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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若你安好,便是晴天

弥漫山庄,弥漫庄园。

袁又灵无聊的在桔梗阁外的花园里踱来踱去,现在是凌晨两点,可是她没有一点儿睡意。

“袁又灵,你听好了,我不准你再想着那个混蛋,否则,我就没有你这个妹妹!”她又想起之前袁印愤怒的警告,从小到大,哥哥对她都是百般的宠爱,但唯独在陆子江这件事上绝不松口。虽然袁又灵知道哥哥绝不会不认她这个妹妹,但她更知道正在气头上的大哥是如何的威严。所以,她识趣的躲在在弥漫山庄里,不敢回家。

弥漫庄园里种满了各种植物和花卉。大部分袁又灵都是叫不出名字的。如果说她在汽车和音乐方面是专家,那么在植物和花卉面前她绝对称得上是个白痴,还有另一个领域她也是当之无愧的白痴,那就是算数。直到现在上了两位数的加减乘除她都得用计算器。为这,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鄙视过多少次了!

突然,袁又灵看到鱼塘边闪过一个人影。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但对方还是听到了声音,昏暗的灯光下,袁又灵认出转过脸的人正是陆子衡。

“陆子衡!”

“又灵?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大伯的庄园,我在来这里玩的。”

“现在是凌晨两点,你…也是来这儿玩的?”

“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你呢,你在这干嘛?”

“在这边有点事情。”陆子衡答道。总不能实话实说的告诉她,他们绑架了郑项宇现在躲在这里吧。绑架郑项宇的过程异常的顺利轻松,跟陆子江料定的一样,浩森完全没有参与进来。

“是子江安排的事情?”

“是的。”

“那他是不是也在这里?”

“江哥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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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哥,郑项宇我们已经抓来了,另外两个人?”

“处决!”

“是!”

“这里交给你跟陆桥,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警醒点,我觉得今天晚上不会那么太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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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子江走了之后,陆子衡开始人员的部署。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鸢尾阁,恰好位于弥漫庄园的中央。由于整个弥漫山庄本身就戒备森严,并且面积很大,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人员也并不多。所以陆子衡觉得,只要守住了鸢尾阁就肯定万无一失。而陆桥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觉得应该四方分别派人巡逻以便陌生人进入时能够随时通知彼此,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陆桥拿出了他少爷的身份,陆子衡只得听从,于是,他被派到了北面。没想到却碰到了袁又灵。

“哦…”袁又灵一下觉得失望极了。“陆子衡,陪我聊会儿天吧!”

“好啊!不过你得先把称呼改一改!”陆子衡斜睨着看向她。

“子衡哥~!”她发嗲的叫了一声,尾音拉得老长。陆子衡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算了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这声音要命啊,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自作孽,不可活!”袁又灵潇洒的朝鱼塘中央的桔梗亭走去,陆子衡很鄙视的瞄向她,但还是乖乖的跟在了后面。两人在凉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的伤没事了吧?那天怪我,没保护好你。”

“你是在说反话强调是你帮了我,想要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陆子衡一听这口气就知道她已经完全好了。之前还担心她心里会留下阴影。

“你要当心离桥和离璐,他们估计还会找你麻烦。”

“知道,知道。你都提醒好多次了,啰嗦!”

“要不要这么好心没好报?”

“谢谢您子衡哥…”袁又灵崇拜的看像陆子衡,又开启了嗲死人不偿命的模式。

“天啦!江哥是怎么受的了你的?”陆子衡表情很夸张的叹气到。袁又灵却低下了头,突然有点伤感,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到:

“子衡哥,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子江都不想看到我,都不愿意跟我说话。我觉得他好像很讨厌我。”

“又灵我问你,江哥杀了你爸爸,你恨他吗?”陆子衡收起了笑脸,看着她认真的问。

“恨,真的很恨!虽然爸爸做了很多错事,但也不能就那么被杀了啊。可是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人了,我不想再因为仇恨失去另外一个重要的人。”

“既然你都不恨他,他又怎么会讨厌你呢!”陆子衡拍了拍她的头,安慰的笑着说。

“可是他现在…我不知道怎么说,以前子江他很爱说话,他总爱给我讲好多笑话,带我去看不同的车,给我买好多我喜欢的CD…”

