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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暗夜

湘川银森汽车俱乐部。

这是一栋极其奢华又大气的陀螺形状的白色建筑,远远看去像是一艘遗落在绿色丛林间的UFO,巨型红色字样“silverforest”以及作为logo的简笔线条跑车印在白色建筑上,使整个布局更增加了雄伟的气息。俱乐部坐落在香山脚下,不仅为缠绕香山的跑道提供各式跑车,并且有酒店,销售汽车周边的商场,汇聚湘川所有特色的餐饮,甚至有所有厅均是IMAX屏幕的电影院。

在有比赛的时候,这里永远人满为患,即时没有比赛的日子,这里也一样人山人海。童少璇告诉袁又灵,自从几年前湘川连续出了国王杯,Max挑战赛,弦力拉力赛等5冠王之后,赛车的热度在湘川迅速升起并且持续高温,银森俱乐部应运而生,与此同时,进入人们视线的还有这条围绕着香山,完全按照纽伯格林北环修建的赛车跑道。

这也是袁又灵今天会来这里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远远的,就听到了发动机的轰鸣声,这让她瞬间兴奋了起来。她在欧洲的时候去过很多次德国,跑过无数圈纽博格林北环。所以当得知湘川在香山耗时2年的时间修了这样的跑道后她当然得第一时间飞奔过来。

挎包上的铃铛挂件伴随着她的走动发出悦耳的声音,头发被绑在左边挽成一个不拘谨的丸子头,两小缕秀发在刘海两边一左一右自然的垂下,整齐的刘海下一双大大的黑眼睛不停的眨巴眨巴。裹胸吊带衫刚好齐及牛仔短裤的上沿,帆布鞋的鞋带被扭成奇怪的麻花状,乍一看,说她是初中生都不为过。

进入大门,跑车轰隆声更加此起彼伏。她四处望了望,再看了看手上的全景图,格局便已全部清晰。左边是一个巨大的广场,除了周边的停车位外均是自由练习场地,再左边一点便是仿纽北的跑道入口,延伸到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右边也是宽阔的广场,跟左边不同的是,这里只有卡丁车和方程式赛车,再往右边是平坦曲折的跑道,根据地图上的注名,这里弯弯曲曲全长约8公里是全国锦标赛等多项赛事的比赛场地。

越过中间的广场,便是俱乐部这栋雄伟大楼的入口了。

“我要租车!”快速跑进大楼,她直奔前台。

“小妹妹,未成年不能租车!而且这里租车可是按圈数计费的。”柜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客气的说到。

这是什么态度,是瞧不起她的技术?还是觉得她没钱?

“我知道租车有年龄限制,也知道是按圈数计费。”她笑嘻嘻的回答,丝毫不生气。

“所以…”

“保时捷911GT2。”还未等前台的接待员把话说完,她一把将赛车证和银行卡拍在了吧台上。这让在场的人包括一脸讥笑的柜员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匆忙的给她办了手续。

“叫慕荣来找我,我要跟他比一场。”提了车她说完便钻进了车内。这样在场的人再次傻了眼,这毛丫头是谁?敢跟慕荣比?慕荣可是全国赛车比赛的五冠王好伐!

然,当慕荣走出俱乐部到了场地,只看到周围的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而人群眼神的指向,是一辆红色的保时捷911GT2在原地自由的玩转漂移,因烧胎飘起的白烟让跑车和驾驶跑车的人在自己画出的圆圈中若影若现,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人车合一。

跑车突然停了下来,又突然发动,驶向了跑道的入口。一停一起中,清脆的铃铛声传入了慕荣的耳膜,他突然会心一笑,钻进旁边就近的一辆白色跑车,也驶向了跑道,在入口停了下来。透过车窗,看到另一辆车驾驶座上的那个熟悉的人影。

.

…………………………………………………..

“我叫袁又灵,你呢?”

“慕荣。”

“慕荣?”

“嗯。”

“慕荣什么?”

“就是慕荣,姓慕,名荣。”

“我去!”

……………………………………………………..

.

她也转过头,笑着看着他。左眼一眨,彼此就瞬间明白了,准备好了吗?

3,2,1.

