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有在QQ上给我留言,一般来说打那么多电话代表着有急事,说不定她现在正着急的呢,因此我决定我还是打给了她。
“喂,小安安?”她的语气还是那么柔和,不过声音却有点轻,“你没事吧?”
“喂,呃……我还好啦,”听完后脚。感觉脸忽然热了一下,“抱歉……我……我那时候有点晚睡没醒来。”我想了想,“昨天晚上……”
“哦,这个我知道的。”她打断了我的话说道。
“我……我以为你生气了。”
“没有。”她说,“听说……过几天要去学校了。”
语气中带着一点点另外的感觉。
“你……怎么了?”我问道。
“没……没……没什么……”她慌忙挂断了电话。
“喂?喂?”
“嘟……嘟……嘟……”听见她已经挂断了电话,我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过一会儿,我收拾好东西与他们道别后就回去了。
我将毯子晒在晾衣架上,深呼吸了一下,闻着阳光停留在阳台里的味道,却意外地感觉到了一种叫做孤独的感受。
“哥哥!我想改名,叫做李晨安,早晨的晨,早安的安,怎么样啊,是不是很好听啊?”
“这样的话,我每天早上就能听到你叫我的名字啦!”她调皮地说完了这些话,就咧着嘴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又给我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脑袋,笑着说道:“好啦!李晨安!放开我啦。”
“是晨安!”她亮晶晶地双眼故装生气地看着我,“不然我不放开你,哼╭(╯^╰)╮!”
“好啦好啦……李……不对不对……晨安!”
“早安!”
我们对视着笑了,她的笑脸里流露着她的那种该有的纯真,自从我和她分开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和她所经历的一切一致映在我的脑海里,后来时间久了,我和她的联系也少了,回忆也就越来越淡了。
直到我又意外的看到了她。
那时候她也多次向爸妈说起要修改自己的名字,然而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那么几句话:“我们最近很忙。”或者“你的名字也挺好听的,不用改了。”敷衍着我们。
那时候因为奶奶重病,他们又忙,放假的一些日子里,他们不让我们去医院陪着奶奶,所以我们只好和爷爷一起住在山里,感受田野的气味。甚至有时候我们被丢在了家里。
恐怕这辈子她都无法改成她喜欢的名字了,一个叫李晨安的名字。
虽然我有时候也觉得曦晨这个名字不错,有种文艺范的感觉。
她说她喜欢这个“安”字,因为我也有。
恐怕这辈子她都无法再次的听到我对她说晨安了。
一开始我用这么以为。
可是我发现我也许错了。
晨安,我的妹妹。
我对着窗外倾泄而来的阳光,静静地说道。
“一定要好好的啊……”
一定啊……
淡淡的舒了一口气后,我拨通了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我以为听见的是昨晚那个熟悉的声音,却是冷冷的一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好吧。
现在我只好无趣地打开QQ,看看那些无聊的八卦消息了,或者……找几个人聊聊也可以哈。
“三天后的上午8:30之前要到学校。”班长突然在班级群里发了语音。
“有什么事情吗?”我问道。
“说是要体检什么的,说不定还有其他事情呢,先去了再说。”
“可是学校附近不是发现有病毒感染者吗?去了不是很危险吗?”有人接话道。
“是啊是啊。”
“呃……这个……我听说是医院那里来给我们体检的,应该没多大的事情吧。”
“难道你忘了学校体育馆还住着那么一点点人吗?难道要接近他们?那感染病毒的概率岂不更大了?”
许久,之间班长发出尴尬的表情。
“先去一下吧,就算不是体检,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事情呢,但是得保护好自己。”我发完后变收起手机,趴在窗口。
天色已经有点改变了,晴朗的天空被淡灰色的云遮住了,阳光洒在身上那种暖暖的感觉也被此刻的凉风得吹散了。
我百般无聊的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
却意外的听到了那种熟悉的拍被子的声音。
天晴了。人们趁着天晴拿出许久未晒的衣物、被子拿出来晒晒。
台风似乎走远了,也不能肯定它还会不会回来。
消毒车慢悠悠慢悠悠地开过,世界似乎恢复到了从前那样。
直到肚子叫了几声之后我才想起我中饭还没吃过,手表上的时针与分针却飞快的停在了中午12时45分。
想着下午只好跟一棵植物一样的坐在家里,我只好自己出谋划策的想找个地方让自己脱离这无聊的环境,想想好久没去书城看书了,就一不做二不休的带上背包与钥匙,简单的准备了一下就下楼了。
“喂,她怎么样了……”
我坐在公园内,马路上人流、车流络绎不绝,似乎前几天像被憋坏了的似的。
自行车放在我视线所能及的地方,在我把它锁上后,就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张羽茜现在很稳定,就差那些药物了。”听到这句话后我心里却感觉一阵的轻松,可始终意想不到后面还有另外的一句话,“可惜她的母亲……已经……”
我心里一怔。
“她……她……母亲已经……死了?”我惊讶地问道。
“是的,没错……她母亲因病不幸离世了……”
“那……那我们……”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她?
“在找到她家人之前先别告诉她……”
“那她的父亲呢?”我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贝,“找到了吗?”