“又灵,那只是在你面前而已。”陆子衡苦笑着说。袁又灵抬起头看向他,有点疑惑。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在街头流浪,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是江哥收留了我,他给了我一切他可以给我的东西。但是唯一没给我的,就是他的赞扬和微笑。虽然江哥只比我大两岁,但在我的记忆里,他有超过同龄人的成熟和威严,你看不到他发怒也从来看不到他的笑容。可是有一天,我无意中看到他望着一张照片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微笑,那是我见过的最温暖的笑容。之后知道了照片上的人,就是你!”

“这四年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江哥也变了,越来越狠,越来越冷血。在他眼里只剩下杀戮…”陆子衡突然停顿了下来,他看向袁又灵,眼神里充满着痛苦,“他是我的主子,我只能惟命是从!但他也是我的兄长,我不想看到他失去最后的人性。又灵,这个世界上能够阻止他的人,也许只有你了!”

“所以你才会愿意带我去见他?”

“嗯!”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那你打算怎么做?”

“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倒贴上去呗!”

“你…”陆子衡苦笑不得。

“子衡哥,我一定会守护他的,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离不弃!”

“我知道你会!”

袁又灵望着眼前的陆子衡,觉得他看起来好高大。其实他一直也如大哥哥般照顾着她,她庆幸自己能有这样的一个朋友也很幸运过去4年他能替她陪在子江身边。

“要不要听听音乐。”袁又灵拿出手机,递给陆子衡一个耳机。陆子衡微笑的接过来,将耳塞插入耳朵。虽然完全叫不出这些曲子的名字,但却都是熟悉的旋律,这些旋律,陆子衡无数次在陆子江的房间里听到过。几曲过后,袁又灵便觉得眼皮有点打架,头一歪倒在了陆子衡的肩膀上。陆子衡微笑的看着她,一动不动的听着耳机传来的声音,以及她均匀的呼吸声。

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将袁又灵从睡梦中拉回了现实,她张开惺忪的眼睛,感觉脖子一阵酸痛。

“又灵,快到屋里去躲起来!”陆子衡的急促的声音传来,等袁又灵彻底睁开眼睛,陆子衡已经走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她刚想站起来,结果脚一软,又摔倒在地。

“你怎么了?”陆子衡看见摔倒的袁又灵,又跑了回来。

“脚,脚麻了…你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事,我自己可以的。”陆子衡想了想,然后一把抱起袁又灵,飞快的将她抱到桔梗阁内的沙发上,说:

“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下脚好了自己回房间休息,听到了吗?”

“嗯…”袁又灵重重地点点头。陆子衡转身出了门。飞快的消失在了袁又灵的视线里。袁又灵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脚似乎已经恢复了。看看手表,还不到五点,她起身刚想往房间走,又突然的站住了。她觉得肯定有大事,不然陆子衡不会那么急,而且陆子江肯定也牵扯在其中。想到这里,她朝着门外跑去。从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来源她辨别出一定是在南边的哪个地方。她抄近路走到了位于庄园东南的罂粟阁,恰好看到陆子衡正敏捷的翻过了围墙。她迅速的爬到阁楼的第三层,看到围墙的另一头陆子衡和另一个戴着口罩的人在打斗。由于距离较远,楼层又不够高,她只能隐约的看到偶尔跳出来的一些身影。看上去,对方似乎并不是陆子衡的对手,但随即又有了之前同一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另外一个戴着口罩的人跳了出来,前一个人赶紧往后退的上了车,第二个戴口罩的人也后退的上了车。汽车迅速发动,陆子衡追了上去,朝着车轮开了几枪,车子消失在视线中。

袁又灵立即下了楼,从旁边的小门到了围墙的另一头,另一头已经属于弥漫酒店范围,但却完全没有了陆子衡的身影。她往之前那辆车的行驶方向望去,远远地看到那一面是个巨大的高尔夫球场,球场的围栏被撞出了一个大大的洞。

