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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歌声

英雄的鲜血

染红我们的战场

勇敢的少年

离开我们的家园

亲密的爱人

谱写我们的挽歌

千年的和平被妖魔遗忘

我们信仰的神啊

您已听到我们日夜倾诉

您将为我们指明前路

让英雄战胜妖魔

让少年历经成长

让爱人温暖我们余下的岁月

我们期盼

让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

让永恒的世界走向和平

这是流传在元灵时代的歌谣,联盟军团与暗影帝国抗战时为世人传唱,词意是祝愿人类早日战胜妖魔,让世界迎来和平。但是这首歌谣早已没有人传唱,只被记载在《河源城纪》中。

布兰熟记歌词,却从未听人唱起。而此时窗外传来的歌声如泣如诉,温婉悠长。布兰沉浸其中,听得如痴如醉。

守望塔真的能听到女妖的歌声,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动听的歌声,他觉得舒服极了。很明显伊利恩他们是骗人的,反正他们已经习惯了吓唬别人。

歌声停歇,布兰心痒难耐。他吃力地搬动石凳,借着石凳地高度爬上了窗口。窗外是一道几十米高的崖壁,直通海域,崖下一片漆黑。

布兰趴在窗口,睁大眼睛努力在黑夜中搜寻,发现远处的海域有一处光影,光影周围散发着银色的光芒,煞是好看。那团银光似乎也发现了布兰,在海面上一跳一跳地向守望塔靠近。

光团非常活跃,在深夜的海面上飞快划过,很快就划拉到了守望塔的崖下。光团在崖下的海面转了几圈后迅速冲向布兰所处的窗口。

布兰从未见过这番情景,看呆了。光团很大,大得足以让布兰钻进去,此时在布兰眼前上下跳跃着,仿佛有生命一般。布兰看得惊奇,他觉得光团里面似乎有一团黑影正在扭动,他忍不住伸出手去。

“砰”地一声,布兰浑身一抖,看到光团猛得炸开。布兰眼前出现一张血色大口,将布兰足人咬进口中,拖出狭小的窗口,甩向了海域上面的夜空。

布兰感觉到冰凉的身子在暗夜中坠落,他脑袋里一片空白。

但布兰并没有坠入深海,而是发现自己竟然飘浮起来。他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水球中。

水球与他看到的光团一样,泛着满满的银光。与此同时,他发现在水球的外围,有无数大小各异的水球在海面上跳跃着,将整块海域照得一片银白。

而他所处的水球里,有一团金色的光芒,光芒围绕着的竟然是一个妙龄少女。此刻,她正俯身注视着他,与他的脸庞只在呼吸之间。

布兰“啊”地一声惊叫,马上后退了一些,水球的形状跟着他的动作伸展,并没有炸开。

少女慢慢站直了身子,对着布兰嫣然一笑。

布兰这才看清她的样子。少女一袭金衫,精致的发辨盘在头上,盘发上戴着一支金色的花环,冰肌如雪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精美的水晶项链,双手套有金色的手环,纤纤玉手端握在腹前,优美的身姿让布兰不敢直视。

“你没事吧?”少女开口说话了。那是一张精致得没有任何瑕疵的脸。

布兰赶紧站起来,“我没事。”

“尊敬的小姐,您是谁?为什么这么晚了会在海上?刚才是您在唱歌吗?”他的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女子皱了下眉头,柔美的脸庞划过一丝愁容,不过很快就舒展开了,“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呢?”

布兰脸红了,吱唔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挠了挠头。

“望海镇的人都跟你一样?”女子笑了起来,“你真是可爱,姐姐很喜欢。”

“他们说海域里有女妖唱歌……”

“女妖…?我是女妖吗?”女子大笑。

“你不是。”布兰也笑了。

女子却收住了笑容,一丝愁容爬上眉梢,“古老的召唤响起,我追随它而来,却遇见了你。”

布兰觉得她的话比莫兰德院长的话还要深奥难懂,古老的召唤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没有听到。

“你呢,你从哪里来的?”她突然问道。

布兰愣了一下,旋即指了指上面的塔楼,“我从那里来。”

女子扑哧一笑,“我当然知道你从上面来,我想问你为什么这么晚了会来在这里?”

布兰不好意思告诉她是在上面的塔楼里受罚,但他又不想撒谎,只好装可怜地挠了挠头,“你的歌声太动听,我忍不住出来看,却被一个怪物从窗口里拖了出来。”

“怪物?”女子哈哈大笑,“那你怕不怕?”

布兰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时女子一挥手,水球突然滑动起来,她拉着布兰盘坐在水球里,“走,姐姐带你去一个地方。”

布兰感受到女子温软如玉的手掌,全身一阵酥麻,紧张地问,“我们要去哪?”

“我追寻召唤而来,却遇见了你,这是命运的安排。”她说,“既然这样,我要带你去看看我们那个可怕的世界。”

这个词听起来非常怪异,布兰喃喃自语,‘为什么是你们的世界。’

水球顺着海面滑行,驶入一条平静的河流,并向上游驶去。河流两岸黑雾迷漫,什么也看不清。

布兰感觉水球驶入了一片森林,森林深处不时传来一些奇异的叫声,仿佛是某种他从未见过的动物。光想想就让他觉得不安。

水球又往前行驶了一段后,河流前方隐约闪烁出一跳一跳的光影。紧接着,他眼前豁然亮了起来。

前面是一片巨大的湖面,有一条很宽的瀑布从十几丈高的崖壁垂直向下注入湖中,四周银光闪烁,将整个湖的四周照得尤如白昼。

布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这就是暗影森林?”

“没错啦!”她开心地说,“这里就是我们的世界。”

“原来暗影森林是这样的。”布兰忍不住惊叹。

“当然就是这样,多美的地方,却被你们叫得那么难听。”

“在我们望海镇,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称呼的。而且,在我们的世界,暗影森林是妖兽的家园。”

“只要彼此遵守古老的约束,随你们怎么称呼我们,我们都不会跟计较你们啦。”她浅浅一笑,“至于妖兽的家园,你看……”

湖面四周的丛林里突然出现无数彩色的斑纹,沿着湖面像雾气一般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团巨大的彩团,贴着湖面轻轻翻滚舞动,形成一种特别奇异的景观。

“是蝴蝶。”布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蝴蝶。

“你确定吗?”女子轻轻一挥手,所有蝴蝶凑在一起,形成一团彩球滚滚冲向瀑布,在贴近瀑布时又急转直上,形成一张彩色巨网,在空中划过一圈后慢慢飞向他们的银光水球,竟将水球从湖面托了起来。

布兰这才看清了眼前这些色彩斑斓的并不是蝴蝶,它们似乎都长着一脸精致小巧的脸蛋。

“时间到了,记住我,还会相见。”女子话音刚落,布兰突然觉得水球迅速膨胀,‘砰’地一声炸开了,一条银色巨蟒赫然出现在他们脚下。

他在丧失记忆之前,看到少女贴近他的嘴唇亲吻了一下,然后将一个金色的环套在他的左臂上,让他有种刺痛感。

之后,一种熟悉的钟鸣在他耳边回响。

光影消失,世界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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