她叹了口气,“应该……没有吧,警方正在尽力寻找这个孩子的父亲……还有其他的一些家人……”
也许这时候疫情还算控制的可以吧,至少这里还可以说是人来人往的,这里差不多接近市中心,自然热闹点。
可是书城里还是算挺安静的。
正当我看《摆渡人》看着入迷的时候,电话声突然响起,我慌忙地拿出手机接起了电话。
“喂,你现在在哪里?我叫人去接你一下。”
“怎么了?”
“药物再过一会就到了,我想让你来帮下忙,其他人大所数都休息去了,他们到时候看情况会过来的。”
“嗯,好,我自己来吧,我有自行车。”
“尽快。拜拜。”
“拜拜。”
下午,四点二十。
我听到直升机在我头顶上呼啸着飞行着,我骑着自行车停在最后一盏红绿灯前,脸上的汗水断断续续地留下来。
他们应该快到了。
我听说他们会用一架颜色比较显眼的直升机送过来,人的话会比疫苗早到一些。
就连红灯的倒计时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等到绿灯亮起的那一刻我用比较快的速度骑车继续前进,那个路口还是停满了车辆,他们正缓慢前行着。
可能是我来的是时候吧,电梯门口人虽有些多,但六个电梯足够把我们快速地送上送下了。
“你在哪里了?”我跑到快7层的时候母亲却突然打来电话。
“6层,马上到了。”说完就听见电梯“叮”的一声。
“好,你先到7楼的713病房吧,张羽茜就在那里,注意自己的安全,戴下口罩。”
挂掉电话后,我便戴上口罩在楼层里寻找713病房。
整个楼层里还是有不少人缓慢走着,有些人时不时的咳嗽着,让我不禁警觉的摸了摸口罩。
713病房。
有一个帘子刚好这挡住了我的视线。
“嗨,张羽茜。”
“哥哥……你来啦……”
她已经醒来了。
声音显得有点虚弱。
视线一直盯着窗外。
“感觉……怎么样啊……”我轻轻地放下背包。
仪器发出的声音不断持续着。
“我现在感觉挺好的……不过……好像一直没什么胃口。”她吸了吸鼻涕。
回答的声音很轻,有种吃力的感觉。
吊瓶里的药水仍然一滴、一滴的不停在坠落。
很像一颗一颗掉落的眼泪。
几分钟后,窗外的直升机声越来越近。
终于来了。
忽然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女孩有救了。
-----------
“等到晴天我们才敢过来的,”他下了飞机以后舒了一口气,“真怕我们半路上飞机失事。”
旁边军用直升机还停留在空中,护送着他们下飞机。
她笑了笑,向旁边的人开始介绍:“这是F省的Z市市医院过来的,是他和他医院里的一些同事研究出了这种疫苗。”
他们相互握手之后就随着一些保安一起下来了。
“其实我们这一次的疫苗还有一点是汽车运过来的。”男人轻声说道。
“为什么?”
“怕出意外,留个底子。”
他们点了点头,开始聊起别的话题。
这一次电梯下来的很顺利,中途没有太多的停顿。
每一层的6号电梯似乎都被保安、警察之类的人开出了一条UIP通道,从25层到7层中途几乎没有停过。
当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他们也一点一点接近了713病房。
直到我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
“我发现……我有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她说。
“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叹了口气,“我感觉自从我生病以来发生的所有的一切我都感觉模模糊糊……”
“那……你还能想起什么?”
“我记得我爸爸有次离开是带着口罩亲了我一口,就……走了,然后……然后……”,她用双手揉了揉了自己的眼睛,“能不能不说啦……我头好痛啊……”
说完她就拉起被子把自己蒙住了。
“那……我给你讲些故事吧?”我问道。
“好啊。”她说道。
“那你先把被子拉下来。”
“哼……好吧”
病房里一片沉默,没有任何声音。
“张羽茜?”我叫了一声。
她睡着了是没有反应。
我开始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她……能睡着的那么快?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她,慢慢地掀掉了蒙住她头的被子,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额头---好烫!
她的温度又开始提升了,我赶忙用手背触碰了一下她的脸,还是滚烫的犹如沸水一般。呼吸开始变得有点微弱。
我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便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我急切地在病房内徘徊不定,手心开始冒汗,而手机那头一直忙音,我又不知道母亲同事的电话。
张羽茜也开始小声地咳嗽,背上的冷汗也愈积愈多,我决定出去向服务台的人求助,让他们试着联系母亲的同事。
这或许是最好的,也是最后的办法了。
我疾步走到门前,伸手正要开门……
门突然开了。
也突然被吓醒了。
原来我睡着了。
我揉了揉眼睛,看见他们穿着医生的衣服在医生的带领,渐渐靠近了女孩。
我带着微弱的头晕从床边站了起来,退后了几步。
不一会儿他们就把整个床给围住了。
女孩还在熟睡,恐怕不会知道这一切……
“他们马上就过来了。。”她轻声说道,
说完她就叫我一起出去。
“你还好吧?”
我揉了揉头:“有点头晕……”
她把手伸了过来,在我额头上挺久了一会。
“没事,没发烧。”她收回了手,看了看表“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吧?他们也应该快来了。”
然后她从口袋里的钱包中拿出了一些零碎的钱:“喏,这些钱给你,如果家里没有什么菜的话你就去外面吃吧。”
“嗯,好。”我打了个哈欠,转身欲走,“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情况吧。”她向我挥了挥手。
我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