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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会动的纸人

使用恶鬼之前,就先要供养它。

供养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每天上午、中午和下午,都要给恶鬼供上三支香,一个月之后,就能养熟恶鬼,恶鬼就认你做主人,以后,遇上困难时,就可以使唤恶鬼帮忙。

我仔细地听着大康道人的解释,觉得养个鬼,不算是难事,比养狗容易多了。

“那就成交吧?”大康道人把手掌摊在我的面前,我知道他是让我付钱,便掏出三千块钱,递了上去,可是,他却缩回了手掌,不接。

“怎么了?”我很奇怪,难道大康道人良心发现,要白送恶鬼给我?

“三千块只能买个平安符,买恶鬼,得三万块。”大康道人一脸认真,生怕我认为他在开玩笑。

“三万?”这个价格,我是可以接受的,因为是恶鬼嘛,我觉得应该比平安符贵上一倍,也许是物有所值。不过,我身上没带这么多的零钱,便向大康道人要了他的银行账号,在手机上把钱转给了他。

大康道人觉得我很爽快,十分高兴,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别回去了,在我这里吃饭。”

我马上答应了,因为给了大康道人这么多钱,我想吃一点回来。

大康道人果然请我吃饭,我们一起吃一起聊天,挺投缘的,性格算是合得来,于是,我交上了他这个朋友。

吃完饭之后,大康道人还送我到路边去截出租车,太热情了。

在等车的时候,大康道人说道:“这个恶鬼,你转手给阿威的话,要收他三万五千才行。”

我一愣,什么?我收阿威的钱?

“是啊,难道你不打算赚一点吗?”

我没打算赚阿威的钱,因为我和阿威一起在海边钓鱼,我和他有交情。

“交情值几个钱?”大康道人一脸轻蔑,这触怒了我。

“你活得太悲哀了,交情居然用钱来衡量。”我不屑地瞪着大康道人。

大康道人有些语塞,无法跟我争辩,只好尴尬地笑了一下。

和大康道人道别后,我回到了麦小美的超市。

麦小美正在清点货物,看到我抱着巴掌大的小棺材,急忙将我拉到无人的角落去。

“你怎么带这样的东西进来?会吓跑我的顾客的。”麦小美一脸的不满,我尴尬了,考虑不周到啊,看到货架后面有个塑料袋,我急忙捡过来,把棺材包上。

“你买恶鬼干什么?”麦小美盯着我,害怕我做坏事的样子,看来她经常跟大康道人有接触,否则不会一眼就看穿我在干什么。

“我给阿威买的,我才不玩这种东西呢。”

麦小美放心地点点头,改口说道:“我给你买了点东西,放在我的宿舍里,你去拿吧,装进你的行李包里,免得明天忘了带走。”

麦小美把她的宿舍钥匙交给我。

于是,我上楼去,进了麦小美的宿舍。在餐桌上,摆着一袋子的罐装牛奶,这是进口牛奶,好东西,麦小美送给我的。

我提着牛奶刚想走时,忽然,有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我歪头细听,是从寝室里传出来的,我顿时想起了昨晚遇上的那个****的女孩的事情来。又有怪事,我有些怕,本想撒腿逃跑的,但这是麦小美的宿舍,她的宿舍发生了怪事,我得管。

我便鼓起勇气地推开寝室的门,这时,脚步声忽然消失了,令空间一下子变得很静,静得我紧张起来。

我看到里面有床有桌椅,是昨晚麦小美回来后,给我看到的寝室的样子,我放心了一些。但很快,我的心又不安起来,因为我看到在墙角处,摆放着一个跟真人一般大小的纸人,看模样,是个女性。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纸人,发现它是用竹片扎着的,我想起了昨晚那个****的女孩,她的身体里就有竹片,这两者有联系吗?我皱起了眉头。

我谨慎地推了一下纸人,试一下它有没有回应,纸人一动也不动,我忽然觉得我的为行很无聊,怎么跟一个纸人计较了?我没有其他的新发现,便要退出寝室,当我要关上门的那一刻,身后忽然响起有人行走的脚步声,一阵乱响,我急忙回头,脚步声又消失了,但是,我发现,原本摆在墙角处的纸人,竟然摆在了书桌那边。

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懵了一下,就猜想得出,这个纸人会动,刚才的脚步声,是纸人弄出来的,我慌了,急忙重重地关上门。

门内,忽然传出几声轻笑。

我心里虽然对寝室内充满了疑惑,但我已没有勇气再进去,提起牛奶匆匆地离开了。

我返回去找到麦小美,她还在清点货物,头也不抬地说道:“收好牛奶了吧?”

收好了,我已把牛奶装进行李包,然后,我小心地问道:“为什么你的寝室里有个纸人的?”

