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便在这样的修习中一天天过去。最初的两个月,秦牧整天盘膝静坐,冰玄剑静静地横放在双腿之上,内息在体内流转的同时,也在不断抗衡着冰玄剑的寒气。有时这样一坐就是整整三天。
三十天过去了,秦牧用内力烘干衣服的时间缩短到半个时辰,六十天过去了,他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将湿漉漉的衣服完全烘干。
修炼的日子对秦牧这个当事人来说虽然枯燥,却是十分充实。不过对于生**闹的苏榕,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了。在荒漠中的逃亡,她还能与秦牧说说话、拌拌嘴儿,而现在大部分时间只能对着稳如泰山的秦牧。
无趣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大的煎熬。
不过,在熬过最初的四五天后,她便找到了自己的事情,那就是发明制作。
苏榕极其聪明,一双玉手更是灵巧,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她便利用绿洲中能找到的材料搭建了一个帐篷,并用泥土烧制出各种各样的炊具,除了秦牧帮她做些力气活,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操办。
每当秦牧结束练功后,看着似模似样的小家,都忍不住称赞苏榕的心灵手巧。
不仅如此,闲暇之余,苏榕还利用能找到的一切物品,譬如骨头、石块、木头等做了许多精妙的武器。
不知不觉中,秦牧已然将烘干衣服的时间缩短到一盏茶的时间,他检视着自己的丹田,经过这段时间近乎坐禅般的苦修,内力的性质在热性上有了长足的提高,虽然比不上火蛇炙热的炎阳功法,但也能够对敌人产生足够的压制作用,甚至烧伤对手的经脉。
更让秦牧满意的是,在内力的深度上,自己也产生了判若两人的变化。如果说以前容纳内力的是一眼浅井,而现在容纳的内力的却是一片汪洋。
能达到这样的效果,除了秦牧的刻苦修习外,与冰玄剑的辅助作用息息相关。这次修炼,秦牧为了找到提升内力的法子,不惜加速内力的流转,一遍一遍地猛然冲击着自己的经脉。
这样的做法对内力的控制大有裨益,但副作用便是大大加深了经脉的损伤,一旦出现岔子,甚至落下经脉尽断的严重后果。
多亏了秦牧悟出利用自身内力的阳性与冰玄剑的寒气的阴性结合,调理治伤的独一无二的法子,使得他的经脉中在一次一次的拓展中得到修复,最终引发质的变化。
秦牧静静地坐在湖边,明亮的眼睛总闪耀着让人不敢直视的精光,随着精光的敛去,他懒散地扭了扭僵硬的腰身,目光随意地在周围扫过,看到不远处的苏榕正在烹制着鱼。
清秀的脸上现出一抹戏谑般的笑意,不见秦牧如何发力,整个人轻飘飘地从地上跃上,宛若飞鸟一般缓缓落入湖水中,所激溅起的水花,只有帽子般大小。
将整个身子沉浸在湖水之中,直到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感到清流的浸入,秦牧这才满足地回到岸上。
刚才那一跃,秦牧所用的正是秦家轻功凌虚飞渡的第一重境界落羽。在与唐病之战中,秦牧曾用落羽逃过飞箭的攻击,那时的落羽只能显现出轻缓的特性,而现在,竟然不需要蓄功准备,完全由静而动,甚至能够在空中改变行进方向,显现出第三重境界疾风的特性。
对于这样的成果,秦牧颇为满意,凌虚飞渡作为上乘轻功,在攻守两方面都有极优的特性,过去的战斗中,秦牧不止一次利用它克敌制胜。
他迈着慵懒的方步,完全不顾浑身上下滴沥的水流,慢慢朝苏榕走去,唇角上扬,不自觉地摸着下巴,如果我全力使出凌虚飞渡疾风境界,会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呢?