两辆跑车,一红一白,像离弦之箭一样瞬间冲了出去。

第一个盲弯,两个漂亮的右漂移一前一后飘过;

进入短暂的直道,两辆车齐齐打亮左转弯灯,在这个赛道上,左转弯代表即将超车,嗖嗖,黄色的法拉利被远远的甩开,嗖嗖嗖嗖,再一次甩开刚刚还距离甚远的两辆玛莎拉蒂。

突然的一个下坡,两辆车同时脱离地面飞了出去,又稳稳的落在跑道上;又是一个左转的盲弯,车胎在跑道上划过两条优美的弧线,一并超过前方炫绿色的宝马。

一段打有补丁的路段,两辆车颠簸的穿过。白色跑车趁机超了车,两车并行的瞬间司机还不忘朝着红色跑车的驾驶座露出一抹迷人的显摆。

最后在一条直道上,白色跑车彻底甩开了红色跑车,以绝对领先的优势冲向终点。

“哎,还是输了!”她下了车,深深的叹了口气。甩手关了门。

“二兔,你的技术,已经飞越了。”他也下了车,表情很夸张的说到。

“是吗是吗,大兔。”她很期待的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过谎了?”

“哈哈哈…”两人看着彼此,很没有节制的哈哈大笑起来。

已经4年没有见过面了,从前那些清晰快乐的回忆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她叫慕荣大兔是因为慕荣比她大三岁,而且有两颗洁白的兔牙,而慕荣叫她二兔是因为她动如疯兔,而且二上了天。两人是因为汽车一见如故,一起玩转漂移,一起改装汽车,一起因为超速被请进派出所。如今即使有4年未见,那样的惺惺相惜的感觉却有增无减。

“接下来怎么安排?”还了租来的车,袁又灵问道。

“烧烤如何?白塔山的那家店还在哦!”

“好啊。”

摩托机车穿过一条条彩色长龙下的马路,又驶入驶出楼宇之间狭窄的小巷,在穿过清逸江大桥后往上爬进了白塔山。一路上时而喧嚣时而宁静,时而大气时而奢华。袁又灵张开双手让6月的晚风尽可能的吹打在她的身上,那各式各样的彩色路灯,附着在高楼大厦身上的绚烂霓虹,灯光照耀下粼粼的清逸江水,江上一条条华丽壮观的游船,绿荫葱葱的白塔山上发出荧光的神秘白塔,还有绿树间人工仿造的朝着白塔飞奔的仙鹤,这一切跟4年前是那么不同又是那么相同,这样的美好,这样的湘川,我回来了!

“老娘我回来了!啊…”她更用力伸出手,大声的一遍遍喊起来。

慕荣安静匀速的骑着车,没有说话,机车头盔下的眼睛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到了!”机车慢慢的停了下来,慕荣取下头盔埋头将车锁好,起身时袁又灵刚好放好两个头盔。头轻轻一点,两人相视一笑,朝着不远处的一家烧烤店走去。

“小慕你来了?欢迎欢迎,你们随便找地方坐。”刚到门口老板便热情的迎了过来。

“宋叔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那你们想吃点什么菜?”

“你随便帮我们配吧,嗯…多要点荤菜。”说完最后一句慕荣的眼睛悻悻的瞄向了袁又灵。

“是的,宋叔,今天慕荣大兔请客,多要点荤菜,不用跟他客气。”袁又灵一脸认真的说。

“哈哈哈…你们坐你们坐,菜马上就来,饮料酒水在那边,你们自己拿。”宋老板看着两人的表情,笑着说完便忙了起来。两人则默契的选择了靠近墙边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酒足饭饱,两个人坐在靠近清逸江一边的廊椅上。袁又灵的双腿悬在空中,不自主的前后晃动。慕荣整个人都蹲坐在廊椅上,背靠着长廊每隔几米就有一根的石柱上。清逸江的风景尽收眼底,手里的可乐罐子被捏扁又自己弹回原形。

“你说我们要是就这么掉下去了,是不是就摔死了啊?”

“应该不会,那么多树呢?”

“我靠,大兔,脑洞够大笑话够冷,那么久没见了,你居然一点没变。”

“你…不知道应该说变了还是没变。”他顿了顿,接着说,“那个时候的你那么穷,可是谁会想到,你竟然是市长的女儿…”手里的可乐罐再次被重重的捏扁,他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是啊,那个时候真的穷,总是找你们蹭饭。”她突然哑然失笑,靠向另一边的柱子,整个人面向慕荣。

.

………………………………………………

“大兔,肚子好饿肚子好饿,要昏过去了。”她可怜兮兮的说,肚子很配合的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你在搞什么?为什么不吃饭?”

