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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金陵城下

顺流而下,金陵这座六朝古都出现在了眼前,也许是浸润在如诗如画的江南美景里,金陵并没有长安的沧桑厚重,而是多了一份新奇,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坐在船上,顺览金陵美景,仿佛在观看一幅古典的江南水墨山水画。

莹宣独立船艄,望着金陵的雨花台,乌衣巷,繁华不再,略有所思,轻叹道:“这里以前也是王侯贵族的聚集场所,昔日,东晋时,王谢两大豪族,居住于此,门庭若市,冠盖云集,如今却是凄凄惨惨,冷冷清清,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繁华散尽。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世间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一场浮华,倒不如守着自己所想所爱的人,驾一叶扁舟,远离尘世,泛游四海,朝看朝阳晚看云,来的痛快。”

李惊鸿虽年纪不大,也是饱尝人间冷暖,不过天生乐观,说道:“姑娘的话未免有点悲观。人生百年,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确实微不足道,不过我们却可以过好每一天,只争朝夕,兴也好,败也好,只要努力过,不留遗憾就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逃不掉,离不开,就勇敢活的最精彩。正如流星一样,虽然短暂一瞬间,也要划出自己最美丽的色彩。”

听完,莹宣一扫愁云,展颜一笑,道:“公子永远是这么乐观,小女子受教了。和公子在一起,似乎永远没有忧愁,不知公子可有中意的人了吗?”

李惊鸿想到了丽雅,心里变得沉重起来,出来已有半月之久,也不知道她过的怎样,暗道无论如何也得抓紧时间,办好事情,赶紧回去。

莹宣见他,眉头紧皱,没有言语,已知他有所牵挂,心里莫名地有点失落,当下强颜一笑,道:“看来公子已有中意的人了,那位姑娘真是好福气,能得公子牵挂,想必也是一个可人。”

李惊鸿静静地点点头,道:“我们两个一起长大,虽算不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算是一起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虽然已经猜到了如此,但是听他亲口回答,莹宣心里还是很失落,手指紧紧抓着袖头,自己为什么听到他说有心上人会很不是滋味,心里小兔乱撞,为了掩饰窘态,赶紧说道:“这里风太大了,吹得人难受,小女子身体有点不适,先去船内休息一下,公子见谅。”

李惊鸿一心思念丽雅,也没有看出她的变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继续看着江水发呆,心想但愿这一切顺利,能够早点回去,回到她身边。

下了船,进了金陵城,城内异常的繁华,车如流水马如龙,行人如织,两个伙计将莲儿围在中间走在前面,问长问短,几人朝着朱大昌在金陵的分号走去。

“莲儿姑娘,我们在金陵的分号,可兴旺了,临着秦淮河不远,你肯定会喜欢。下个月就是夫子庙会了,我想请姑娘一起游玩。这一路的铺子上,单凡姑娘有什么中意的物件,首饰,尽管告诉我,权哥都给你买下来。”年长的伙计说道。

“权叔,不是我说你,你都四十多岁了,怎么腆着老脸当别人哥。莲儿妹子,别听他瞎说,我叔这个人打小不受人待见,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平时可抠了,吃个煎饼果子都得把纸上沾的面酱舔干净,身上的银钱,不长了锈都舍不得花,买个一文钱的物件,都得还下二分去,跟他一起能有什么意思。”说着,走到了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摊铺面前,莲儿看得眼馋,那个叫三德的伙计眼尖,赶紧抢先说道:“老板,你这冰糖葫芦咋卖的?”

“五文钱,两串!不还价。”老板吆喝道。

“你这老板真是有眼无珠,连你德爷都不认识,以后怎么在这金陵地面上混?德爷一向挥金如土,谁要跟你还价。呶,这是五文钱,给我来两串,不用找了,剩下的当你的小费了。”三德很潇洒的排出五文钱。

妈的,这小子真抠,五文钱两串,还有个屁小费,老板心里一阵嘀咕,取了两串正要交到他手里,旁边年长的权叔一把拦下,说道:“老板,我这倒霉侄子,小时候脑子被驴踢过,到了十几岁还不会十以内的加减法,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是十文钱,给我来四串,不用找了,剩下的当你的小费了。”

你们不愧是叔侄俩,老板一脸黑线,赶紧取了四串冰糖葫芦交到了权叔手里,打发他走了。两人取过冰糖葫芦,争先恐后地交到莲儿手里,逗得小丫鬟,开心不止。

李惊鸿二人走在后面,看到了冰糖葫芦也有些眼馋,走向前去,问道:“老板,这冰糖葫芦怎么卖的?”

老板起先看到李惊鸿也没有在意,待看到旁边跟着的紫衣女子,立刻眼睛都直了,呆呆地愣在当场,嘴角流着口水,回道:“一文钱十串……”

李惊鸿心里寻思,这么便宜,难道这金陵的货物都是这么物美价廉嘛,待看到老板,痴痴地盯着莹宣看时,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继续说道:“老板,再便宜点行不行?”

“连车都拿走吧,别还价,别墨迹……”老板看都没看回道。

李惊鸿扔下了十文钱,挑了两串最大的,将一串递到莹宣手里,就离开了。

“与姑娘一起逛街,以后吃喝玩乐都不用花钱了。”李惊鸿调笑道。

莹宣轻笑了一下,端详着那串冰糖葫芦,莹莹如玉,煞是诱人,口里生津,不过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下口,犹豫起来。

李惊鸿看出了她的心思,开导道:“反正这金陵也没有人认识姑娘,姑娘也不再是什么花魁,也不用在受那些繁文缛节的束缚,不如干脆融入寻常百姓,大大方方地吃吧。”

莹宣听他劝导,也索性放下拘束,用袖子掩着嘴,背着身,小口咬了一粒,含到嘴里,酸甜可口的味道不舍得咽下,将腮帮鼓起老高,又顿觉失态,涨红了脸,很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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