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眼睛对视着唐病,秦牧嘴角上扬,现出一抹无畏的笑意,他一步一步上前,一步一步逼近,“唐病,你不是想要报仇么?你不是想要教训我么?来呀,我就在这里。”
看着秦牧距自己越来越近,秦香哭泣着急道:“你走,你打不过他的。”
满不在乎地摇摇头,秦牧笑道:“八姐,你放心吧。你还不知道我的厉害么?我能打败他一次,就能打败他第二次。手下败将,不足为惧。”
这些话虽然是对秦香说的,但却是给唐病听的。
秦牧还在激怒着他。
随着秦牧的逼近,唐病的愤怒已然达到极点。为了找回上次的屈辱,他多方打探才摸清秦牧的行踪,安排下的种种计划都是为了要秦牧生不如死,但到了这个时候,秦牧不仅没露出丝毫胆怯,还在言语上处处压制自己。
秦牧,你不过是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小鬼,有什么资格让本少爷如此生气?!
秦牧,我要让你为今天所做的事情后悔一辈子,让你痛不欲生!
脸上满是担忧,眼睛里全是越来越近的秦牧,忽然亮光一闪,秦香眼睛一片炫目,接着便是一声冰寒而犀利的破空声。
这是匕首刺来的声音。
脑中一片空白,在一声清脆的“叮”声之后,她脚下一软,身子受到一股推力,不受控制的飞出,摔在雪地上。
待秦香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经在唐病的六尺之外,回头望去,秦牧站在唐病身前,左手紧紧地握着匕首的锋刃,鲜血从他的指间浸了出来。
正当秦香惊恐之极时,秦牧转过头来,嘴角上扬,调皮地冲她一笑,道:“八姐,你该减肥了。”
小手捂着张得大大的嘴巴,酸楚、伤心、痛苦,抑或感动,种种情愁涌上心头,秦香的泪珠滚滚而落,喉咙里只发出了一声:“嗯!”
神色中现出痛快的冷笑,尤其是秦牧受伤的左手,流出的鲜血仿若是愤怒最好的回报,唐病略显疯狂地道:“今天,你们谁都跑不了。”
他使了一个眼色,一名手下从身后而出,往秦香所在而去。
趁唐病分神之际,秦牧松开左手,同时抬起右脚。他个子不及唐病,最高只能踢到唐病小腹附近,对唐病构不成威胁,但他这一脚脚尖直取唐病跨下,迫得唐病不得不退后躲闪。
一招逼退唐病,秦牧脚下不停,身子迅速飞出,拦在向秦香冲去的那名男子身前。
片刻之间,两人便交上了手,秦牧用一只右手抵挡住对方的攻势,伸出左手往侧方一指,大叫道:“八姐,快往那里跑。快啊,你走了,我就能全力对付他们了。”
看着秦牧关切的神色,听着他焦急的叫声,秦香心里更加伤痛,但她明白,秦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脱离危险,如果她继续留在这里,反而会碍手碍脚,让秦牧有所顾忌。
“嗯!”秦香一抹眼泪,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回应道。她强忍着痛苦站起身来,往秦牧所指的方向跑去。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秦牧所指的方向正是叶老人和灵儿第二次的藏身之所。此刻他们距秦牧较近,能够把他们的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当秦牧指着这个方向要秦香逃走时,灵儿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莫非这个秦牧知道我和爷爷在这里?
眼看着秦香离自己越来越近,灵儿嘟囔道:“臭小鬼,想得倒美,还想让我和爷爷出手帮你,哼!”
这是,叶老人突然开口了,“灵儿,你怎么只顾着骂秦牧,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忽略了?我们来得比秦牧早,唐病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秦牧怎么可能知晓?”
灵儿本是聪慧机敏之人,听爷爷这么一说,立即想到了事情的关键,道:“对,他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这里。那,他为什么会指这个方向?”
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黑瞳中泛出灵动的智慧,思忖片刻,道:“是了。他刚才注意到小山坡,一定是对那里有所怀疑,没有选择那个方向。”
叶老人欣赏地点点头,“那灵儿你再想想看,他为什么毫不犹豫地就指出这个方向?”
