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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观世音》

孙悟空在天庭游荡了三天没有一个神仙愿帮他,大家的理由是镇元子属于不好惹型。最后他无奈来到了南海,因为他觉得只有观世音菩萨能救师傅师弟们脱离苦海。再说了取经本来就是她一意孤行提出来的,虽然不知道她出于什么目的,但有一点孙悟空觉得她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找人消遣。所以他的心里对她蛮有成见的,好心救他出五爪山怎么又要他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这是典型的:我救了你,你要懂得报恩,不然我救你干嘛?不如去救一条狗,因为狗可以既看家护院又能对着你喔喔喔喔给你增加情趣与快乐。

南海很大孙悟空在这期间经历了很多海啸问了很多海上打鱼的渔民才打听到观世音的住处,那是一座隐蔽的小岛上。岛上竹林密布野生动物横行,瀑布飞流隐与其中,真是一块唯美的世外桃源!孙悟空一路陶醉地欣赏地周围的景色,一路见了熟人就打招呼,如熊怪、金色鲤鱼、西天使者、海底世界的众妖类……。

这真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啊!

孙悟空叹道。他已经好久没这样放松政治神经了,前一阵子不是降妖就是除魔,这让他很是疲劳。

“你来了!你已经很久不曾来了!”

孙悟空用手拨开眼前如同墨绿色般瀑布的枝蔓,他看到了临风海边痴痴望着海面的观世音。清凉的海风吹乱她那柔软的发丝掩盖的如雪肌肤,白衣飘飘,神情哀伤,如同一位忧伤的女子。

孙悟空愣了一下,随即又想起了来时的目的。

“俺老孙找你可真不容易啊!”这是他感慨说的一句话。

观世音轻转了白皙玉质般修长的脖子,那是一双湖泊般湿润的眼睛。迷离的,迷离的,好似清晨光线穿过薄薄的雾气雾气即将消融得那样迷离。

“你哭了?”孙悟空说。

“菩萨是没有眼泪的!”观世音叹道。

“不可能,世间万物都有眼泪,你看就是老天都有眼泪。只不过它的眼泪不是咸的,而是甜的。”孙悟空辩道。

观世音笑了笑,道,“那不是老天在哭泣,而是白云在泣泪。就好像你只记得自己是只猴子而不是曾经打闹天宫的孙悟空。”

猴子怎么啦?俺老孙觉得做猴子没有人那么多思想包袱。

当然,你都忘了。什么都不记得,有时候没有回忆也是一种幸福的事。就好比恋人的坟墓就在脚下,你也不会伫足落泪在荒草上。而是冷漠地一个跟斗在千里之外。

你很逗呢?你明知道我已经是和尚,却对俺要讲那些俺不懂的情情爱爱。难道你动了凡心啦?

哎!我凡心五百年就动了,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是谁?这么出色,能令圣洁的你那么迷恋?俺老孙倒有点羡慕。有时候被神仙暗恋也是一种前世修来的大事。就好像许仙的老婆是白娘子,而不是刁蛮俏皮的小青。

哎!他要是晓得就好啦!

难道他死了?还在这六道轮回之中,没有投胎成人,或投胎成不是人的生物,那太让人恶心了。孙悟空说。

“不,他没死。只是喝了忘情水而已。”她抬头深意地望了一眼孙悟空。

忘情水我好像听说过,那好像是一首歌,现实中应该没有吧?孙悟空搜刮着仅此一点的记忆。

哎!跟你说啦!又有什么用呢?你现在不过是孙行者,一位修佛者,连说个爱字有时候会头痛一天。

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孙悟空恨恨得道。

唉!为了救你出来,我容易吗?何况你犯得那是滔天罪行啊!观世音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又在念经么?孙悟空诧异道。

是啊!我是在念经。

是不是念大悲咒,我师傅唐和尚最爱念的,尤其是见了女妖精没完没了,听得俺耳朵都长茧了。

唉!你总是那么的以为,你从不知道有些人的心里深处在想什么?

这俺老孙怎么不知道,那些妖精的心里除了不是吃人肉就是爱吃唐僧肉。有时候俺常在想,吃了和尚肉真的能长生不死?他又这么神奇么?如果这样,这大千世界太让人不可思议了!连吃人肉都不会死,难道吃了佛陀菩萨的肉都不能老嘛?那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世人太有口福了,怪不得他们一个劲地在修佛。

可是你现在太温心了,你已经不是以前哪个遇到一点凡心事就爆跳如雷地爱恨分明地那个他啊!

你说话奇怪得让俺摸不了头脑,难道是俺老孙专研佛经还不到火候,没有达到师傅所说的无情无义薄情寡义的地步。孙悟空拍了拍脑袋嘀咕道。

唉!我怕说得太明了,你又会头痛。

拜托了!不要再和老孙打儿歌啊,说话说清白一点,俺智商太低听不懂。孙悟空没有了耐心,他又在旁抓耳挠腮,顺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沿路摘来的苹果来啃。

观世音停顿了下,她静静地看着孙悟空,眼低深处泛起幽幽之光,好似深海里一闪一闪的软色体发光海母。

哎!有时候失忆了对于某些人也许是一次焕然的重生。

一旦那个人重生了,那他也死了!

死是什么?死不过是睡觉了而已,没有了脉搏,就好像爱一人失忆了那样没有悲痛欲绝的分离。只有相识于下一场陌生见面的盈盈一笑。

菩萨,你说得话太玄妙了。连人世间的****描写得都那么深入骨髓,怪不得你超凡入圣,没有任何可以牵引你波澜不惊的心态。孙悟空感触的说道。

观世音就那么一瞬间感觉心像花瓣一片一片地随风飘凌,没有痛苦却隐隐地有破裂的声响。她喃喃道:“你又那么恨我吗?”