“我没钱啊!”说完她更委屈了,眼泪像是一瞬间就要掉下来一样。

“好了好了,请你吃炒饭。”

“好耶,大兔最帅!”

………………………………………………

.

事实上那时的慕荣条件并不好,初中就辍学的他一直就只是个小混混,没有固定的工作,靠着零散的小工维系着自己和生病的弟弟的生活。那个时候在他眼里,袁又灵应该也是家境贫寒,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他很乐意将自己仅有的食粮与之分享。4年前袁又灵突然的失踪之后,他按照之前她提供的电话和地址去找她,那个时候才得知,她竟然是堂堂湘川市长袁谷年家的千金。之后他默默的走开,带着心里早已萌芽的悸动。

“哎,哎…干嘛那么伤感,都过去了,市长也是前市长了,市长千金就更别提了。”说完她仰起头,喝下一大口可乐。

“你爸爸的事,我知道了,其实…”

“都说啦,已经过去了,爸爸都去世4年了,我想他也不希望我活在伤感里吧。来,大兔,干,今天晚上我们喝他个骨质疏松。”

“好,喝他个…你说什么,骨质疏松?”

“可乐嘛。”袁又灵不以为然的说完,还不望眨了眨眼。

“你…好,喝他个骨质疏松,干!”两人用了将可乐罐碰到一起,将剩余的可乐一饮而尽。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两人一边说笑一遍互相挖苦吐槽。六月的晚风格外凉爽,袁又灵看了一眼清逸江上的游轮,暗暗的吸了口气,她突然将身体坐正,认真的看着慕荣,她回来湘川的目的,可能只有慕荣才能帮她找到突破口!

“怎么了?”躺着的慕荣坐了起来,望着她。

“慕荣,其实,我需要你的帮忙。”她也看着他,从未有过的认真。

“嗯?”

“你…知道,暗夜集团吗?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做水源江的人?”因为袁又灵知道暗夜是一个地下黑道组织,而慕荣也曾经是黑道中的一员,所以她想,也许慕荣能给她一点提示和帮助。

“水源江?我没有听过这个人,但是暗夜集团…”慕荣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在怀疑袁又灵的问题。

“你果然知道暗夜集团吗?告诉我怎么可以找到它的位置?”袁又灵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慕荣的手,慕荣能够感觉的她的激动。

“又灵,你是不是…”慕荣露出更加怀疑的眼神。

“慕荣,请你告诉我。”拉着他的手更加用力,睫毛都开始有些颤动。

“又灵,你听我说。我不知道我所知的暗夜是不是你找的目标,但是…”慕荣突然停了下来,袁又灵突然感觉背后有点凉意,她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唾沫。

“又灵,我所知道的暗夜集团是一个像影子一样存在的杀手组织,几年前,我记不清了,也许大概是6年前亦或是4年前他突然出现在了黑道世界的视野中,但是又莫名其妙的突然消失了,这些年,这个组织像影子一样来去自如,没有人知道它为什么出现又为什么消失,甚至没有人可以肯定这个组织一定存在…而且又灵,据我所知,你爸爸的死有可能,也跟暗夜有关系。”慕荣意味深长的说完,眼里开始露出担忧。

其实她当然知道爸爸就是被暗夜组织的人杀死的,甚至她根本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现在这些对于她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才能找到暗夜。

“慕荣,那你知道怎么才能找到暗夜吗?”袁又灵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慕荣的话,她放开慕荣的手,重新坐定,垂着头说到。

“又灵,我跟你说那么多就是希望你不要再去找了,你怎么…”慕荣不可置信的张大嘴,他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希望她能放弃。

“慕荣,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她又重新抬起头看着他,说话时,语气和眼神都透着不能动摇的笃定。

“好吧,我不知道怎么找暗夜,但是我可以帮你找到一个据说曾经在暗夜组织呆过的人!”

“真的吗?谢谢你慕荣。”她兴奋的又拉起他的手,眼神里重新有了光亮。慕荣一瞬间像被点了穴一般失去了行动能力,他缓了缓,说,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我说了他只是可能在暗夜呆过,不能保证…”

“没关系没关系,有这样的消息我已经很高兴了。”她咧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她的笑让慕荣有点措手不及。

“好了好了,等我联系好了给你电话,现在我先送你回家!”他假装淡定的说,天知道他的心有多起伏。

“嗯!”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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