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已有四个月了,可是“我”的心还是无法平静,那个阴影还一直萦绕在“我”的大脑深处。
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可能只有来世忘记了。
那天晚上,她像往常一样回来。回来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脸色有点难看。我让她一起去吃饭,她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我心里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不祥之感。与她相处三年多,同床共枕三年多,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我也没有去吃饭了,刚开始她是坐在床边,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上床躺下了,还是没说一句话。我呢,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若在平时,肯定会问她原因的。但是那天晚上,可能是受她的情绪感染,我静静地坐在书桌边。随手拿起一本也不知是什么书,翻了几页,其实也不知道翻到些什么内容,放下了。她看到我在看她,干脆就把脸转向里边,背着我。夜幕慢慢蒙上了黑纱,月亮上来了。透过窗户,照在地上,分外清冷。我顺手把窗户关上,拿过一床薄被,替她盖上。她还是没有动,一动没动,脸朝里面。坐着无事,我披着上衣,掖上门,出了家门。走下石台阶,踏上田坎。夜深了,一切显得清冷。刚收割过的庄稼地,还明显的看得到留在地里的未割尽的麦茬,地头有一条细窄的像一根白色的腰带的小河流过,河水清澈透底,可以看得见河底的小石头,在月光的照耀下,安祥而清冷。
不知道到底要去哪儿,漫无目的地跨过小河,走了很短的一截山路,爬上平岗。喘了口气。夜已深了,气温下降的很快。一丝风吹过,由脚底下顿升一股凉意,身体猛地打了个寒颤。远处星星点点的有一些亮光,那已经是几公里之外的村落了。天空很清朗,抬头仰望,星光耀眼。我深呼了一口气,胸口感到清凉,之后则有些郁闷。坐在石头上,屁股有点冰凉冰凉的。进入秋天,夜深了之后露水也出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觉得屁股上、甚至大腿上都有冰凉之感,才发觉露水已经浸透了裤子,湿漉漉地,站起身来,裤带都有点下坠,渐渐地裤子紧贴在腿上,冰凉冰凉的。鞋子里面也进了露水了,走起路来,脚板子都是一滑一滑地,尤其是走下坡路时,老是刹不住脚,鞋把脚丫子顶的生疼。沿着原路回去,家里没有一点亮光。可能她已经睡熟了,也不好打搅她。
搓了搓手,轻轻的推开门,蹑手蹑脚地上了床,给她盖好被子,囫囵地睡在她身旁……
第二天清早,起床后,准备好早饭,平时是她做这些事,今天我就破例一回。
……
准备喊她出来吃饭。
进去时,发现一个很奇特的事情,平时睡觉她特别能动,常常把被子踢开,昨晚居然丝毫没动。不过身上还是热乎的,因为从后半夜直到天亮,都是我搂着她的,我怕她冷。像往常她喊我一样,我喊她:“起床了,快点洗脸、刷牙,要吃饭了”,她没动,我又喊了一声:“月儿,快起来了,吃饭了”,还是没有动静。
“月儿,今天可是我做的早饭哪,快起来了”,仍然未动。
一种不安的直觉由心底涌上,我轻轻的走到床前,轻轻的碰了碰她,轻轻的摇了她一下。她蓬松的头发散落在侧过来的脸上。我抓着她的手,手已经冰冷了;我拥着她的身体,身体也慢慢变疆了。
那一刻,我才知道她已经离开我,到另一个世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