她又从小门回到了罂粟阁。昨天她就觉得很奇怪,以往庄园都会很热闹,即使是晚上也会陆陆续续有很多的客人,但昨天却异常的安静。果然是有事情的。她漫无目的的往回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位于庄园中部的鸢尾阁,袁又灵看到鸢尾阁外站满了人,心想肯定有问题。还好她从小就对这熟悉,知道很多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通道。她走到鸢尾阁的后面,扒开一块石板,小洞还在,这是一个大概1米高的夹层,是小的时候和其他小朋友玩捉迷藏时她发现的秘密,只要藏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找得到,屡试不爽。后来她才知道,这是奥拉斯赌场专门设计的夹层阁楼,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迅速撤离。她钻进洞里,将洞口重新封好,然后弓着身子慢慢地往里走。大概两分钟后她找到了熟悉的隔板,她打开隔板,将身体慢慢的往下放,先是踩到隔板左下方墙边的一个柜子,再从柜子上往下挪。最后从一个一米多高的桌子上,轻松地跳到了地面。接着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踩上身边的一个高凳上,重新把隔板放好。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现在的位置是鸢尾阁地下室里的一个储藏室。只要从这边出去,爬上中间的楼梯,她就能顺利的到达一楼。她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正要出去时,楼上却传来了的下楼的脚步声。她赶紧又关好了门,反锁然后将之前的桌子搬到门右边的窗户下面,她爬上桌子,通过一个不大的窗户,她清晰的看到了外面的情形:

屋子里共有五个人,几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被放在外屋的中间,地上有一条被割断的绳子。椅子左右两边各两人,左边的两人和右边的其中一人袁又灵完全不认识,但右边的另一个人,即使是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她还是认出了那是在天桥上袭击她和杜凌枫的离桥。而中间的男人,虽然背对着她,但是她还是可以很确定,那是陆子江!

“怎么回事?”

“子江,中间出了点小意外,所以…”离桥说到。

“意外?”陆子江转过头,表情很平静,但却给人无形的压迫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不怒而威。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的站着,不敢说话。“陆子衡在哪里?”话音刚落,又传来下楼的脚步声,接着陆子衡出现在了视线里。

“你解释一下!”

“对不起,我一时大意!”

“一时大意!陆子衡,你跟了我多久了?”

“今年是第十二年。”

“很好。”陆子江反手给了陆子衡一巴掌,接着第二下,第三下。因为是同样反手打到同一边脸上,陆子衡的脸很快肿了起来,右边嘴角渗出一点血渍。袁又灵马上跳下桌子,想开门出去。却被另一个人一把抱住,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她惊恐的转过头,看到袁棋把右手食指放在嘴边:

“嘘!不要说话,不要出去!”袁又灵点点头,袁棋放开了捂着她的嘴的左手。

“马上去查,一个小时内我要知道带走郑项宇的是谁!”外面又传来陆子江的声音。

“是!”

上楼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地下室恢复了本来的死寂。袁又灵看了看天花板上通风口,再看看袁棋,很惊讶的说:

“棋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你钻狗洞钻得那么投入,也来参合下咯!”

“那你自己不也成狗了。”袁又灵没好气的说。两人爬上桌子,按原路返回到了鸢尾阁的后面。

“你跟我来,我送你点东西!”袁棋拉着袁又灵就往他住的方向走。

“唉,棋哥哥你慢点,手腕,痛…”到了袁棋的房间,他拿出厚厚一叠纸,对袁又灵说:

“这些是我昨天画的人物肖像,全部送给你了。”

“我要这个来干嘛?”

“我这个人呢平常就喜欢坐在庄园的某一个位置把看到的人都画下来,昨天在画画的时候我发现有些之前没有看到过的人…”

“我明白了,谢谢棋哥哥。”袁又灵飞快的跑出了门,但愿这下子可以帮到子衡哥。结果她在院子里转悠了半天都没有碰到陆子衡。正沮丧的时候,陆子衡却又意外的出现了。

“子衡哥!”

“又灵,你怎么没去休息,还全身都是灰。”陆子衡刻意别过右脸,不想让袁又灵看出有什么不妥。

“对不起,都怪我!”

