更亲近劫匪,但真是劫匪的话,也不会来打劫非洲人吧……抱着这样的念头,非洲青年被两位自称警察的邪教分子绑来他们驻扎在边境的秘密基地。
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例如邪教分子提供的中餐意外好吃、他们熬鱼汤不放毒蝎子和一些古怪植物、献祭这种事就是给全身涂上红染料嘛等等,一路东行风餐露宿的非洲青年得以在此饱餐一顿,忙于进食的他忽略了一位看似巫师的家伙拿着东西在他身上乱涂乱抹,片刻后,巫师发出兴奋的叫声,而一脸暧昧笑容的两位络腮胡大叔掏出了羊角匕向一脸懵懂的非洲青年走来,他身上的红色染料隐约组成了神秘的六芒星图案,仿佛血液在缓缓流动。
或许不幸和不幸是有着交结的吧?
已经死去千年的英灵在这一刻察觉到了命运的召唤。
玄不救非,氪不改命;赌船穷三代,大建毁一生。自古弓兵出挂逼,自古枪兵幸运e!两位灵魂在某一点上有着极其惊人相似度的英灵与人类深深契合,正是如此,英勇的枪兵从沉睡中苏醒,跨越抑制之轮,即使不同的时空与历史也无法阻拦他的脚步。
这个世界都无法理解这个幸运为e的灵魂的想法,但他知道,只一位非洲人能感同身受,在下终于在另一个世界的高山流水寻觅到了知音,等我!达令。
……
事情结束第二天,尚山武警队成功捣毁本地最大邪教组织“FFF团分部”,两位自称火系大魔法师的分部部长已枪决。被邪教徒绑架洗脑的五人均已成功救出,其中包含一位来自非洲的偷渡客(目前已遣送回国)……安山日报记者唐小均实时报导如下。
“原来如此,看来晚来一步的在下不得不踏上前往异国的征程了。”安山市秋山公园周树人石雕旁坐着的美少年拿着报纸沉思。他攥紧报纸,Master,请再等等,在下一定会尽早来到你身边保护你。这个世界太过孤单,仅Master一位挚友的在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Master受到一点伤害。
神骏的白马急电从虚空踏出,在公园中狂奔一圈后欢快的仰天长嘶,这是他杀人的座驾,如今他将骑着它迎回自身最重要的人。总有一天,我们终将重逢在同一片蓝天下!Master——如此宣誓的美少年轻盈的跨上马背,怀着对未来美好的展望开始向前狂奔。半个小时后,他因违反交通法则骑马擅闯红绿灯被交警队逮捕、还因态度恶劣被关押了十二个小时。顺带说,身上没有钱来进行打点,而且无法证明自己少数民族的身份无权养马,马已暂时(永久)被交警队扣押。
“Master,等着……就算用走,我也要走到你身边,这点障碍怎么能够打倒我!”挥泪告别另一个牢笼中的爱马急电,美少年在午夜进行了越狱。
一个月后,如今已形似乞丐的美少年拄着拐杖走在非洲边境,他的双眼满怀憧憬,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是多么美好而让人心生渴望啊,Master,在下马上就能和你相遇了,支撑身患洁癖的美少年跋涉千山万水来此地的信念仅这位素未蒙面的Master,他曾不相信没有岁月磨砺的友谊与一见钟情的爱情,直到他遇见了自己的这位Master。“Master,如果整个世界都是你的敌人,那么在下的敌人就是整个世界!”,他从来是抱着这样的信念,前生他因无一敌手放下武器,在来到这个世界才再次拔刀,无论如何都要为Master赢得他所想要的一切,即使是世界。
此时被遣送回部落呆了三个星期的非洲青年——“加油,还有三个小时就到中国的哈尔滨,听部落的长者说到了那儿我就会明白一切……还有右手背上这个鬼画符为什么怎么擦也擦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