麦小美愣了一下,神态不自然了,说道:“我忘了收好它了。”

“它为什么会动的?”我紧紧地盯着麦小美,我知道她有个习惯,喜欢回避回答问题,所以,我要用眼神来逼迫她。然而,她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装作没听到,低下头,避开我的眼神,装出专注的样子,继续清点货物。

我无奈了,既然麦小美不回答,我也强求不了,只好退到一边去,不打扰她做事。

第二天,我告别了麦小美,回到了我的家。当晚,我就约阿威在路边小食摊上见面了。

喝了数瓶啤酒之后,我拿出一个大纸盒,说道:“我给你带回了一件礼物,你猜是什么?”

阿威高兴了,猜了几次,都猜不出大纸盒里装的是什么,我偷笑了,如果他能猜出,他就是神仙了。阿威终于不耐烦了,说道:“到底是什么?”

我把大纸盒递给阿威,让他自己打来看。他喜笑颜开地拆开了大纸盒,露出里面的巴掌大的棺材,顿时懵了,想不到我会送这种东西给他。

阿威转念一想,觉得我在跟他开玩笑,故意用棺材装着好东西,逗他玩,便急忙掀开棺材盖,看到了里面没有脑袋的干尸。

阿威终于不高兴了,把棺材重重地掷在桌面上,气愤地说道:“贾城,你什么意思?”

我就知道阿威会不高兴的,有种捉弄了他的高兴,忍不住笑了,他更恼了,站起来要离开,我急忙拉住他的胳膊。

“别生气嘛,你听我慢慢地说。”我把向大康道人买恶鬼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不过,我没有说买出恶鬼所花的钱。阿威听得转怒为喜。

“原来是这样,真是谢谢城哥你了,你什么时候我替我着想的。”阿威激动地和我来了个拥抱,我却急忙推开他,旁边还有其他的食客呢,看到我和他这个样子,会误会的。

“对了,买东西肯定要花钱的,你买这恶鬼花了多少钱?我补给你。”阿威掏出钱包,我却犹豫了,买这恶鬼,我花了三万块钱,该不该说出实数呢?阿威催问了:“别客气嘛城哥,亲兄弟、明算账,多少钱?”

“三……三千。”我知道阿威的生活不好,他老婆有慢性病,长期服药,每个月都要花大笔大笔的钱,所以,我最终没有说出实数,为他删了个零,替他“省”了一大笔的钱。

“这么多啊?”阿威却还嫌钱多,我不禁苦笑了,如果我讲出实数,恐怕会吓跑他。他说道:“我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钱,以后慢慢还给你,行吗?”

行,我一点意见也没有。两万七千我都替他“省”了,还会在乎三千?

和阿威喝完酒之后,我便独自回家,在路上,我再次遇上唐旧巷,还是同上一次的深夜那样的场景,他还是戴着墨镜,样子酷酷地迎面走来。我本来认不出他的,但见到他戴着墨镜,才猛然想起曾经见过这样的一个人,便挥手跟他打招呼,他停了下来,认出了我,便说道:“是你啊。”

“你给我过忠告,劝我不要出远门的吗?我现在已经出远门,又安全地回来了,你怎么解释?”我借着酒意,揶揄地盯着唐旧巷,但他一点也不尴尬,只淡淡的笑。

“你以为你安全地回来了吗?”

我踢踢脚,甩甩手,表示我很健康,说道:“这样还不算安全吗?”

“你带了个鬼回来,对吧?”

我惊讶了,唐旧巷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嗅到你自己残留的鬼气。”

我不得不对唐旧巷有些佩服,看来,他自称是法师,还是有道理的。

“这个鬼,会给你带来大麻烦的。”唐旧巷一脸担心,令我有些紧张了。

“什么麻烦?”我担心地问道。

唐旧巷仔细地盯着我的脸,给我看面相的样子,久久不说话,我有些慌了,而他还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很无奈的神态,我更是惶恐。

我小心地问道:“你说话啊,是什么麻烦?”

“我虽然会看面相,但我的道行还浅,不是什么都能看得透的,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但我感觉得到,你会有很大很大的麻烦,到时,你来找我吧,不过,你别抱太大的希望,也许,我也帮不了你的。”唐旧巷垂下了脑袋,令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唐旧巷又说道:“兄弟,保重吧,不知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唐旧巷向我行了个礼,便离开。

我盯着唐旧巷的背影,心里很不舒服,他就不能对我说些好听的说话吗?这时,我希望他一失足跌倒在地上,但他偏偏走得很平稳,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回到家之后,我一整晚都睡不好,因为我总是记着唐旧巷说过的这句话:“不知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这是不是暗示着我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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