“说什么呢,傻丫头!”陆子衡微笑着拍拍她的头。

“地下室,我看到了…”袁又灵声音像蚊子一样小,但陆子衡还是听到了,他愣了愣,说:

“你居然有这种偷窥癖!”

“你…”

“好啦,跟你开玩笑呢?这点伤小意思?”

“但是…”

“要是你实在过意不去,不如下次你弹个曲儿给我听?”陆子衡打趣到。袁又灵白了他一眼,说:

“这个给你!这是棋哥哥昨天画的,我去找经理都比对过了,只有这两个人不是庄园的员工,看起来也不像是客人!”袁又灵递过袁棋的手稿。接着说,“今天早上的跑车,听发动机的声音我可以确定那是奥迪TT限量版跑车,既然是限量版,应该不难查到车主的。希望这些,可以帮到你。”

陆子衡看了看画像,很肯定的说,“又灵,你这次帮了我大忙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袁又灵看到陆子衡的背影,想,总算是弥补了一点儿了。肯定是因为今天凌晨的时候她缠着他一起聊天听音乐才导致现在这个局面。虽然袁又灵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似乎又听到了那三个清脆的耳光声,她记得当时陆子江的眼神,虽然她看不清楚,但能真切的感觉到那种寒冷。我一定会守护住你的!她对自己说。然后又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鸢尾阁的后面。嗯,我只是再去确认一下,子江是不是还在那里,只是看一下!

再到储藏间时,隔壁依然没有任何声音。他以为外屋已经没有人了,但是透过窗户,他看到陆子江坐在外屋的一把椅子上,抽着烟,像在思考着什么。烟圈飘向屋顶,然后没了踪影。她突然好想去抱抱他,就像从前一样,就算他很不愿意,也使劲抱着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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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又灵,你是女孩子好吗?你打算在大街上看到长得帅的男人就主动抱着不放吗?”

“我不管,就要抱着你,跑了就拉回来。”她霸道的揽着他的腰,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不跑,绝对不跑,就算被你卖了我也会自己跑回来的。”

“那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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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又灵觉得视线开始有点模糊。她赶紧擦干还未流出的眼泪。她讨厌这么懦弱的自己。下楼的脚步声再次传来,陆子衡和其它几个袁又灵不认识的男人出现在视线里:

“查到了?”

“是,我们查到郑项宇有一个妹妹的体型和年龄与袁棋的肖像画相符。更巧的是,他这个妹妹刚好就在湘川,是裴浚的保镖!我查了街道监控,昨天早上跟踪我们的人就是她。”

“浩森集团的裴浚?”

“是的,我跟带走郑项宇的人中的其中两个交过手,一个身手比较一般,但是另外一个绝对是顶尖的高手,我肯定两个人都受过专业的训练。而凌晨出现的跑车,裴浚的心腹,Joey刚好有一辆。另外我们还查到,有人以郑项宇的名字购买了今天从八点开始所有整点离开湘川回漠南的飞机票和火车票。”

“阿由,派人去机场和火车站,子衡你去准备一下,10分钟后去浩森。”话毕,几人点点头后上了楼。脚步声消失后,陆子江重新点燃一支烟,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手指弹掉烟灰,说:

“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袁又灵先是一惊,继而跳下了桌子,开了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忘了吗?我是杀手!”他又吸了一口烟,说,“你从桌下跳下想出来救陆子衡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就是想…”其实她只是好奇来到这里的。仅此而已,但是这样的话说出来,他会信吗?

“你只是好奇才来的?”没想到心里的想法一下子就被他猜到了。

“我…”

“回去吧,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了。”他站起身,将烟头丢在地上,一只脚将其碾灭。转身想要上楼。

“不要走!”她从背后一把把他抱住,像从前一样,使劲了全身的力气。“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跟我多说话。子江,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我是无恶不作的离神社的当家,而你是一个老师;我只会伤人和害人,而你只会帮助人。坏人就要有坏人的样子,你太好了,配不上我!”他使劲拉开她的手,上了楼。留下她一个人,跌倒在地上,无声的哭泣!

坏人就要有坏人的样子,你太好了,配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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