“这是因为……因为……”灵儿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道:“他知道唐病在其他地方设了埋伏,唯有此处没有设伏,不,他至少不知道我们藏在这里。”说到这里,灵儿语气一变,“十二少啊十二少,你果然不简单,爷爷,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称他为少年英雄了。”
叶老人满意地笑了,这个孙女聪明伶俐,学武天赋极佳,可惜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们恪守古制,明明是块美玉,却不肯雕琢,偏偏当做瓦砾。若论天赋智慧,灵儿将来的成就绝不会比秦牧差。
秦香越来越近,叶老人一瞥北方,慈祥的眼睛里闪出轻蔑的玩味,拉着灵儿的手向后退去,“走,既然碰到了,就当帮老朋友一个忙了。”
秦牧见秦香逐渐跑远,放下心来,将所有的心神集中在对手上。他右手往前虚晃一下,对手随即往后一闪,借此机会,秦牧一个箭步向前冲去,扬起右肘,朝着男子的小腹狠狠砸去。
男子抱着小腹痛得弯下腰,秦牧冷笑一声:等得就是这个时机。
他右手握成拳状,快如闪电般击向对手的太阳穴。只听一声闷响,男子的眼睛翻白,随即像一滩烂泥一般倒在地上。
秦牧不向他的尸体看上一眼,转过身来,一对明亮的眼睛直视唐病,嘴角上扬起的弧度宣示着他的决心。
秦牧虽然没有真正踏入江湖,但他聪明绝顶,一旦分清敌人与朋友,出手绝对不会手软。
对敌人仁慈,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自己的朋友。
看着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唐病第一次正视起眼前这个年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他出手干净,做事果断,这样一个人,要么是最得力的助手,要么就是最危险的敌人,可惜,秦牧正好是后者。
经过这一番事件,唐病因仇恨而带来的愤怒已然褪去,但在这一刻,他更加认清了对手。如果任由秦牧长大,十年之后,恐怕边城再无唐家的立足之地。
唐病忽然感到十分庆幸,能够在对手未成长之前就将其除掉,这是一件多么可遇不可求的事。
半扬着脑袋,满是鲜血的左手在衣服上随意一擦,“唐病,今天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哼。”唐病冷笑一声,随手丢掉匕首,“交代?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上一次你给我的侮辱,我要连本带利还给你。”
坚定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秦牧同样冷笑,“给你的侮辱,在我看来一文不值,但你伤了我八姐,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唐病往前大踏一步,伸出右手指着秦牧,“不要以为你上次侥幸赢了我,就自以为是地认为我的武功不如你。”
秦牧没有答话,他双脚迈开,右掌提到胸前,摆出秦家功夫的起手式,用动作回应唐病。
唐病比秦牧高出许多,他两个跨步来到秦牧身前,双掌齐出,转瞬之间两人已然斗在一起。
唐病每一招、每一式使得虎虎生风,拳打脚踢,高纵跃下,一时之间气势如虹。秦牧依旧吃了个子矮小的亏,他的拳头只能打到唐病小腹附近,根本对他够不威胁,而要应对的招式大多由上而下攻出,无奈之下,秦牧只得以凌虚飞渡的轻身功夫在拳脚间闪躲腾挪。
唐病见自己处于上风,出招更加肆无忌惮,全然采用攻势,逼得秦牧一步一步后退。
秦牧心想:原来唐病的武功这么高,上一次如果不是他托大,我根本不可能赢他。
忽然,秦牧脚下一硬,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瞥,竟然是唐病刚刚丢掉的匕首。他双手挡住唐病的招式,脚尖在地上一勾,匕首便一跃而起。
秦牧反应极快,他顺势一弯腰,张开小口,咬住匕首的把手,接着脑袋一扬,匕首尖端颤微,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唐病只觉得弧线所过之处,满是尖锐的匕首,赶忙收招后退。秦牧得此间隙,把匕首握在手里,尖端朝下,宛若握着一把剑。
唐病吃惊地看着秦牧,难以置信地道:“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刚才那一招?”
原来,刚才秦牧所用的功夫,正是秦家最上乘的三大功法之一落雨听风剑。落雨听风剑极其深奥,没有足够的悟性,没有足够深的内力,是绝对没有资格修炼的。但秦牧这样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达到修炼落雨听风剑的地步?
匕首尖微微扬动,秦牧目不转睛地看着唐病,道:“眼力不错,竟然认得出落雨听风剑。”
这时,叶老人和灵儿回来了,刚好听到秦牧的话,灵儿不解地问道:“爷爷,落雨听风剑很厉害么?”
叶老人露出凝重的样子,回忆般道:“我平手所遇到的功夫中,能够令我防不胜防的,只有三门,落雨听风剑就是之一。”
灵儿还想问爷爷另外两门功夫是什么,但看到叶老人少有的凝重之色,忍住不再发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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