孙悟空一怔,他看了观世音一眼,突然心里有着不忍。他说,“恨就有什么办法,当俺老孙被骗戴上紧箍咒的那一刻,就不再去刻意恨一个人,而是试着去博爱世间万物。”

你这是假话吧!我看到了眼睛里有种燃烧的渴望,那好像是火山爆发的前一刻。

唉!这是我从五爪山吃力爬出来就有的。所以和尚说我不适合修佛,他说我的心深处有着与佛相悖逆的欲望。简单的解释就是有太多的牵挂,没有愚人割肉喂鹰的大无畏精神。

听了你这句造诣极高的佛.谒。我不知道是为你难过还是为你欣慰。观世音语气迷茫地道。

俺不要你难过,俺只想你能救救我的师傅。孙悟空道出了来时的想法。

不用怕,你师傅他死不了。他的命很硬,没有百八九十难他不会轻易解脱的。观世音慢慢的说。

那就好,俺还怕一回头他成了一堆芳草萋萋的荒塚,清明没有人来帮他祭拜上坟插茱萸花。他一生没几个知心的朋友,就只俺师弟三个。哦,还有一头分不清性别的龙B;25马。孙悟空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他突然道:对了,人为什么要上西天?这个问题在俺心里沉淀了很久。俺想你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这个问题应该对你来看是小儿科。

观世音叹了叹。她游神道:这个我也弄不清楚。以前我总以为这个大地是一片苦海,不去西天那就意味得要受到生老病死爱恨情仇的威胁。。。直到有一天我遇到就一个人。。。

是你的初恋情人么?还是整天游手好闲口口说点化世人的神棍?孙悟空问。

观世音瞟了孙悟空一眼,嘴里若有所思的说:——嗯!当然是神,不然他也解不开我脚下大地束缚的沉重枷锁。

那他岂不是很厉害,连大地的万有引力都视而不见,带你出淤泥化为脚下的青莲。这是多少凡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是呀!他很厉害,连三界的所有生灵在他身边都如同蝼蚁般一样毫不起眼。

难道他是夸父的后裔?有着大山一样的伟岸身躯?

“唔,你猜错了,他-就是佛教至高无上的西天如来释迦摩尼佛。”观世音轻抿朱唇。眸子里没有一丝的情绪,如同说一个毫无相干的字符。

现在的她和三年前的她,是那么格格不入。孙悟空还希翼地记得她站在悬崖边清冷地说三年后会有一个唐朝的和尚会来救你。声音听不出一点温情,如同冬天里呼啸飘雪。如今却是温暖如同阳春三月。难道她有什么秘密吗?孙悟空心里突然冒出了这古怪的想法。但他却正色道:这个名字,俺知道他在俺的脑袋里回荡了五百年。原来他是西天之主?怪不得俺一想起就头痛欲裂心如刀割,原来是大人物的称号。怪不得!怪不得!

你想起来了一切啦?!一声奇特的声音过后,观世音的脸顿时露出凡人状,她的表情如同被冰融化的水涟涟生辉。与无悲无喜的她看起来换了一个人。

孙悟空愣了一下,他茫然地看着观世音脸上不知何时多出来地清冷的泪珠,“呃,你不是观世音么?还是救苦救难地观世音,世人皆知的观世音啊!难道你还又什么别的称呼?请恕俺老孙孤陋寡闻,多有得罪。”

哦,想多了,是我太沉迷于以前的往事了,一时忘持了自己的身份!观世音呆了呆,语气飘柔地道。

咦!你怎么又流泪了?难道流泪不要钱么?孙悟空像是发现了一生中最神奇的事情。他懵懂加惊异地问:神仙不是没有眼泪?

观世音没有了笑意,她回道:哦。这不是泪,是天下雨了。她有意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凉在了白云下。不一会儿海里各种鱼儿踊跃地跃出海面对着那只玉手鼓头朝拜。

可是天空是安静的,没有一点雷声?

你不要去用肉眼去看,而是要用心去聆听。那样你会发现不一样的你,不一样的我,以至不一样的世界……。

听你这样说,难道俺老孙见到的眼前一切都是水中倒影、湖中映月,天上人间。

恩……。

这么说,那难道你也是假的?

哎!我们都是假的。

那哪里是真的?

我们的心。观世音把视线移在孙悟空玩世不恭的脸上。道:你摸摸就知道了。

孙悟空用手捂了半响。困惑道,“没什么特别呀?它除了是热乎乎的,俺都能听到它有节凑的跳动声。难道这也是假的?”

不是,除了心,人的这副皮囊都是假的。

那你呢?

以前我是虚幻的,如今我想我是真实的。观世音飘渺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为什么?

因为以前的我的心是麻木地,如今我只要想起他它就是痛的。

是什么让它变痛了?

观世音叹息道:也许是爱吧!

爱,是什么?

爱是个神秘的象形字。它,也许是一闪即逝的流星。也许是灿烂多彩的烟花。也许是刹那间的激情。

怎么!它的生命力这么弱?

因为它本身就是短暂的,没有人可以延续它走完下一个春秋。人都会变心的,他们的欲望控制了他们的思想。所以说欲望是爱情的天敌。

哦,听了美女一席话,俺受益匪浅。孙悟空由衷地道。

观世音莞尔一笑,如同五百年前那一次桃花树下的遥遥初见。

“对了,这么远,找我来有何事?”

哦,你不提俺倒糊涂了,来,是恳求你救我师傅。孙悟空一蹦蹦到一棵老树头上,他眉眼调皮地看着观世音。

那走吧……!

一句没有情绪的悲凉声,梦语般荡洋在大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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