脑中YY着一鸣惊人的场面,人已经来到苏榕身前。
苏榕拨弄着锅里的鱼,抬头看了下浑身是水的秦牧,脸上现出鄙夷之色,嫌弃地对他摆了摆手,“走开走开,我忙着呢。”
秦牧嘿嘿一笑,宛似膏药般贴在苏榕身上,一本正经道:“我给你表演一个绝活。”
苏榕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又要表演晾衣服了?十二少就不能来点新鲜的?我现在忙得紧,没工夫逗你玩。”
秦牧把苏榕的反对选择性忽略,不管苏榕的态度直挺挺地站在她眼前。接着,伴随着嘴角的扬起,内力在经脉中开始快速流转,并通过每一个毛孔微微释放。
过了片刻功夫,他的衣服上生出一缕缕白色的水汽,又过了片刻,衣服之中肉眼可见的水分已然不见。
嘴上虽说对秦牧的内力提升不感兴趣,苏榕却是仍忍不住用眼角打量着秦牧。秦牧能在五个月内中取得这般成绩,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努力型的天才。
让苏榕诧异的是,在衣服烘干之后,秦牧并没有立即停下来,而是继续流转内力,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过了会儿,秦牧的衣服上现出点点水滴,苏榕惊讶地直视着他,道:“你对内力的控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目的达到,秦牧停了下来,笑嘻嘻地道:“现在只是能控制毛孔的舒张,距离精孔排酒这样的境界还远着呢。”
“你想得倒挺美,要达到那样的境界,没有三四十年的修为休想办到。”说着话,苏榕指了指房间内的陶碗,道:“鱼好了,你去把碗拿来。”
秦牧拿来碗,协助苏榕盛好饭菜,两人坐下后,开口道:“那有什么?路是人一步步走出来的,将来终有一天,我会成为江湖的超一流高手。”
听着秦牧信心十足的话语,苏榕出奇地没有泼凉水,少有地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秦牧碗里,道:“是是是,我的秦大侠,您这段时间练功太辛苦了,多吃点鱼好好补一补。”
秦牧瞪大眼睛看着她,忽然听到苏榕拍马屁般的热情,竟然有些不太习惯,捏着筷子的右手不禁在空中滞了滞。
似乎没有发现秦牧的窘态,苏榕秀美的脸上现出认真之色,道:“你接下来,就要开始练习冰玄剑法了?”
秦牧点点头,转变内力的性质,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而这第一步就花费了他五个月的时间。
“这五个月虽然平安无事,但火蛇绝对不会这样放过我们,他们迟早会找到这片绿洲的,时间紧迫,说不准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我必须抓紧时间提升自己。”
苏榕同意地点点头。
在绿洲的生活虽然很安逸,但不代表这里永远安全,红血沙盗团的隐患没有消除,他们只能暂时躲在这片绿洲之中,失去了闯荡大漠的自由。
“照你的估计,什么时候能将冰玄剑法练好?”苏榕关心地问道。
秦牧凝神想了半晌,“至少得两个月,炎阳刀法我早已了然于胸,将之加以变化融入剑法之中不甚难,真正花费时间的是,如何使冰玄剑法与内力完美配合,这一点我经验欠缺,只能慢慢摸索。”
“哈哈,以你十二少的天赋,天下间还有能难倒你的事么?”苏榕明媚的眼睛落在秦牧脸上,笑着鼓励秦牧道。
饭罢,两人又开始了各自的事情,秦牧依旧回到湖岸,从怀中摸出炎阳刀法最后确认一遍,然后将之随意地丢在一旁,右手伸至背后,握着冰玄剑将之拔了出来。
在这段枯燥的修炼日子里,改变的不只是秦牧,冰玄剑时刻受到秦牧内力的洗礼,其剑身中所蕴含的能量也进一步激发出来。
秦牧的目光顺着剑身流转到剑尖,冰玄剑的黑色之中似乎散出一抹灵动的气息,这股气息比之以往的寒气多了几许说不出的灵气。
手腕一翻,冰玄剑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发出一声清零的响动。
叶灵啊,你送给我的是一件多么难得的宝物。
秦牧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张绝美的脸庞,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从西边大漠中走出来,找到万剑宗院。
秦牧长长地吁了口气,将意识之中的杂念全部排出,按照炎阳刀法的招式演练起来。
日子又归于平静。
秦牧把白天的时间都用来练剑,傍晚时分静坐一个时辰用以温习内力,到了晚上则是顶着繁星修习星变心法。
……
西部大漠,红血沙盗团本部。
火蛇高高坐在北首,阴冷的目光闪动着野兽般的无情冷冷地落在中央的十多人上,旁边的桌子上放在他赖以成名的火蛇刀。
“找了近八个月,还没有秦牧的消息么?”声音中满含怒意。
人群中一个颇为精干的男子踏前一步,双手抱拳朝火蛇恭敬一拜,“禀告团长,我们的人搜捕了整个大漠,却没有找到这两人的一点消息,属下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找到他们。”
啪!
火蛇一掌击在桌子上,骂道:“假以时日,假以时日,每次都这么说,你们究竟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坐在火蛇右首的毒蝎突然站起身来,躬身来到火蛇面前,道:“大哥,我看这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